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卷◇匠作典藏•小说篇】《迟到的婚礼》||□ 马冰川 (黑龙江)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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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卷·2021·总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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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精品

金秋卷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已故）

书法顾问：侍少华、李敬伟 摄影顾问：王红军

国画顾问：徐开领、甲乙丙 法律顾问：吕庆根

总编：清涟一荷 主编：汪兴钊 副主编：宋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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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峰（综合）甜恬（综合）

□ 微篇独秀 □

迟到的婚礼

(微小说）

文/马冰川 (黑龙江)

老班长号召举办一次大规模的同学聚会。
  我叫兵，得知这条消息，举双手赞成。在我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秘密和一个没解开的谜。这次聚会，我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公布这个秘密，解开这个谜。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还有啥顾虑？
  中学时，我恋着女同学——秀。秀是文艺委员，我是体育委员。每次全班看电影，秀发票时，都发我一张与她坐号挨着的票。一次，我把手轻轻地放在秀手上。秀看我一眼，反握住我的手。我的心怦怦直跳，激动又亢奋。我和秀的初恋，就这样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每天上学，我都盼着见秀。用相互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传递着心灵的感应。快毕业时，我和秀山盟海誓，等到最美好的那一天。
  我毕业后参军，秀考取师范。在信息滞后的年代，我和秀失去了联系。等我退伍回来，得知秀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我伤心至极，跑到无人处大哭一场。私下里我找到秀质问:“为什么不等我？“
  秀两眼泪汪汪地盯着我，似有许多委屈、苦衷。表情里有爱、有恨、有悔。她冷冷地甩给我一句:“是你先背叛的我。”然后，像躲瘟疫似的，离我而去，不再见我。
  我震惊，一直等着秀，想着秀。心里就她一个人，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更别说背叛。难道出了什么差头？后来，经别人介绍，我和同班同学，香莲结了婚，辗转到外地定居。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次同学大聚会，使我又想起了许多学生时代的往事。特别是和秀的初恋，让我念念不忘。聚会，正好见见日思夜想的秀。
全班五十多人，聚在大厅里喝茶叙旧，亲热得像一家人。我通过人头的缝隙，看对面的秀。多年不见，秀苍老了，皱纹布满眼角、削瘦，头发也见花白。
  秀也正向我这边张望。四目相对，我和秀通过眼神，似乎又找回了学生时代初恋的那种感觉。
  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不再是中学生。我克制着自己，站起身向大家说:“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在中学时，我和秀是初恋情人。”
  同学们听了，一片哗然。为我当着妻，当着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这个秘密而振奋、鼓掌叫好，聚会的气氛立刻升温。
  我稳定一下情绪又说:”可是，让我非常遗憾的是，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不知何故，秀先我一步与他人完婚。“
  全班同学把目光一齐转向秀。目光里透出质疑；为什么抛弃兵？
  我走向秀，邀请她向大家说个明白，也给我一个交代。秀站起身，深情地看我一眼，向大家说:“兵参军期间，有次短日探亲。有同学向我说，兵追求班长和班长好上了。我听信了传言，伤心、难过。恼恨之下，与他人结婚。待知道真相，我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秀说完，眼里含满了泪水。
  我震怒，原来如此。我一再再克制自己稳定情绪，向大家解释:”在那次探亲中，我骑自行车驮着班长，去探望老师和几位同学。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秀。一定是这次，在坐的当中有人说了谎话，制造了误会。我希望这个人，勇敢地站出来，说清楚，为什么这样做？”
大厅里鸦雀无声。同学间，你看我，我看你。
沉静片刻，妻从我身边猛然站起，大声说:“是我说的。”
同学们炸了锅，更让我惊愕。怎么会是妻？我要解开的谜，竟然是妻设的谜底。
妻说:“在学校时，我暗恋着兵。他和秀好，别人不知，我看在眼里。在他当兵探亲时，和班长去了我家，我看见兵，更加深爱他，我就编造了谎言，让秀知道。秀误以为兵真的和班长好了，放弃了兵。兵退伍回来，我托人向兵说媒。我得到了兵，却害了秀。”妻说完，放声大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呀。”
  面对妻的错，我非常愤怒，是责备、是谩骂、还是暴打一顿？一想到几十年来妻对我的恩爱。我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班长。班长解围、打趣说:”为了弥补香莲的错。我建议，为兵和秀补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大家欢呼、雀跃。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有人找来一根红色包装绳，让我和秀各扯一头。我和秀与同学们笑着乐着，任由他们摆布。
  班长当司仪，站在凳子上，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班长看看我妻:”香莲，香莲代替高堂。来，新人准备好了。二拜高堂。”我和秀微笑着，同时面向妻，鞠躬！班长又喊:“夫妻对拜！”我和秀对拜！”入洞……”班长说到这，故意逗妻，笑问:“香莲，入洞房就免了吧。”
  同学们起哄:”不能免不能免。必须入洞房。”
  妻“哇”地一声，再次大哭。我和秀尴尬地对视一眼，正想散了这个场面。妻泪流满面地走上前，将秀的手放在我手里，哭说:”对不起，秀。真的对不起。是我拆散了你俩。你恨我吗，秀？”
  秀眼里依然含泪，从我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酸楚地说:“全过去了，还有啥恨？现在多好，都当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看见下一代人，就高兴地把一切不如意全都忘记了。”
  之后，妻和秀拥抱在一起哭了，看见她俩如此动情的一幕，我也流下了一生中，最难忘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