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哲学视角审视婚外情
这次是访谈一位心理医生,谈论婚外情中的原配为什么不愿意离婚现象。他们讲得很好,我反复听了六七遍,只对一点倍感疑惑,之前我都找不到这位女主持人的漏洞,这次她用涉事三方全有过错的态度表达自己的立场,我以为不妥。难道是为了配合访谈对象?我认为唯有这样解释才说得通。当主持人可真不容易,竟然还要伪装自己去迎合别人。
我之所以对她同时批判三方有异议,主要基于以下理由:
站在偏见的立场上,主持人批判三方都错肯定是有理由的,但站在文明局限的立场上,她的批判便自相矛盾了——三方都错,谁对?!有人会说是上帝,因为只有上帝是绝对正确的。这样说肯定也有道理,但可惜我不是唯心主义者,所以以我的思想立场看,主持人的立论前提是错误的——她要求人都必须符合理想化的完美标准,可这样的人在人类社会上根本不存在,包括圣人也达不到这样的标准,所以主持人是在不负责任的挥舞道德大棒,这一点我想鄙视,但似乎又觉不妥。
人的出轨,是“发乎情”,出轨后的回归,是“止乎礼”。出轨败露后,原配不离婚的目的成功实现时,相关三方都能找到心安理得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然后重新奔赴新生活。这在旁人看来多有前后矛盾的错乱,但其实不过是人由普遍的不成熟走向相对成熟的正常表现,是每个不得主动深度哲学化的人必然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性和理性关系的必然结果。
人都活在现实中,因为哲学从来不普及,甚至缺乏对哲学基本的概念认知,所以大家更多是感性存在,这样的人在“合适”的情况下很容易在情感生活上出轨,是为“发乎情”。反而是出轨后能继续维持原有婚姻的,我们可以判定其一直保有较高层次的潜在理性,要把这种潜在理性变成纯理性,既然没人教导,就只能由其本人试错来实现,当然包括出轨。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观点,是因为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的稳定——不让出轨事件第三者获取更多不当得利——就是文明的稳定与成熟。在文明根本局限不除的人类社会生活中,相关个人的理性在错乱后通过反思而与自己的感性实现再平衡,这种主动权衡之下的妥协是人特有的理性,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础和动因,社会意义重大。
之前我一直以标榜不妥协为哲学化之能事,这里为什么又鼓励妥协了呢?是因为人的哲学化具有文明终极进步的理想化追求在里面,但人毕竟是活在现实当中,在不成熟的试错人生中需要通过适度的妥协维持个人和社会利益的最大化。比如原配离婚成全第三者,实现的就是第三者利益的最大化,而一个旦第三者上位成风,便意味着这是一个极不稳定而待成熟的社会。
在妥协中实现家庭和社会整体利益的最大化,也是哲学化人生中一种现实的高明。这种高明就体现在三方当事人都能在事后找到主持人所批判的不成熟理由,然后共同走向成熟。反而是那些第三者成功上位的婚姻关系才演绎了更多消极的狗血剧情。
出轨之前的家庭成员肯定哲学化程度不足,不一定说明不出轨的家庭哲学化程度就高,因为人生是一个动态过程,只要条件合适,任何哲学化程度不高的人都能将出轨的可能性变成现实性。哲学化程度低是导致婚姻关系不牢固的根本原因,这个前提如此浅显,是一个成熟的心理工作者所不应忽略的,所以我才怀疑主持人是故意装傻。
经过这样的梳理,我们自然容易明白,那些哲学化程度不高的人,在理性认识能力不足的情况下,靠本能或者潜意识维持了婚姻的稳定,是暗合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教化准则,所以我们必须从出轨后的原配不愿离婚中看到更多理性,而不是在盲目的道德谴责中抒发旁观者变态的快感。
从这个角度,许多特定的出轨行为其实有很多合理成份,甚至是值得同情的,因为没有人曾经教会他如何正确维持婚姻,所以他或她只能通过试错以实现自我教育。既如此,旁人当然不能轻率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其进行无原则的批判。尤其是心理工作者,在这类事件中应该客观理性地告诉婚外情的三方当事人,他们曾经的情感世界都是扭曲的,这种扭曲是在成长过程中所受教育的缺陷造成的。
