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我和大张伟、朴树、李健身上,有一种可贵的“少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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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刺儿是刺猬公社旗下文娱报道账号3小时前

一个“非专业”推荐人

2020年12月,罗永浩第一次接到了《谁是宝藏歌手》节目的邀约。

尽管是两家音乐厂牌的创始人,左罗乐团成员,左小祖咒、万晓利、张玮玮的朋友,还被周云蓬誉为“中国民谣界的顾问”。但和在《脱口秀大会》时调侃“脱口秀第一人,第一次站在脱口秀舞台上”一样,参加音乐节目,老罗也是头一遭。

在节目设置上,老罗和节目组讨论了很多次,尤其在到底要不要设置竞技环节上,讨论了很久。最后,大家共同决定,要做一档没有淘汰和晋级窠臼的节目。

导演组告诉罗永浩,节目里的28位宝藏歌手一开始都要隐去姓名,用符号代表。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展现了节目组对音乐本身的追求,不管歌手是未成名的还是已成名的,一律只用歌声说话。

一开始,节目组也会担心,这种模式是否有模仿别的音乐节目之嫌,但最终坚定了这一选择。节目组想要用足够的诚意和节目品质,回应外界的质疑。

在《谁是宝藏歌手》的舞台上,70后的老罗身边既有老朋友张亚东、大张伟、荒井十一,也有90后的陈粒、刘柏辛,以及,00后的王源。

在这些有些陌生的脸庞上,罗永浩看到了很多新的东西。

“王源早期是组合成员出道,后来也自己写了很多歌,很有才。柏辛的歌很好听,她是说唱选手出身,但她歌里的电子乐也是很酷的,很带感,很国际化。”罗永浩说。

老罗过去并没有怎么听过王源的歌。这一次接触下来,他发现王源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虽然成名较早,有很多粉丝,但这个年少成名的国民级偶像,仍在不断在尝试新的领域。

他在音乐上是很有才华的,有原创能力,而不单单是一个流行歌手。他会写一些也比较偏自我的歌。外界有一些刻板偏见甚至会有一些黑粉,我觉得很正常,就像我无论做什么也都会跳出来一些为黑而黑的黑粉。王源这样成名比较早的音乐人,完全是在大众眼光下长大和成熟起来的,大家会有所期待或有所挑剔。我觉得源儿做自己做得很好,他做的是自己的理想事业,而不是别人的。

在节目中,罗永浩也遇到了自己的“偶像”——除号歌手满江。

2016年,他在《中国好歌曲》第二季节目中看到满江。彼时已43岁的满江,一改年轻时英俊小生的模样,蓄着胡子,唱着霸气的《归来》,震撼了全场。

当时那首《归来》,是他真正的自我归来。他牛x之处在于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创作能力,舞台表现力也很感染人,现场看他的演出,你会沉醉于整个气场中。”罗永浩说。

满江有两段音乐人生,第一段是偶像。用老罗的话说,他唱着“庸俗”的大众流行音乐,走着帅气小生路线。

但自《归来》开始,他似乎进入到了中年叛逆期,开始反叛过去的自己。体现在音乐上,就是他开始像个年轻人一样,以独立音乐人的身份去追求属于自己的风格。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罗永浩觉得满江真正变酷了,真实了,并成了他的铁粉,还会去听他唱现场。

满江很少上微博。有一天他登上微博后,发现很多人在艾特他,他还以为被盗号了,结果是罗永浩转发了他唱的那首《归来》。

过去,罗永浩在满江心中一直是个很神秘的人,他知道罗永浩有几段传奇的创业经历,但从没见过。意外得到了赞扬后,他在微博上回复了感谢,此后便再没联系过。

没想到,时隔五年,两人竟在《谁是宝藏歌手》的舞台上相遇了。

在《谁是宝藏歌手》的录制场地外,守着大批王源的粉丝,他们期待着王源在经过走廊时,能通过透明玻璃和他打一声招呼。

因为发起人和宝藏歌手的休息室不在一个地方,为了加上满江的微信,罗永浩也像个小粉丝一样,守在摄影棚内的楼道里等他

看到楼道里的老罗,满江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自己才应该是等着的那个人。满江当时没带手机,罗永浩就说“我先加你的工作人员,再让工作人员把你的微信转给我”。

