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评论】曾令琪/四川/刘仲史诗《在河之洲》哲学隐喻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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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文学·快讯】阿 月(四川)/《西南文学》作家工作室联盟隆重上线
【作家感言】
曾令琪,中国辞赋家联合会理事,四川省辞赋家联合会主席,赋坛送美号曰“赋骥”。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中国大众文化学会名人书画艺术发展委员会常务委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社科院特约研究员,成都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外散文诗学会四川分会副主席,孔子美术馆客座教授,赵义山先生弟子,贾平凹先生关门弟子,大型文学期刊《西南文学》杂志总编。
作为一部史诗,《在河之洲》除了昂扬的激情,宏大的叙事,众多的人物,其哲学的隐喻,也值得我们认真探究。
一、诗意的书名——古典文化与圣经的交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诗经》开篇的这几句诗,大凡有点传统文化知识的人,都耳熟能详。《周南·关雎》一诗,大家比较公认的说法是,它并非所谓颂后妃之德,而是一首爱情诗。这首诗,意象鲜明,色彩斑斓,语言灵动,韵味悠长。诗人将青年男女“参差荇菜,左右流之”那种互相爱慕、相互追求的热烈,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首诗,探究的是人类最为原始、本真的爱情。
与此类似,《圣经·创世记》中也有几段话:
神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以上、天空之中。
神就造出大鱼和水中所滋生各样有生命的动物,各从其类。又造出各样飞鸟,各从其类。神看着是好的。
神就赐福给这一切,说,滋生繁多,充满海中的水,雀鸟也要多生在地上。
……
耶和华神使各样的树从地里长出来,可以悦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园子当中又有生命树,和分别善恶的树。
有河从伊甸流出来滋润那园子,从那里分为四道。
可以说,《创世记》中叙述耶和华“创世”之时的这几段话,同样富有诗意:(光有了),人诞生了,大地、海洋都有了,于是耶和华还特意布置了一条河流。从此,河流滋润了“园子”,才有了后面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在蛇的引诱之下偷吃禁果、明了羞耻、遭受惩处、繁衍人类的一个“活动场所”。
之所以《诗经》与《圣经》联系在一起,是我反复品味《在河之洲》的《序诗》之时,忽然感觉诗人刘仲这部宏大的叙事诗,要通过对草根家族命运的叙述,以诗意的笔墨,“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将诗人自己对人生、对社会的一些认识,娓娓道来,以其富有个性的人生观、宇宙观、社会观,传递爱憎,感染读者。
客观地说,《在河之洲》书名与其内容是相称的,既引人联想,富有诗意,又音韵铿锵,大气磅礴,很有感染力。
二、扬弃的史观——个人命运与时代的交集
时代就是一片葳蕤向春、一望无际的草原,每一个人最多算是草原中的一棵小草;时代就是一条波涛汹涌、滚滚东去的大河,每一个人只能算是大河中的一滴水滴。而要想在草原上竞艳开花,要想在大河中掀起浪花,以求得生命的延续甚至永恒,显然是非常不易的。君不见,多少个秋冬,寒风萧瑟,衰草连天?君不见,多少次大浪淘沙,风雨如晦?
《在河之洲》这部史诗,从第一卷《赌命汉》中的刘根娃、满姨、郑奉玺、麻福寿、玉姬,还有哪些苦命的“煤黑子”(煤矿工人),到第十一卷《裂变》中的沈建强、胡正行、牟曦、万成诸人,这些人,或善良,或奸诈,或行事高张,或穷愁潦倒,无不打上了时代的烙印,通过自己的悲欢离合与人生宿命,折射出时代的潮起潮落。
在我看来,一部史诗社会价值、艺术价值的高低,首先不在于其诗艺本身——毕竟与思想这个“道”相比,诗歌创作的技巧,属于“术”的范畴;而在于史诗的思想性,在于史诗作者史观的先进性、进步性。
这部史诗,人物众多,内容庞杂,主线与副线十分复杂,但由于作者有探幽烛微、独具慧眼的诗人眼光,有了然于心、运用自如的辩证史观,故整部作品在对人物、对社会、对历史事件的评价上,较为客观、公允。
首先,作者将每一个人都置身于社会与时代的大背景之下。
社会是一个无所不包的天地,时代是每一个人逃脱不了的樊笼。只有将一个人放在他生活的时代之中,将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放到那个时代之中,他所做的一切、所参与的一切,才会有相当的代表性。刘根娃、刘老幺、刘春、刘吉,袍哥世界,抗日远征,镇反,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凡此种种,几代人之中,哪一个不是牢牢“关”在社会的“樊笼”,哪一个人能脱离他所处的时代?
