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1000万字。
老家有个泥塘,很多年来一直干涸着。但我经常把它想象成碧水透亮、长满芦苇和杨柳的样子。
甚至还给它起了个诗意的名字,叫做南塘。
我曾经专门以此给它写了个一个系列的小说,分别是《南塘·春天你来》和《南塘·向着夏天》。
前者二十万字,后者四十万字,我的整个青春期的记忆都在里面了。
说是池塘,其实就是一个大坑,不知道哪个年代留下来的。
村里的人砌墙、垫地基,经常到里面刨土。所以越刨越深,每年夏天雨季来临的时候,就会蓄满水,游泳、洗衣服都在里面解决。
村里人不想就这么荒着,有人牵头,每家收了二十块钱,购买了鱼苗,统一放养。
年底的时候,大网小网一起捕捉,每家分了五六条,均重三斤左右。
作为一个北方人,不怎么会吃鱼,即使吃也不怎么讲究,大致就是炖了,或者炸了,味道不敢恭维,但仍然觉得倍儿香。
关于吃鱼的记忆,可以继续往前追溯。
一九九零年之前,我家在南塘边。
夏季来临,泥塘干涸,露出坑底。有水的地方,会残留一小坑一小坑的小鱼,举着小脑袋蹿呀蹿的,那叫一个萌呀。
我们用玻璃罐头瓶将小鱼弄回家。
这种小鱼很可爱,但不易养,所以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吃掉。
指头长的小鱼,两指轻轻一撸,挤掉内脏,用面糊裹起来,放到油里去炸,金黄酥脆。
与后来的特色菜干炸小黄鱼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我们捕到的,以草鱼居多。
我是爱鱼的,有的人爱鱼,会从小养到大,陪伴很多年,而我爱鱼则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同样是爱,只是大家爱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小鱼吃完了,雨季也来临了,南塘再次被蓄满了水。
鱼儿还未被重新放养,青蛙先来了,每天晚上呱呱叫个不停,惹人生厌。
堂兄便会带着我去捉青蛙。
青蛙是一种穴居动物,会窝在池塘边的窟窿里,聊天打屁谈恋爱不亦乐乎。
我和堂兄便挨个窟窿摸,一摸一个准。
但有时也会摸到蛇,吓得落荒而逃。
电视或者书上,会把青蛙描绘成一种很浪漫的小动物,好像是整天什么事也不干,就会端坐在荷叶上,仰头望天,发呆淋雨晒太阳思考人生。
南塘里没有荷叶,只有伸到水面上的树枝,或者是露出水面的土堆。
青蛙就会以二大爷的姿势端坐在那里。
我们则会将竹竿的一端削尖,照着端坐在远处的青蛙戳过去,一戳一个准。
捉到的青蛙,会放到编织袋做成的书包里,然后集中在水缸里圈养。
等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开吃。
野生的青蛙瘦削,一刀下去,剁掉脑袋和肚子,只留两条后腿,扒掉皮,同样裹着面糊裹着吃。
当然了,那个时候是年轻不懂事,干了不少伤害小动物的坏事。
自从知道了青蛙是益虫,是人类的好朋友之后,就再也没有干过了,请大家不要再骂我。
上面提到的那位堂兄,是个抓青蛙的高手,而且胆子奇大,黑咕隆咚的洞口直接就敢下手去掏。
有一次,他伸进池塘边的树洞里,突然惊喜地叫起来,抓到了抓到了。
结果掏出来一看,是一团蛇。
那团蛇成了我整个童年的阴影,经常梦到被蛇追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