就这样,满江和老罗,花了5年时间,从网友变成了微信好友。

一个感性的听众

《谁是宝藏歌手》总导演刘源透露,开始做音乐之后,罗永浩希望通过《谁是宝藏歌手》去了解一下音乐行业,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好音乐。

他是两家音乐厂牌的联合创始人,也是资深的创业者。《谁是宝藏歌手》需要一位既懂商业又懂音乐的前辈,为“宝藏歌手”们提供一些市场思维,告诉他们音乐如何才能被乐迷们听到。

老罗接受了邀请,同时他还拉上了好朋友大张伟一起上。

他跟大张伟是在《脱口秀大会》第三季担任领笑员时认识的。老罗此前也听过大张伟的歌。他说,大张伟吸引他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少年感”。

我和一些特别不油腻的中国成年著名男性,比如大张伟、朴树、李健,身上有一种非常可贵的'少年感’,这在中国成年男性当中是非常稀缺的。虽然我们都差不多步入了中年,但是精神上完全没有油腻感,行为上依然是所做即所想,并且我们对是非的判断是非常明确的,多年以来都没有改变一点点,依然像是个少年。

然而,在第一期节目里,大张伟就和罗永浩起了分歧。“加号歌手”Ice Paper演唱结束之后,部分发起人并不是很满意。大张伟认为,如果在家编曲更舒服,那就不要站到台前,并不一定站在前面才是最合适的。

但罗永浩持却不同意见。他觉得,有的时候“歌红人也红”才能解决生计问题,解决了生计问题,才能更好地制作音乐。等红过了觉得不需要了,再去考虑是不是要走到幕后的问题。

在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中,Ice Paper的眼眶红了。

在后面的节目中,老罗和大张伟经常就好音乐、好歌词的标准展开“辩论”。几乎每场辩论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相声”,无论大张伟的梗有多冷,罗永浩都接得住。

我和大老师都属于比较能说的,所以即使看法不同也没关系,不一定非得达成共识或者观点上一致,相互理解就好了,和而不同。”罗永浩说。

作为发起人中唯一一位非专业音乐人,罗永浩自评,自己对音乐既不专业也不外行。

说到专业度上,我并没有全职性地做过职业音乐人,这个角度可以说不专业。但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在听很多唱片,跟音乐行业的业内人士交往也比较深,我也做过乐团,所以我并不是外行。

对于“宝藏”的界定,罗永浩评判的标准并不是任何专业因素,而是“是否被打动”,这是一种听觉上的直观感受。

他觉得,音乐用耳朵去听就好了,歌手的唱腔、歌词、编曲甚至舞台表现力都是融为一体的,每首歌背后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创作故事。总会有一个点,能够与人的内心深处产生勾连。

这看似是一种感性、非专业的判断,但却是音乐本身存在的意义。

一个有理想的音乐人

老罗从小就喜欢音乐。

小时候,在吉林延边长大的他信息并不发达,跟着大家一起听港台的流行歌。

1994年,罗永浩21岁,他找到了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去韩国做车间蓝领,一个月差不多赚一万块钱。那时候,很多中国一线城市的白领月薪才差不多八百块钱。

干了13个月,罗永浩手里差不多有10万块钱,他用其中的3万多买了正版CD,当时一张CD就要100多块钱。罗永浩的妈妈听说之后哭了,觉得这种行为是在祸害钱。但买唱片,就是罗永浩去韩国工作的重要原因。

过去在延边,有很多去韩国打工的人带时尚杂志回来,上面有韩国唱片店的广告,一个两三千平米的卖场全是唱片。他被照片上的景象震撼到了,想:怎么可能几千平米的店面全卖唱片呢?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唱片店的面积累加起来都不到几千平米。

于是,罗永浩便像发了疯一样,一定要去那儿买正版唱片。

再后来,他到了北京,接触到了一些国外的唱片,除了流行乐,还有金属、爵士、迷幻、民谣。和乔布斯一样,他还非常喜欢鲍勃·迪伦,甚至到了一种类似于追星的感情,光买唱片就买了五六十张。

2011年4月,听说鲍勃·迪伦要来中国演出,罗永浩特别激动,怎么都得去看演出。

鲍勃·迪伦现在80岁了,你说他其实一共发行了得有100张专辑了,这其中除了录音室专辑,还有一些单曲、现场专辑以及和其他人合作的专辑,我买了他全部的录音室专辑和一些现场专辑。

