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缸荷花】王爱民

王爱民，教师，有散文姊妹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新书签》发表，授权后，被他刊转载。

半缸荷花

河北迁安 王爱民

院子里闲置着一口破损的大缸，还可以盛水，母亲没有把它当废品扔掉。到了夏季，天气热了，母亲冲洗掉缸底的泥垢和缸身上的灰尘，放一些清水。水温了，便擦身冲凉，或者洗洗衣服。只有在夏季能够派上一些用场，大部分时间闲置着。

一天去看望老人，走到窗地门口，歪头看见大缸底被挪到窗台根儿下，里面装了新土，还用水湿润着。

我疑惑不解，问：“妈，缸底里放土干啥？”

母亲露出笑容，很神秘的样子。

种上了菜籽？院子里有那么多地，种在这里干嘛？树籽？也不能扎根呀？是花籽，对，是花籽。花籽？放的水太多了吧。

“邻居大孙子给了我一棵莲花根，我把它栽到缸里了。”

母亲告诉我。

我恍然大悟。

栽就栽吧，岁数大了，想干啥就干啥吧，反正莲藕栽在这里断然长不出荷花来。

过几天再回去，竟然看到母亲栽种的荷花有收成了。几片小叶蜷曲着露出水面。叶面折叠着，活像合在一起的折扇页。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莲叶长成了，漂浮在水面上，嫩嫩的，绿绿的，圆圆的。像小圆折扇完全打开后浮在水面上。

后来，几片大荷叶完全跃出水面，完全覆盖住缸面，高低错落，亭亭玉立，有了池塘里荷叶的热闹劲儿。

“太费水了。一天浇几次，供不上大叶子喝。”

母亲和我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

“它兴许还会开花。”

我给母亲捧场。

母亲莞尔一笑，用手拨开荷叶，说：“你看，已经有花骨朵了！”

果然，一根细细的花梗上长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隐藏在荷叶底下，领舞的荷叶把这个小姑娘给遮住了。

卧床不起的父亲隔着窗子说：“儿子，用手机拍下来，让我看看。”

我赶快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还特地让母亲拨开荷叶，拍了一张带有花骨朵的照片给父亲看。父亲看了好久，连声说：“好，好！”

在母亲的精心管理下，荷叶的绿意越来越浓了，一朵白色荷花跳出了叶面。荷花一瓣瓣

绽透，几片娇嫩的花瓣像梨花一样白，没有一点儿杂质。嫩黄嫩黄的花蕊，令人垂涎欲滴。

有邻居来看。邻居夸荷花，我忙着给荷花拍照。

父亲隔着窗子告诉我：“不用照了，隔着玻璃就能看到了！”

我惊诧于父亲的夸张，回头看看母亲，母亲一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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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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