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此文你就会明白,什么造就了德国人的严谨与认真

造就我成为德国人Make Me A German (二)

人不能孤独地生活,他需要社会。

—— 歌德

作为18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德意志人歌德(1749~1832)用他的天才智慧除了带给这个世界优秀的文学作品,更重要的是通过他的作品把近代德意志精神传达给了世界。那么究竟什么是近代“德意志精神”?

1. 他的时代,他的世界

之所以只谈近代“德意志精神”,是因为德国直到1871年才实现地理上的德意志统一。当我们说“精神”时,意味着一个国家或民族已经形成了内在化的一些本质特征,有着某种内在的能力属性以及民族认同感。19世纪中后期的德国哲学家尼采(1844-1900)曾经对德意志人的这种精神本质作过深刻的描述:德意志人的灵魂首先是多重性的,多源头的,混合重叠的,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建立起来的,这是由于它的起源:德意志民族是多种族民的最特殊的混合。。。。。。因此比起其它民族来,对他们自己就更为不可捉摸,更为复杂,更为矛盾,更为不可知,更难预测,更令人吃惊,甚至更为可怕。。。。。。德意志人自己并不存在,他处于-形-成-之-中!!!

看完尼采的这段话,我们再来欣赏他的前辈歌德为何可以引领德意志精神了。作为他巅峰之作的代表浮士德(Faust)花了歌德的毕生精力64年才完成。对于取材于现实的作家来说,这部作品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在与时代同行,书中尽展欧洲近代历史的现状以及那时的德国精神发展状况。全书的主题思想:追求。这是启蒙运动的一个很重要的思想。莱辛曾说过:人的可贵不在于拥有真理,而在于追求真理。浮士德博士就是一个永远追求的人物典型,是一种新的时代精神即资产阶级的进取精神的体现者。他不局限于从书本里去了解世界,而渴望在实践中,在行动中去改造世界,这是一种为腐朽的封建社会里所没有的新型的人的精神气质。他一生的精神发展经受一番脱胎换骨的历程。他追求过知识,追求过爱情和情欲,追求过美,他为了有所作为不惜与封建统治者妥协,造成了悲剧的结局。但每一次失败和迷途,都使他向真理靠近了一步,因为他没有放弃追求。最后终于在改造大自然中找到了真理。因此在每一个局部世界中浮士德都是个失败者,但在整体世界中他却是个胜利者。《浮士德》告诉人们:前进的东西总是要胜利的,不过它是以无数悲剧为代价的。

歌德笔下的浮士德突破所有的枷锁,走进了生活,走进了世界。他胸怀大志,在世俗面前一直保持着高水准的精细和激情。在一个重视享乐的时代,浮士德坚持自己的追求,伟大举世无双!与浮士德有着相同追求品质的现实版在今天的世界各地正被世人高调地美名其曰“德国品质”以及与之匹配的诸多百年品牌:成立于1761年,拥有全球最大铅笔工厂的辉柏嘉和创立于1906年的钢笔品牌万宝龙。隶属于德国DAW集团的欧洲涂料领导者阿尔贝娜。创立于1886年的全球顶尖汽车品牌奔驰和创立于1909年的奥迪以及刚刚满百年诞辰的宝马汽车。甚至成立于1668年的世界制药企业领跑者默克Merck和起源于16世纪的啤酒品牌贝克Beck’s都不但活到了今天,而且带领着它们一贯的优秀与时代赛跑着,傲视群雄!名单很长。。。。。。德国人对人生的追求,对事业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不露声色地影响和美丽着这个世界。

想起了奔驰的广告:

没有什么比昨天的成功消失的更快

成功只是个瞬间

你赢了 然后你只是赢过

成功很短暂 但 它让你向往下一个胜利

让你不想停下来 一次次重新出发 冲击更好

因为定义你的不只是昨天的辉煌和今天的成就

更是未来!

中国古人说过的学无止境和至善至美,应该就是我理解的德意志精神里面的追求精神的终极诠释!

2. 工作是一种修行

德国人经常说:工作第一,享乐第二。在纪录片《造就我成为德国人》里面有一段,就是男主角听说在工厂里面上班是不能开小差比如玩手机(手机都不让带身上)的,必须100%全神贯注。他不信,结果他工作的时候验证了这个是有着“道德”范畴的违规的。。。囧。。。

今天的德国,有很多的宗教信仰选择,但在中世纪以及18世纪到19世纪期间的德意志领土上,最大的教会是基督教。早期的基督教宣传和平,宽容和逆来顺受。原本是统治者拿来驾驭世界的工具,到16世纪德国出了一个叫马丁·路德的读书人,头脑发达。当时封建制度下的西欧,社会危机重重,加上和教会危机严重激化,深谙世俗民情的路德隐约的体会到“内心真诚,外在不论,只要内心信仰上帝,灵魂就能得到上帝的拯救。”这与早期基督教徒心中的“逆来顺受”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这种逆来顺受起始于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之后忍受惩罚的不作为。 路德这种追求内心真实的自由的修行其实强调的是人的自我管理和自我发展,强调的是人在灵魂深处的平等,同时包含且不止于我们今天的职业精神(即天职)。但路德同时也认为,国家在享有自己权利方面是一个神圣的机构,而一个好的基督教应该完成服从已确定的权威。可见路德不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义者,虽然把人民从病态的信仰里解脱了出来,但依然屈服于世俗。所以今天在德语里的“职业”一词不是“profession”而是“beruf”, 与德语的“berufung”(召唤,使命)同义。有着浓浓的宗教色彩。同时也有着对权威的敬畏心理因为事关信仰,人们在职业里面得到的不是简单的救赎而是一种生命重生的神圣感和价值观。

