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应用新识
白术味甘苦,性温无毒,功能补脾益气,燥湿利水,固表止汗,主治脾胃虚弱,水湿停留,表虚自汗等。经临床实践证明,白术性温味苦,却能生津止渴;味甘善补,且又能通能利。兹举例验证如下。
1、生津液
周某,男,60岁。患口干渴、饮不解渴,已有年余,曾疑糖尿病,但经查血糖、尿糖均正常,服大量滋阴生津、益气养阴之品少效,余析其口干渴饮水多,咽喉干燥,非以水滋润则不能忍受,舌淡稍胖、苔白微腻,脉迟缓。辨为中阳不振,气不化津,津不上承使然。
处方:党参24g,生白术60g,茯苓15g,干姜10g,炙甘草6g,水煎服。服药3剂,口渴大减。继服3剂,病获痊愈。
按:《珍珠囊》谓白术可“除湿益气,······生津止渴。”白术妙用、轻用,性温偏燥,可益气升阳;生用、重用,味甘偏润,能滋阴生津。口干渴症,一为津液匮乏,失于濡润;二为阳气不振,无力上承。前者以滋阴生津取效,后者舌不红、苔白或腻或滑,或夜卧醒来口干甚,如此则于益气健脾化温中,重用生白术以生津止渴,常取佳效。
2、通大便
吴某,男,84岁,素有便秘史20余年,屡治不愈,常服果导、番泻叶等,能暂安一时。曾自制蜜栓纳入肛门,却导致大便稀薄,滑脱不禁,住院治疗而愈。现大便干结难下,质硬如羊矢,伴乏力、少气懒言,舌淡胖、苔白润,脉细缓。辨为脾虚津亏,肠道失润。
处方:生白术120g,生地黄30g,升麻3g,水煎服。服1剂,腹中矢气肠鸣,大便变软畅行。连服6剂,诸症若失。
按:本案效法北京已故名医魏龙骧治便秘验方,屡用屡效。通便关键在重用白术、生地滋阴润肠,少佐升麻升清以降浊。祖师张仲景治大便坚,亦主张加白术;清王泰林在《王旭高医书六种》中云:“白术生肠胃之津液,大便鞕是肠胃之津液干枯,故加白术”。白术通便作用,一是健脾气行推动作用,使胃肠蠕动功能增强;二是生津液起滋润作用,使肠道津津常润,粪质不燥。
3、消癥积
王某,男,42岁。10年前曾患肝炎,经住院治疗好转。近年来因心情不好,饮酒无制,劳累过度,见右上腹胀痛不舒,B超示:右上腹3.5cm×2.7cm大小实质性占位病位,AFP:(+), r-GT:80u。省立医院CT扫描检查,确诊为肝癌。抗癌治疗无效、肝肿大右胁下3cm,脘胁胀疼,难以入眠,卧则加重,无奈而取端坐位。服中药舒肝解郁,软坚散结药无效,且疼剧胀甚,纳差,便下冷沫,舌暗红、苔白滑,脉沉缓,诊为肝癌,予复肝丸加味。
处方:紫河车、郁金各15g,姜黄、人参、土鳖、鸡内金各10g,三七粉(冲)、炮穿山甲各5g,生麦芽30g。水煎服。服药7剂,有效但不甚明显,仍感脘胁坚满胀痛,触之尤甚,上方加枳实10g,生白术90g,服药5剂,胀满疼痛大减,食欲增加,上方加减调治月余,诸症大减,感觉良好。1年后因手术引起癌细胞转移而死亡。
按:顾丕荣老中医治肝硬化、肝癌,甚推崇白术,常重用至120g,称白术有“软坚散结”之功。考《别录》谓白术可“利腰脐间血”,验之临床,白术重用,确能消癥积,化瘀滞。
4、止腰痛
李某,女,41岁,腰痛10余年,屡治不愈。现腰痛而重,转侧不利,畏风怕冷,晨起不敢直腰,稍活动后方可走动。曾服金匮肾气丸、独活寄生汤均无效。X线摄片示:腰椎增生(L4-L5),腰肌劳损。行推拿理疗后稍舒,过后一如既往。舌暗淡、苔白润, 脉沉紧,辨为肾阳虚衰,寒湿下注,瘀血阻络,予肾着汤合新定白术汤加味。
处方:桑寄生、茯苓各30g,生白术60g,杜仲、干姜、怀牛膝各15g,制附片10g,炙甘草6g,水煎服。3剂后,腰痛锐减,再服5剂病告瘥。
按:陈修园治腰痛善重用白术,曾立新定白术汤(《医学从众录》),疗效颇佳。考《医学贯录》云:“白术能利腰肌之死血,腰痛它药无效,白术用之,效果如神”。验之临床,屡投屡效。张仲景以甘姜苓术汤治疗肾著腰痛,实有赖于白术之功。
本文摘自《新中医》1993年12期,作者/朱树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