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在这珍贵的人间
一个人生气蓬勃的时候决不问为什么生活,只是为生活而生活——为了生活是桩美妙的事而生活。 from 《约翰·克里斯朵夫》
突然之间,雨很大地落了下来。就在几分钟之前,天明明还是晴朗的,只是空气里有几许闷热。可是现在,雨真的,就这样地漫天而至了。
我一个人坐在阳台的玻璃雨棚下面,看雨,并且听雨。不远处,那家因为有人去世而延请的乐队发出的巨大声响还在继续,却也因为这风雨之声终于变得不再那么的激昂。
这声响应该是从昨夜就开始有的,先是一片凄厉的哀号,你根本就不可能听得清楚哭诉的内容。然后是震天的锣鼓的喧嚣,中间夹杂有二胡和唢呐那或悲或喜的啼鸣。一切只是在告诉我们,在这个世上又有一个生命黯然离去。
说实话,对这声响,我并不太抗拒,只是这声响一旦开始铺天盖地,并且连绵不断的时候,真是会让人的内心变得无比的烦躁,几乎要陷于崩溃的边缘的。但是我不好指责别人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去对一个离去的亲人表示深切的哀悼。我只是想,自己将来哪一天如果离开,一定要选择最最安静的那种,希望就像突然的一场雨,落于地面很快就干了,最好不要留有一丝的痕迹。
这样真好,我心里想。再看远山,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仿佛被盖上了一层纱,山外的世界于此刻变得愈发的凄迷了。原本我是要到单位去的,现在因为这场雨的缘故,干脆就静静地坐下来。看雨和听雨,也就变得那么的自然而然。
我忽然想起自己生命里和雨有关的故事。那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只不过在这一瞬,有些画面显得那么的立体而真实。其实也只有在一个人孤独地回望的时候,你才会感到痛,也会明白人生的无助。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生命里那许许多多的曾经,现在,和将来,都会过去。到了最后的最后,在生命之外,一切的一切终将都会成为虚无。
也或许,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去坦然地面对,去接受这并不美好的一切。当我们开始认真地审视,会发现自己拥有的一切也并不太糟糕。就比如这鼓乐之声,至少可以搅动空气,提醒自己依然活在这珍贵的人间。这尘世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欣欣向荣,我在弥漫的风雨之中,再次看见自己的思想,就是那么地固执、那么地坚强,而且是独一无二地存在着。这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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