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如虹 || 从渴望建功立业,到主张儒道互补
从渴望建功立业
到主张儒道互补
庄子在《逍遥游》里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和儒家的“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儒家鼓励大家积极入世,建功立业,承担社会责任,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主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主张一种与世无争,顺其自然,逍遥自在的生活态度。
儒家和道家的主张不存在高下之分,只是各有侧重而已。儒家希望大家可以“兼济天下”,道家主张“独善其身”。儒家强调仁义与担当,道家强调无为和自由。儒家让人走向社会,道家让人回归自然。道家的最高理想是“无所待”,也就是彻底的精神自由与人格独立。
儒道两家相反相成,各有千秋。中国人也非常善于融合各家思想,到了宋朝,儒道两家的思想变得水乳交融。儒道互补的人生观让宋朝的士大夫显得更加淡泊且豁达。
李白在被唐玄宗赐金放还之后会感叹“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杜甫也有“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的喟叹。李白和杜甫虽然才华横溢,却不甘心仅仅只是当文学家,他们都渴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可是,难道在政治上无所作为人生就没有意义了吗?
李白比杜甫稍微豁达一点,他明白“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杜甫始终因为自己壮志难酬而感到抑郁不平。
不过,这不是杜甫不够清高,不够淡泊,而是因为杜甫有“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崇高理想。他渴望建立功勋也是为了让社会变得更美好,民风变得更和谐。
可是到了宋代,“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变得不再矛盾。宋代的士大夫在离开朝廷之后依旧可以保持一种比较潇洒的心境。
欧阳修在滁州修缮醉翁亭,寄情山水,与民同乐。“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是欧阳修的夫子自道。他没有抱怨朝廷贬谪自己,而是在“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的自然美景中感受到了无边的乐趣。山水拯救了欧阳修。
和欧阳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宗元。他被贬谪到了永州,永州的山水也很不错。可是,柳宗元在永州感受到的是孤独,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清冷,是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与无奈。
更加豁达的是苏轼,苏轼在乌台诗案之后被一贬再贬。从黄州,到惠州,到儋州。可是,苏轼在《初到黄州》里说“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在《食荔枝》里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在《澄迈驿通潮阁》里说“余生欲老海南村”。可见,苏轼始终以饱满的热情在面对生活,以审美的心态在拥抱生活。
宋朝的士大夫,可以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但是他们在政治上遭遇挫折之后,也可以在地方尽职尽责,做到不怨天尤人,把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本来,人生并不是一道单选题,人生本来就可以有不止一种选择。我们可以用更加多元化的追求去弥补人生暂时的不如意,让自己得到心灵的慰藉和人格的超越。
没办法在朝廷里当大官了,就在地方上做一个为民谋福利的好官,同时追求艺术上的进步。苏轼对自己的人生总结就是“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可见,苏轼并不觉得被贬谪到这三处地方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在这三个地方实现了人生的超越,实现了文学艺术上的升华。
当然,人性是复杂的。任何时代都有乐观豁达的人,也有不那么乐观的人。唐朝的刘禹锡就比较乐观,他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说“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宋朝的秦观就没那么乐观,他说“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但是,总体而言,在科举考试产生后,宋朝的士大夫心态是最为平和的。他们不会把建功立业看成人生唯一的追求,因此他们在遭遇政治挫折后会比唐朝的人显得更加坦然。因为,在他们的思想里儒道是可以互补的,他们追求的是道德的自我完善,是内心的诗意。
当然,这也和唐朝和宋朝的文化基调有关。唐朝是一个开拓进取的时代,是一个歌颂雄心壮志,鼓励昂扬奋发的时代;宋朝是一个温和内敛的时代,是一个主张修身进德,提倡风雅浪漫的时代。
这两种心态不存在高下之分,关键在于个人的选择。积极入世也好,淡泊名利也罢,都可以让自己度过有意义的一生。
作者:归途如虹
作者简介
朱益伟,家住山城重庆。目前是一个自由撰稿人。热爱文艺,崇尚人道主义。喜欢在简单的生活当中发现美妙的点滴。喜欢在阅读当中体会人生百态。喜欢欣赏富有雅趣的文化。关注时事,且欣赏客观中正,有正能量的时事评论。写作是我表达自我,抒发心情的方式。希望以文会友,期待自己的文章可以得到大家的青睐。
本期编辑|南郑樵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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