德国有一句谚语:工作使人愉快!歌德也曾经说过: 如果工作是一种乐趣,人生就是天堂!可见当一个人在用心和灵魂来工作的时候,你能感受到的是一种浓浓的工匠精神,乐在其中。我们可以理解为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记得曾经接待过一个日本客户,他们需要个性化定制一个产品,当时设计的产品开口的公差是0.5MM,我的德国老板看到客户的图纸之后,用他24年的行业经验告诉我,日本客户的设计公差不能超过0.2MM,也就是公差太大了。当我告诉日本客户我们老板的想法的时候,那个日本客户惊呆了。。。。。。因为他们忘记了一个细节,就是客户在高空作业的时候客户会弯腰,产品开始使用的时候尺寸都是很好很牢固的,但日久年深不停的使用产品会老化,在平地上使用可以忽略不计,但高空作业风险会扩大很多倍。正是靠着这种工作上的专业和专注,细节上的极致把控,哪怕一颗螺丝,一支铅笔、一把餐勺、一提菜篮,一杯啤酒,一个旅行箱(德国顶级精品旅行箱品牌RIMOWA,诞生于1898年)。。。今天的Made in Germany几个字在全球倾国倾城。没有人知道曾经这几个字也是“山寨货”的代表。1887年8月23日英国通过对《商标法》的修改,要求所有进入英国本土和殖民地市场的德国进口货必须注明“德国制造”“Made in Germany”,当时这实际上是一个带有侮辱性色彩的符号,因为德国那时的工业产品以假冒伪劣闻名世界。争气的德国人没有破罐子破摔,他们通过快速学习美国人的务实和实用精神,很快找到了理论实践相结合的秘诀。 在实践里找到了德国制造的所有面子和理子。扬眉吐气的把山寨货发展成了世界名牌。

佛说,人生是一种修行。在德国人的工作里面,我同样看到了类似的修行。并且修成了正果。

3. 秩序和自由

记得曾经我对一个朋友开玩笑说:如果你去德资面试,和德国上师面谈一定要在合适的机会让你未来的上师感受到你是一个很organized的人。在这里organized就是井井有条的意思。

法国著名记者伯恩哈特·努斯曾经说过:对德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原则更值得重视的了,如果这些原则涉及道德规定和行为准则的话,那么德国人忠诚于原则的决心就会更大。一个人对待原则和规则的高度重视表现出来的特征就是:忠于原则,服从规则,自律,甚至刻板。但在这个原则的范围内,他获得了秩序上的自由。因为No rule no game (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是德国历史上光辉灿烂的音乐和哲学发展,追求的都是一种情感,思维和空间上面的秩序感。 一生贫困的“西方音乐之父”巴赫希望在混论的世界里找到永恒;“没有扼住命运咽喉”的贝多芬在悲哀的生活里寻找命运交响曲的胜利;作曲家舒伯特终身在为诗歌和音乐的彼此成全而努力着。。。。。。如果说音乐更多追求的是情感上面的次序和自由,那么作为德国文化贵族的哲学追求的则是思维和空间上面的自由了,比如因德国哲学而觉醒的德意志民族精神: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从头到尾都不掩饰他对理性人生,自律人生的向往;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的日耳曼民族至上论直接影响了德意志民族的统一,他觉得欧洲的心脏就是日耳曼民族;而到尼采,他一系列关于强权和超人的疯狂理论不仅仅在德国乃至世界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为他让自己的意识统治了别人的大脑。

哲学发展到马克思和恩格斯这里,直接导致了世界上一些新秩序国家的产生:社会主义国家。

虽然他们没有出现在德国,但可见这种思维上的秩序感产生的自由确实是合理的可以存在的。无论是这些音乐大咖还是哲学巨擘,他们都是通过自己建立的秩序来寻找自己想要的自由,毕竟在那个时代,德国毕竟没有像今天这样高级发达。然而他们建立起来的秩序却慢慢融进了德意志民族的血液里,逐渐沉淀出他们独有的民族气质来。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大概的意思是,深夜12点还在安静人少的街头等红绿灯的人不用猜一定是德国人。故事的本意想说的是德国人的呆板。但实话是我看到的是他们对于秩序的自觉维护。也因此,当欧洲别的国家的人比如法国人,比利时人,意大利人在抱怨自己国家各种低效的公共服务时,德国人的自豪感自信得随遇而安。想起一个供应商来我们公司面谈时,他发自内心的感叹道,你们公司真的管理得好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是德资!我笑而不语。尽管偶尔我们也会感觉公司管理上面的各种死板和机械,但不可否认一切都在秩序中的感觉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平静和安全。因为没有秩序就没有自由。

在歌曲《The time of our lives》(生命之巅)里面,有这样几句歌词:

Das alles sind wir

我们就是德国人

Das gibt es nirgendwo anders

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是这样

Nur hier, nur hier

只有这里,只有这里

Das alles ist Deutschland

这就是德国

Das sind alles wir

这就是我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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