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刘学友

 小山村

我去过一个小山村，那里非常美丽和宁静。

这个小山村位于京城密云县东南，密云县本身就是多山地区。我们乘车出了县城，进入乡村，见到了远处逶迤的山峦，我们从公路上拐进一条小路，小路只有一个大车道宽，又是土路。路越走越窄，路两旁都是树林，我们在林中行，很安静，远离了主路上汽车的喧嚣。我们在这条幽静的土路上行驶了二十分钟，进了一个村，路没了，目的地也到了。

这家的主人姓张，跟我的同学是朋友，在盛夏之际，同学邀请我到这里避暑。小张住着一个小院，西边一排房子，有四间，是小张家休息的卧室和客厅。北边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仓库，放些粮食和杂物。东边依山，是鸡窝，养了几十只小鸡。南边也依山，在山墙上挖了一个很深的洞，通道山体里，作为储藏室。山里种有各种各样的水果，丰收了，一些果子放进山洞里保鲜不烂，等到好时节，水果卖个高价，多赚些钱。买不了的，保存下来，自己吃，储存在山洞里，不怕烂，这山洞就是天然的恒温室，冬暖夏凉。院子里开着一种蓝色的花，我问小张，这是兰花吗？小张说不是，这是马莲草，马莲草也开兰花吗？

我们是京城里来的客人，小张热情款待，炸鱼、炒菜、炖肉一家子忙，我们想上山去看看，小张陪我们同行。

小院子后面就是山，我们顺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爬上山坡，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歇一歇，喘口气。这时我朝四下望，四周都是山，山上都是树，绿葱葱的一片，像绿色的海洋一样，把整个山村淹没了，淹没在绿色中。山村是座落在山坳里，好像这里是一个不大的盆地，天上非常蓝，有几朵白云凝聚在天空上。我想如果是阴雨天，这里一定是阴雨蒙蒙，烟雨缭绕，山村笼罩在雨雾中，那一座座精美的农舍，定像那琼楼玉阁，如仙境一般，美极，妙极。

小张告诉我们，这山上种的都是果树，有梨树、苹果、海棠、核桃、黑枣、山楂树，特别是栗子树，漫山遍野都是。密云的板栗很有名，都出口了，山村人的经济来源也是靠出口板栗为主体，家家都比较富裕。

小张还告诉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早几个月来，赶在春天，满山都是鲜花，白的是梨花，红的是海棠花，黄的是山花，小山村就像是一片花的海洋，芳香浓郁。或者是秋天来，满山结的都是果实，红的是苹果，绿的是板栗，那一串串像黑珍珠的是黑枣，一派丰收景象，那景象才能震撼你呢。

中午在小张家就餐，一瓶泸州老窖，一桌花花绿绿的炒菜，饭桌上我了解了小张家的一些情况，这是四口之家，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上中学，学习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儿子还没上学。小张在城里一建筑公司干临时工，因为头脑灵活，会算计，提升为技术员。妻子在家务农，主要是管理山上自家的果树，从这家吃穿看，应该是一个小康之家。

午饭吃至下午，一阵山风吹来，如入秋季，这里真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吃完午饭，小张邀请我们到他家的果园去摘水果，带回京城去吃。我有些微醉，脚下轻飘，跟着同学和小张的后面，向村外一个小山坡走去。路上见有一黑犬，自由散步，一只母鸡，是油鸡，臀部肥大，是产蛋的鸡，在林下草丛中寻觅虫儿吃；数米外，听到有女人的说笑声，却不见人影，人在院中。信步有百米，看树更绿，看天更蓝，见一条小溪，有水潺潺，小溪的头上都是绿荫，绿得像一片海洋，小溪的水绿得像我们刚喝过的泸州老窖。小张告诉我们这条小溪是山上流下的泉水，泉眼在哪里？小张说在山的那边，很远很远，村里没有几个人见过，这山是群山，不知那泉水来自哪座山？小张还说，别看这条小溪，这可是山村的救命河，赶上下大雨，这山上下来的雨水，都会顺着这条小溪流到山外去，确保山村不被水淹。呦，这条小溪还是生命之河呀。

上了山坡，就是小张家的果林了，其实从我们一出村子，到处都是果林，有苹果、核桃、黑枣、板栗、梨等等，满眼都是，伸手可摘，也没有人看管。小张说，村里人都不乱摘，每家都有大片的果园，吃都吃不完，谁还去摘别人家的，都是老邻居，要个面子，外人不知道这个村子，因为它太小，太隐蔽。说着，小张带着我们来到了一片梨园中，他说这片梨园是他家的。

这片梨园有两亩地大，树上结满了大青梨，梨把树枝都压弯了，低处我们伸手可摘。我看见小张从附近的一棵梨树下拿来一个小筐，还搬来一个双架梯，他要站到梯子上摘树上的梨，高处的梨更好，阳光充足，犁头更大，更甜。

我问小张这么多梨怎么吃，小张说，“卖呀，卖给水果商，一到季节，水果商就来了。”我问他卖水果商多少钱一斤？小张说，“五毛钱一斤。”“太便宜了。”我说，“你种梨不是赔本了吗？”小张说：“种梨是赔本，我们主要靠出板栗赚钱，一斤板栗出口到日本十五元钱，我家有一亩多地板栗树，一年能挣五六万。”小张一边说，一边走下梯子，我看见小筐里装满了新摘的梨，小张找来一个编织袋，把梨倒进去，他搬着梯子又来到一棵梨树下。我问：“板栗这么赚钱，为什么不多栽板栗树呀？”小张笑了笑，他开始上梯子说：“栽板栗有规定，一家只能种一亩地，不能多栽。”小张已经上到了梯子的最高层，他抬起头，摘了一个雪白的大犁接着说：“这梨便宜还卖不完呢，我准备下月买一台电脑，让女儿在网上开一个淘宝网，网上卖梨。”他的嘴角挂着微笑，我看到他的微笑，好想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傍晚告别小山村，小张几次挽留我们吃完晚饭再走，我们谢绝了，坐上车，行驶了几分钟，我回头一望，那美丽宁静的小山村已淹没在一片朦胧的绿色中了。

 

 2002年9月23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小山村》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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