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你们,啥叫年货?
腊月底的光景,似乎每个人都忙碌非常,屋子是不是真会打扫、玻璃窗是不是真会擦擦都不确定,反正说话上都是一个忙的口气:家里这儿那儿的都没收拾;洗洗涮涮、玻璃;还没买年货呢;还啥都没买呢!
嗨,谁还不知道谁呀,嘴里这么忙那么忙,一刷手机又是一天。明天还是嚷叫忙。
去街上逛逛,行人、车流,俱都匆匆;店铺摊点多少都有似乎忙碌的迹象,卖多卖少起码有人围观。没有想象中疫情期间的冷寂恐怖,倒是恍惚给人一种春天是不是就来了的感觉。
离年傍节的,似乎是该准备年货了。可是算来算去,什么是年货呢?
她们说,家里泡了米子面,借了炉糕锅,背了整框的棒核,摆好了两个大笸箩。腊月摊的炉糕会吃一个正月,吃到长了绿色的bu。
她们说,家里会买十块钱的豆腐,冻一大盖帘又一小盖帘,天气冻不住了就烫一下攥干,用线绳串起来挂上墙。
她们说,二十三要蒸粘窝窝,放大枣。然后和一锅一锅的馒头豆包一起,放在院中的小瓮里。小瓮里还会有煮出来的一方一方的肉。
馒头皴了皮,粘窝窝风干裂纹八瓣,熟肉放久了会黏、会xun。冻豆腐、熟肉,掺在一起熬了菜,腻呼呼的,那也是腊月的味道。炉糕沾菜汤,吃到吐。
过年的时候,孩子大人都要买一身新衣服。新衣服是套棉袄的,春暖花开脱了棉袄还是这一身。
这个时候就该去饶阳、去肃宁大集买鞭买炮了。红色的鞭盘成一个大圆盘,白色的鞭裹成长长的板块;还会买几个大的“花”,五更里放,一树银花不夜天。
一年的积攒,会在这个节底下置办一点大的家业,买个摩托车、买个彩色电视,这是一个家里过年的大喜庆。日子蒸蒸日上,一年更比一年强。
总之,过年的时候,杨白劳都会给喜儿买二尺红头绳。
七嘴八舌说了这么多,你们过年都买什么年货?怎么我转来转去,也想不起来买什么呢。反正我不爱吃剩馒头剩炉糕xun肉!
买鞭炮的钱是省下了。其实禁止也是好事,危险,还脏。
人们家里人口都少,前些年计划生育,家有二孩儿的就算人口多了,不用准备那么多。更别想着表兄弟们组团拜年吃个底朝天,现在提倡电话拜年,疫情需要。
离着近的拜年才省事,都有车,来去快捷,磕不磕头打个支应就走,两省事。即使真有个近亲留饭,也不要担心买不到肉、买不到菜,大年初一商店就都开了门,他们也没处去逛,还不如开门做生意。
要说年味就是厨房里那烟熏火燎,可惜人都只想回味不想回去。厨房有烟机,没人nou烟摊炉糕,别说两大笸箩,就是有十个炉糕也得扔掉七个半。煮肉也不过三五斤。熏肉腊肉在咱们这儿不是主流,象征性地做一点,也是少数。不好那一口,要是光为发个朋友圈的仪式感,那还是算了吧。
包饺子包十几个大盖帘?光吃剩饺子?不行,我就包一顿的。
专为过年买新衣服?没那个想法了。还有什么能提起过年的兴趣的?好像是没有。
如果什么年货也不买, 算不算过的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