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大娘
昨天早晨,母亲来电话,让我给大娘打个电话,说她今天手术。我知道,应该是有事情,没事情她会和我说,她给大娘打电话了,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我打电话给大娘的儿子,我们俩差一岁,他的生日比我小几天。他平常工作很忙,我们联系的不多。
电话很快接通了。大娘是什么病?宫颈癌。在手术中吗?是的,一早上就进去了。几点出来?不知道。严重吗?还行,中早期。等大娘出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好的。
晚上十点钟,我打通弟弟的电话。手术做完了吗?下午一点多就做完了。情况怎么样?挺好的,要不你和她说几句?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但很快,熟悉的声音响起。手术挺好的,就是麻药劲还没过去,难受,恶心,头晕。我知道那个滋味,我对麻药也不太受用,什么时候发现的?一月份体检发现的,年前手术了一回,年后发现还得再手术一回。这回出院了,别太辛苦了,好好养养身体,别说了,好好休息。
大娘是个老师,教政治的。上初中的时候。我以为大娘会教我们,因为我在大娘执教的那个初中读初中,但是是另一个政治老师教的我们,大娘教过妹妹。
父母亲初中那会出了国,我们姐妹三个就是包括大娘在内的长辈们帮忙照看着。尤其我和妹妹去了她执教的学校,日常的关心很多。
大娘把家里和工作兼顾得很好,家里永远干干净净的,什么时候去都觉得很清爽。大娘还喜欢养花,花和她也对脾气,养的花个个生机勃勃。我也喜欢花,每次去都看半天。
大娘做得一手好菜,上学的时候最喜欢逢年过节到大娘家吃饭,一桌子的美食,每次都吃得很满足。弟弟上学时不太爱说话,但过年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话儿的。
弟弟的成长也基本是大娘负责的,弟弟今天成了一家大企业的高管,大娘功不可没。大家都说有大娘才有弟弟的今天,的确,是她撑起了家,给了弟弟一个未来。
前年,弟弟带着大娘看母亲,我都想不起来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最近的一次见面也许是我结婚那回,也许是我生大女儿那回,无论哪一次,都是十几年前了。
见到大娘,脸,还是圆圆的,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染过的头发烫着熟悉的大波浪,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这个发型。但是身体却明显的瘦了,脖子变得很细,脖筋很明显。裤子已经很瘦了,可是还是没有撑起来。
聊了一会儿,大娘要走了,弟弟给母亲和我的女儿留了钱,我们不肯收,但是最后还是收了。我送大娘,有一段上下台阶的路,大娘手扶着栏杆,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腿看起来不太好用。
大娘说,腿不大好,有一年去北京,在景区里看风景的时候,突然跪在地上。这时眼前浮现出我还小,大娘还年轻,她腿脚利索的模样。
大娘把弟弟的两个儿子都照顾得很好,爱干净,懂规矩,爱学习,人见人夸,任何事不假手旁人。只是她已经不年轻。
故乡的春天也快该醒了,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该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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