现在,罗永浩的歌单变得更杂。国内外的老炮儿和最新的都会听一些,类型也涉及得比较广泛,尤其是民谣和爵士乐。在罗永浩的网易云音乐歌单里,有左小祖咒、许巍、Beyond、孙燕姿,也有在宝藏歌手里出现的年轻歌手闫泽欢、Ice Paper。

他最近一次单曲循环的歌,是腰乐队的《公路之光》。这是云南昭通的一支老牌独立乐队,前些年已经散伙了,在《相见恨晚》专辑之后就没有新歌了,但代表作一直流传于世。罗永浩还在微博上推荐过他们的歌。

音乐,让他认识了很多朋友。

因为买唱片,他认识了一个哥们叫周雁桥。周雁桥之前在飞利浦工作,自学了装机,装一次收500块钱,他成了罗永浩在装机上的启蒙老师。

在罗永浩执导的的第一部微电影《幸福59厘米之小马》中,观众发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比如野孩子乐队的郭龙。

2012年,老罗在北展剧场演讲时请来了左小祖咒、张玮玮和郭龙,三个人合唱了一首《小莉》。罗永浩在转发视频时还说:“又听了一遍,真的牛X得没边儿呢,唉。”

2020年末,他终于完成了成立一个乐队的梦想,和左小祖咒组成了左罗乐团。不过,他们并不是歌手,只负责词曲创作和部分乐器演奏。

2020年12月31日20点,左罗乐团的首支单曲《凡人有光》上线。2021年3月16日,第二首单曲《江浦街的汉庭酒店只有雨季》上线。

从收音机、mp3再到手机,从实体专辑到数字专辑再到互联网神曲,罗永浩经历着音乐行业的时代变迁,也见证着录制器材、传播媒介以及听众偏好的进化。有时候,这些变化让他恍若隔世。

“在看蒋凡唱歌的时候,我想起自己还很年轻时,近20年前了吧,把'与非门’当时的CD放在Walkman里,然后戴上耳机。那个年代与非门是非常前卫的,而且CD的音质是非常好的,沉浸感十足,尤其是她当时的那种电子乐相当带感。”

从英语教育、科技互联网、直播带货再到音乐,罗永浩像个理想主义实干家,一边追求梦想,一边脚踏实地。他从不会因为前面的失败而停止尝试,也不会为了理想而丢弃责任。

他觉得,探索新事物是一件有趣的事。做脱口秀的时候,他会觉得好玩;做音乐综艺的时候,在现场听、看歌手表演会比较放松,他很享受这种视听盛宴。不同领域的尝试,成了他“真还传”道路上的调剂品。

以《谁是宝藏歌手》的推荐人身份出现时,他看见了很多优秀歌手表演,他们有的早已成名的,有一些是新出道的年轻歌手,仿佛畅享在整个音乐圈里。

在新一期节目里,邓见超和孟慧圆唱了一首原创歌曲《好借好还》,听得罗永浩心里一个劲地翻腾。他说,还好他的6个亿债务是企业对企业,如果是个人对个人的欠钱,他听到这首歌可能会得抑郁症。

谈到“真还传”的进度,老罗说,现在基本上以每个月2000-3000万的速度在还着,年底应该能还清债务。他说,自己今年的状态也比较好,无论是做直播带货还是上综艺,很多件事都是同时忙碌,但却在有序地进行着。

即使这么忙,他每天也会在空闲时间回复一些网友的评论,和别人在网上“吵吵架”。他的微博认证没有变,还是“锤子科技 CEO”,简介还是那句“Smartisan,智能机时代的工匠”。

在这位不知用什么标签去概括的中年男人身上,依然闪烁着少年感。

参考资料:

1、《成为“最后一个倔强的人”之前,罗永浩是怎样的人?》,谢梦瑶,《每日人物》,2020年10月13日

(我们还与宝藏歌手之一李莎旻子,一起聊了聊她的恋爱观、价值观、与事业观。表面上文艺的她,实际上是典型的狮子座,是矛盾体的两个端点。自卑、敏感、恋爱脑的同时,又活得像“鹿小葵”,阳光积极打不倒,事业心强到根本停不下来。请期待6月5日晚发布的“娱刺儿x《谁是宝藏歌手》特别策划——李莎旻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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