这种教育就是哲学“如何实现人之为人”的教育,正因为这种教育从来就没普及,所以他们的出轨与被出轨就都是正常的,是值得同情的,需要通过大家的共同反省促进家庭和社会的共同稳定,让更多人在类似事件中获得成熟的经验。
变坏事为好事,这才是真正哲学化最擅长的化腐朽为神奇。出轨行为在客观上是对固有秩序的破坏,但避免伤害又是人性善的内在本质,人人都有,所以犯错不可怕,犯错可以让我们发现我们(思想上)存在的问题,是给我们从根本上改正错误的机会,是我们重新深度实现“人之为人”的机会。
能悔过自新,才是最大的善。人人都实现这种善,我们的社会才能真正美起来。这种美就是和谐。要实现这样的和谐,需要起点处的真为前提,而出轨就是真性情的释放。我认为,婚外情之所以会出现,一定是对婚内情的失望所导致。我更认为,可被原谅的出轨更多是对婚内情被动失望的,反而我们要清醒认知那些主动失望于婚内情的人的人品,过多的迁就他们反而不利于其真正的成熟与成长,如果受害的另一方还要原谅对方,掌握好教育技巧最重要。
作为心理工作者,有义务要告诉这些受困于婚外情的人,他们通向人生之美的途径或者是找心理医生,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走进哲学,最终都是用哲学的“帮助人实现人之为人”的功能,彻底解决问题,而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胡乱批判,那不是学术,是学术霸权。
人类哲学当下的发展水平有限,并不足以保证人的婚姻稳定。哲学是对人自身的科学认知,可惜我们在这条路上走得还不够深远,这背后是人类的主客观文明局限共同掣肘使然,但归根结底是人的主观能动性问题,尤其是我们如何主动认识客观局限问题,如果能通过哲学普及普遍认清这个问题,人类距离每个人都实现“人之为人”的终极解放便不再遥远。
在私有制未被消灭的情况下,人的道德境界终究受客观条件限制更多,正因为这种客观限制不能被更透彻地做主观哲学化解读,所以只能任由思想洁癖和道德洁癖横行,这反而有利于既得利益集团(比如资产阶级)对社会运行的“有效”把控。这是一直存在的与哲学内在革命性相抗衡的逆文明力量。
人的终极自由不能通过禁欲实现,正确纵欲需要明确的哲学观指导,人关于性的本能欲望,必须在现代科学和哲学上都得到深入、完美、彻底的解释,这种解释需要统一在哲学名下,也就是说,科学只是术,必须服务和服从于哲学之道,这样才能让人类共同凝心聚力地构建统一的伦理秩序,人类的共同和谐才有希望。
一旦婚姻中另一半的哲学素养达不到哲学上的对等,则美好婚姻(如中国传统婚姻所追求的“举案齐眉”)便是奢谈,出轨便只能作为一种可能的必然而存在,这种事件发生只是概率问题。当下的中国,人们正在努力把出轨这件事做成大概率事件。这是对社会主义哲学发展的现实讽刺,过去我们可以忍,现在如果具备哲学普及的客观条件了,我们继续被动忍耐的合理性就不多了,希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哲学早日能够就此突出重围。
出轨作为婚姻的经常性的潜伏危机,在未发生前一直都是蜇伏期,一旦偶发的条件具备,便是干柴遇烈火,谁能阻挡其强烈的被“氧化”的原始的、本能的冲动呢?不能,只能在“燃烧”后,进行应急“灭火”行动,防止“火势”漫延所造成的更大损害。
人们之所以一直抨击这种行为,就是因为这样的“野火”伤害的不仅仅是单个的家庭,“野火”是要漫延的,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被“氧化”的冲动,一旦人人都用这样的“氧化”来寻求自己的快感,那就不仅是“人之不人”的问题了,那就是“社会之不社会”的问题了。
看着窗外繁茂的树冠群,我忽然想到整个自然界都一样充斥着欲望的释放——树木间为了争夺对太阳光的吸收,彼此间的争斗也是极尽所能的。我家楼后的树都是同时种的,起点相同,长势却大不同。前几天,一阵狂风暴雨过后,被吹倒的却多是那些长势咄咄逼人的粗壮大树。
人的出轨的问题,仅从社会道德律法角度思考,办法通常不会太彻底,最好的办法还是得通过哲学的如何实现“人之为人”来解决,或许让家庭消失是一个好办法,但前提是登记家庭的法律需要率先消失,这样人类才有可能能实现包括性关系在内的终极自治。(2016.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