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读懂：流式细胞术在肿瘤监测中的应用

流式细胞术作为临床检验中无可替代的关键技术之一，在定量方式、检测内容、多参数分析、细胞成像、体内监测及数据分析等方面均取得了许多突破，现已成为诊断、监测肿瘤和免疫性疾病的重要工具，而且应用日趋广泛，尤其在高通量临床诊断中前景可观。

近年来，随着新技术的出现，流式细胞术的应用空间得到进一步拓展。上海瑞金医院血液学研究所流式细胞技术平台负责人翁香琴老师长期从事流式细胞术的研究与临床工作，在这一领域有着精深的造诣。前不久，丁香园专程拜访了翁老师，请她对我国流式细胞术的近况和进展进行了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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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1：据了解，您专注于流式细胞技术领域多年，参与制定了多个流式细胞术应用于血液疾病诊疗的专家共识，在该技术的研究和应用推广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请问您最初是如何与流式细胞术结缘的？促使您坚持投身该领域至今不曾改变的动力又是什么？

翁香琴老师：流式细胞术是一种综合性较强的检测技术，该技术具有检测速度快、通量高、灵敏度高、采集数据量大、节约样本及成本等优点，在临床已得到广泛应用。这项技术的独特魅力及其带给临床和患者的巨大帮助是我在这一领域长期深耕的主要原因。

首先，流式细胞术效率很高，灵敏度与特异度也非常好。用肉眼数一两百个细胞，大概需要十几分钟时间，但流式细胞术每秒钟就可以扫到 5000～10000 个细胞，同时检测这些细胞表面数十种抗原的表达情况。

其次，流式细胞术具有广泛的临床应用价值。以我目前从事的血液肿瘤为例，流式细胞术不仅可以精准地进行血液肿瘤分型，而且患者在经过规范治疗后进行疗效评价时，流式细胞术也能发挥重要作用。

早期，开展疗效评估主要依靠细胞形态学检查，亦即在显微镜下观察 100 个骨髓细胞，以原始细胞数量低于 5 个（即原始细胞比例低于 5%）作为判断达到完全缓解的标准。但临床上常发现，一部分实现完全缓解的患者，其预后并不好，很快就会出现复发，究其原因，骨髓中存在的低于 5% 的白血病细胞就是引起疾病复发的根源。流式细胞术可以在十万个细胞中识别出一个肿瘤细胞，其检测灵敏度远远胜过肉眼。利用这一特性，我们还可以将获得完全缓解的患者再进一步细分为疗效不同的组别，临床上根据残留的白血病细胞水平为患者设计个体化治疗方案，从而大大提高患者的长期生存率。

最后，因为流式细胞术的应用，使得我们与许多临床医生和患者之间建立了坚实的信任，这也是促使我在这一领域不断探索的重要动力。通过与临床医生的密切合作，流式细胞术在疾病诊断和治疗过程中的应用空间不断得到拓展，患者也因此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获益。在我们科室，不乏来自西藏或新疆等边远省份的患者，看到他们所患的疾病因为流式细胞术而得到明确诊断，并最终得以康复，着实令人成就感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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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2：作为中国流式技术的先驱者之一，您认为对比国外发达国家，我国流式细胞术在应用方面有哪些不足之处？如何改善这一现状？

翁香琴老师：近年来，我国流式细胞术的研究与应用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与先进国家和地区相比，的确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个中原因与地区发展及人才分布的不平衡息息相关。

相较而言，我国中心城市的流式细胞术研究和应用水平与先进国家和地区相差并不大。这里既有人才优势，而且患者众多，有时候我们单中心的患者数量甚至要比美国几个州都要多。但我国基层医疗机构难以吸引高端人才，造成流式细胞术无法有效开展，而且患者数量不足也影响到技术人员积累经验和提高水平。

如何改善这一状况呢？就血液肿瘤诊断来说，我认为在基层地区，目前没有必要每家医院都开展该项目。因为这项技术难于标准化，而且消耗的人力物力巨大，如果不能服务到足够多的患者，其实是一件很不经济的事情。个人建议一个地级市可以集中在一到两家医院开展，设备和试剂如果能相对统一更好，力求做到更好地兼容，另外多利用自动化和智能化软件，相信长此以往，这样的差距将有望渐渐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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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3：近年来，流式细胞领域有哪些新的重大进展？这些进展可能会对诊断行业、对整个医学造成怎样的影响？您如何评价其现实意义？

翁香琴老师：光谱流式技术和质谱流式技术是流式细胞领域近年来取得的重要进展。前者利用 3 个激光器即可测量 30 多种荧光。这种技术的出现为疾病诊断提供了很多帮助。另外，该技术使得荧光素之间的干扰大大减少，有利于减少假阴性和假阳性结果的出现。

质谱流式技术更为优越，它不受激光器根数的限制，最多可以同时测量上百个指标，然后用金属标记，规避了荧光干扰的难题。虽然相对传统流式，质谱流式的检测速度较慢，但考虑到其较高的通量，这一缺点也可以容忍，期待后续在效率方面能够有进一步的改进。

目前来看，传统流式技术自动化程度偏低，标准化程度不足，对人力物力的投入依赖性强。新技术的出现可能在很大程度上会弥补这些缺点，改善疾病检测的准确性和一致性，势必对整个行业发展产生强有力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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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4：在您心中，一台理想的流式细胞仪应该是什么样的？您最希望在现有流式细胞仪的基础上，能够新增哪些功能或进行哪些功能的改进？

翁香琴老师：在我心目中，一台理想的流式细胞仪可检测的通道要非常多，每个通道的信号都很强，通道与通道之间没有干扰，而且速度还很快，稳定性很好，操作也较为简便。我特别期待的是，流式细胞技术能够与人工智能技术相融合，最好能够配备人工智能的分析软件和自动化的样本处理系统。一旦这些设想能够实现，流式细胞技术有可能像检验科的生化检验一样，在大范围内全面铺开。这样一来，将会有更多患者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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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5：您对于刚刚开始从事流式检验工作的后辈们，以及正寄希望于流式细胞术来助力科研的医生们，有哪些指导和建议？

翁香琴老师：流式细胞术是一项有许多优点的技术，对于初入这一领域的使用者来说，除了多多利用这些优点外，还应深入了解该技术的缺陷。因为完美无缺的技术是不存在的，只有了解这些缺陷，才不会陷入假阴性、假阳性的陷阱。目前，我们看到光谱流式和质谱流式正在向科研和临床挺进，希望能和流式同道一起，拓展这些先进技术的应用空间，为医生和广大患者带来更多更好的价值。

专家介绍

翁香琴，助理研究员

负责上海瑞金医院血液学研究所流式细胞技术平台

主要研究方向为，多参数流式细胞术在血液系统肿瘤诊断及 MRD 监测中的应用

参与执笔撰写《流式细胞学在非霍奇金淋巴瘤诊断中的应用专家共识》和《多参数流式细胞术检测急性白血病及浆细胞肿瘤微量残留病专家共识》

内容审核：陈静

项目审核：王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