摘要:我、母亲和外婆,一家三代女性,由一碗芋头炊饭连结在一起。
我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当母亲做芋头炊饭的时候,就是她想家了。
母亲是与父亲自由恋爱后,从福建嫁来浙江的。从闽南到浙北,路途遥远,家事繁琐,难得才可以回一趟家。在我儿时的印象里,母亲只因为外婆病重,带着父亲与我回过一次家乡。因此,每当母亲想念家乡、父母的时候,就会煮上一锅芋头炊饭,慰藉自己的乡思乡愁。
妈妈做的芋头炊饭
母亲说,在她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又要下地干农活,又要顾老顾小,常常分身乏术。所以在做饭这件事上面就喜欢图个方便,经常把芋头、红薯、南瓜这些蔬菜炒炒,然后直接放到饭里一起焖熟了吃。但因为味道不错,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如果有时候遇上收成好这类事情,还会再加上几片腊肉腊肠,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如同过节一般了。初二暑假与母亲一起回乡探亲时,我曾尝过一次外婆做的芋头炊饭。外婆的芋头炊饭用料更简单,没有香菇,那次也没有腊肉。我刚想悄悄和母亲说她做的更好吃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母亲在偷偷用袖子抹眼泪......其实小时候的我有过一个天大的烦恼,我很喜欢母亲做的芋头炊饭,但又不愿意母亲想外婆,也不好主动提出自己想吃芋头炊饭,这样好像是在提醒母亲想家。对当时年幼的我来说,这是一道无解的奥数题。而在我离家上学、工作之后,从南至北,距离千里,地方的饮食习惯也是千差万别。毫不夸张地说,有多少个啮檗吞针的时刻,就有多少个想念母亲做的饭菜的时刻。这其中最为想念的,还是属那一碗芋头炊饭。
寒假回家的当天晚上,为了满足我思家心切的胃
母亲使出十八般武艺做了一桌菜,堪比年夜饭
于是寒假回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母亲学习芋头炊饭的做法。这是我第一道会做的饭菜。
上菜谱
后来我曾以做学术研究的心态,分别尝试过用江西的牛脚乌芋头、山东的白塔芋头,还有广西的荔浦芋头来做芋头炊饭,发现芋头的风味主要不在于它的种类,而在于它的个头。我会偏爱用小芋艿来做芋头炊饭,相较于大芋头粉粉的口感,小芋艿会更加软、绵、糯。但腊肉的话,还是母亲自己腌制的最好。母亲往往会在腊肉阴干完毕的次日,用密封袋、泡沫箱、冷冻冰袋装着,顺丰寄给我。去年年底回家,母亲总是念叨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让我赶紧趁着她还在,把熏鸡、腌腊肉、酿红酒糟、蒸糯米这些做法学一学,不然以后想吃就不好吃到了......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我总是拖,就好像只要我一直拖着,母亲就会一直活着。她会待在故乡,在我回家的时候,焖上一锅芋头炊饭,再烧上我爱的几道菜。我推门进屋,炊饭正好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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