其次,作者将每个人的命运,都放到大的历史事件之中。
社会背景和大时代,就如同滚滚东去的大河,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被这条大河裹挟而去的一粒泥沙而已。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比渺小的。史诗中,每一个任务的命运,都被诗人放到一些历史事件之中,如同象棋、围棋中的棋子,虽然有追求,有挣扎,有抗争,有背叛,但一切都逃不过早就被上苍安排的宿命。比如刘春,比如刘吉。再比如王光烈、马世勋、辜正红。有的人曾经是生活的主角,有的人曾经是生活中无关痛痒的配角,但世易时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主角与配角却是可以因为个人、特别是因为时代的原因,互相置换的,正如同历史,可以定格在翻天覆地的一瞬。
再次,作者对笔下的每个人物,都充满一种欲说还休、有的甚至是欲哭无泪的真情。《在河之洲》这部作品,微观上从解剖一个家族的历史与命运立脚,客观上,则以众多的人物、宏大的场面、密如蛛网的人物关系,反映了社会由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急剧转型时期的巨大的社会变化,将差不多100年间的重大历史事件,用特别的诗歌语言予以形象化的展示。由于其“为家族立传”的初衷,每一个书中人,差不多都有原型;每一个地域环境,都能在作者的生活中找到影子。
对笔下人物的选取,对这些人物的描绘,作者是爱憎分明、倾向明显、“笔端常带感情”的。有的时候,诗人激情之下,还像“许褚的赤膊上阵”,在诗中站出来,直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生发议论,表达爱憎。这样的结果,更能引发读者“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的感叹,从而增强这部史诗在强大的叙事之后的极强的文学感染力。
三、鲜明的地域——方言写作与语言的改良
在文学创作中,作者使用什么语言,既与他的出生地域、成长环境有关,还与他的写作追求和写作习惯有关。中国古典名著《金瓶梅》,大量使用山东东南一带方言,所以,在《金瓶梅》作者的问题上,研究者们寻根问底,基本断定作者非山东人莫属,这已成为学术界的共识。老舍先生在其作品中,大量使用京味方言,让其作品非常具有表现力,很多作品成为了现代文学史上的名篇。
在一大批现当代诗人中,用方言写作的,也不乏其人。
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臧克家的《老马》,能见到一些影子;贺敬之的《回延安》、李季《王贵与李香香》,更是使用陕北方言和陕北民歌信天游形式的典范。
众所周知,四川方言属于北方方言的西南官话分支,来源古巴蜀方言与九次移民大迁徙后的湖广、两广、闽赣方言的融合。四川方言不仅北方人能懂一些,南方很多地区的人也能懂很多。在西南地区的云贵川渝,简直可以“通吃”、畅行无阻。上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川籍作家沙汀、艾芜,八、九十年代的贵州籍作家何士光,他们的《在其香居茶馆里》《丰饶的原野》《山野》《乡场上》,生动活泼的四川方言、贵州方言的运用,独具特色,为作品加分不少。
《在河之洲》这部作品,一川中浅丘地区的资中、资阳为地域背景,书中使用四川方言甚多,使用资中、资阳二地方言的地方,更可谓比比皆是。一方面,这些方言,是诗人惯常使用的日常语言,作者“思风发于胸臆,言泉流于唇齿”,创作时得心应手;另一方面,四川方言、特别是流行于资中、资阳一带的一些特别的用语,有着极强的表现力。
可以这样说,《在河之洲》这部史诗的,方言写作既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作品的语言活力,为中华民族共同的母语增添亮色,还能进一步突破文学作品传统的话语定式,从而创造出更多富有表现力的文学语言。不仅如此,这部作品的方言写作还能借助自己独特的表现力,展现特定区域的风俗民情,从而有助于作家融入对该地域历史、人文、风景、文化的叙述、描写乃至对社会万象的思考,从而让其作品对真实的民间世界,予以较为客观、深入的展示,以增加作品的民俗学价值和文化厚度。
前些年,文学式微,较为纯粹的四川方言作品并不多见。现在,在普通话语言占据创作语言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在河之洲》这部长篇史诗,大量运用四川方言和资中、资阳一带的土语,无疑,这种积极的探索有其进步意义,应予充分肯定。
总之,《在河之洲》这部长篇史诗,以宏大的叙事结构、众多的人物形象、鲜明的时代与地域特征、充沛昂扬的激情、充满全书的一些辩证史观,一扫诗坛陋习,在当代中国文学史上绽放出异彩。作者那种数十年孜孜以求的精神,那种“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的追求,的确值得充分肯定,更值得我们认真揣摩和学习!
2021年5月7日,星期五,于西都长乐居
主 管:四川省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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