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斑斑。|你是年少的欢喜

你是年少的欢喜

以前觉得世界很大,爱你的人很多,于是恃宠而娇,飞扬跋扈。

可是当一字头的年纪翻篇了,你站在二字头的前面,开始觉得人生好似已经走了一大半,爱你的人开始慢慢离开,而你,好像也很难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你不再幻想,开始变得现实,俗气的样子像极了四十几岁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与小摊贩斤斤计较的中年妇女。可是几年前,你明明还是个会脸红心跳的懵懂少女,能贪婪地享受所有美好,眷恋人间烟火,至味清欢。

如今的成长与蜕变,大概就是多经历了几次爱而不得吧。

今天想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关于一见钟情,关于二十年来唯一的一次怦然心动。

那个时候的自己特别喜欢一个人走南闯北,坐很长时间的火车,走很远的山路,在海边吹一夜的风,在古镇喝一晚的酒。遗憾的是,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艳遇的故事,直到遇见他,J先生。

结束旅途的时候正好赶上端午小长假,回武汉只剩下硬座,一整夜,十个小时。我费力找到座位,刚坐下,一眼便看见了他。J穿着白色的T恤,大概有一米八,拖着行李箱缓缓朝我走过来。不幸的是,我的座位在三人座的中间,幸运的是,他坐我旁边的靠窗位置。

我们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牙牙学语的宝宝,可能是因为工作与小孩子接触得比较多,那个宝宝很喜欢我,一直对着我笑。逗小孩玩儿的时候,原本插着耳机听歌的J也终于转过头来了。如果之前有人问我,理想中的男神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以说出很多明星的名字,比如吴彦祖玄彬王凯……

可是在看到J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喜欢的人啊,应该是这般模样。他一笑,你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漫长的行车时光因为有一群热情的旅客和可爱的宝宝显得不那么枯燥了。他看起来年龄不大,却也很喜欢小孩。很快,他便和我一起跟宝宝玩了起来。邻座的大哥大姐们都以为我们是一对呢,J笑了笑,我的脸就红到了耳根。

如果是在平时,我会觉得十个小时真的太难熬。拥挤逼仄的车厢吵闹不堪,各种味道混和散发出阵阵臭气,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动弹不得,腰酸背痛得难受。可是这一次,我多希望车能开得再慢一点,我和J相处的时间就会再多一点。可是很快就到了深夜,旁边的旅客换了好几拨,那个带着宝宝的妈妈也下了车,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我手机快没电了,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偷偷看两眼旁边的J。他在微信里和什么人聊了会天,又打了个电话,准备继续插上耳机听歌。我终于鼓起了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勇气,问他要了个耳机,没想到他很自然地递给我,指尖触到我手心的时候,很温暖。于是,我们俩又多了一段共同听歌的短暂时光。

巧的是,J和我一样,喜欢听周杰伦。那个时候他刚出的新专,很多歌还没有大热,我第一次听到告白气球,就是在J的手机里。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J说有点困了,想趴一会,我说好。于是他把歌调到单曲循环,我记得很清楚,是一首陈奕迅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我也感觉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其实在火车上是很难睡着的,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靠在J的肩膀上,他并没有推开,耳朵里还放着Eson的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坐好,他没有说什么,我的心里却乐开了花。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三点了。广播报站的时候,他站起了身,伸手拿下了放在架子上的行李箱。

如果说找他要耳机是我第一次的勇敢,那么这趟旅程里我一共冲动了三次。除了靠在他身上睡着,就是这一次,在他准备下车之前,我拿出手机,加了他的微信。加微信的那一刻,我是天旋地转的,可是加完,却一阵莫名失落。

就像是有些事情,你明知道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偏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他在我前面一站下车了,九江,一个离武汉很近的城市。我甚至幻想着,好像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结果如你所愿,我又冲动了第四次。回来之后开心了很久,跟身边所有的人说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一见钟情,我们一起经历了怎样美妙的独处时光。几天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在微信上跟他说了自己的小心思,很遗憾,打脸也打得很痛快。他也说了很多,在火车上遇到我很开心,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他给不了我什么,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啊……

故事的最后还是没得J,却得了好久才能戒掉的相思病。后来才卑微到尘埃里地纠缠过,甚至知道了他的名字、学校,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打扰他了。

我明白,猫喜欢吃鱼,可猫不会游泳,鱼喜欢蚯蚓,可鱼上不了岸,所以我再喜欢J,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又有什么用呢?

我始终相信,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时间和新欢,如果还是忘不掉,那就是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很庆幸,三年时间足够长,关于J的长相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故事的情节也只记得零零碎碎的片段。

只不过偶尔会想起,记忆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位J先生,是我二十岁那年夏天最美的遇见,是我年少的欢喜。

后来呀,哪怕再想找J聊天也狠下心来把他拉黑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角色去找他,毕竟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想通了,似乎得不到的就不想要了,他有他的声色犬马, 我有我的各安天涯,那就祝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熠熠生辉,各自美好。

我不会再想起你了,J,我们的故事从你下火车那一刻就结束了。

本文作者

*编者的话:看完斑斑的文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我之前写的先生,先生近来挺好的,看着他和女票甜甜蜜蜜我也很高兴,那篇文章他本人也看了,有些喜欢理性一点就是可取的。

我的确喜欢先生呀,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挺喜欢的,但是他就是只属于那里,那段时间,就很美好了。

只是故事啊,在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就结束了。

就觉得啊,喜欢就是喜欢嘛,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关系,真的有喜欢过于自己而言就很好了,管他往后记不记得你。 ——Lx.

编辑|Lx.

图片@白鹿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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