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 散文 忆清明

和往年一样，清明临近总会有雨露降临，这似乎是老天和人们早有了约定，只有雨露到来，才能更让世人感知“路上行人欲断魂”的真实内涵。

我像往常一样，和亲人们一起在清明之际赶回了家乡，去看看老宅子，还有院子里那几棵父亲生前苦心经营的核桃树、樱桃树……

家中的每一个熟悉的物件和背后的故事、场景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里，触摸一下，历历往事就会在脑海里频频闪现，母亲的音容笑貌、做饭、洗衣、织毛衣、纳鞋底的场景……父亲磨地坪、垒墙头、搭猪圈时的背影……当然也有我犯错误时，母亲拿着笤帚追着我满院子跑的场景。父母健在时，我倍感自己生活的幸运，越是到了亲人最后即将离开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弥足珍贵。如果影片《大鱼海棠》里可以拿寿命相抵的办法在现实中也可行，我倒是真的愿意为父母多争取些那最后的时光。

听到姐姐一声召唤，我从院子踱步穿过客厅（村里叫屋地）进了里屋，看了看房屋的变化，确实该尽快做一次修葺维护，我也一直在谋划着把老家的宅子弄一弄，毕竟老宅寄托着我们太多的念想，但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这谋划却迟迟没能启动，可能时机还不是很成熟。我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屋子，零星的照片还陈列在相框里，记得以前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和母亲一起拆相框、装照片、换照片。是的，那个相框里的照片记录着家庭许多难忘的记忆，它们常常让我想起母亲健在的那些美好日子。

母亲在我的生命中是最神圣的，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因家庭清贫，母亲学历不高，但为了一家人能够过得更好，她和父亲一起吃尽了生活的苦头，也为了我和姐姐的成长、学习、成家立业操碎了心，直到我在部队服役，母亲的心思也还是和远方的我系在了一起。在部队里，衣食无忧，一心服役即可，母亲担心我回到地方后，很难生存或者过得不好，毕竟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很难支撑我的一个新家走得更远。我知道父母的心思，在母亲的百般阻挠下，父亲在和我的来往信件中，只字未提母亲病情复发的事，还是我在一次和婶子的通话里无意得知母亲又住院了，怕我担心，无法安心服役，没让父亲提及。那次消息过后，我的内心再也没有平静过……作为子女，成事、报国都没有错，但是及时行孝永远也是最重要的事！没有了父母，或者没能及时行孝，我们做的好多事情可能都会失去意义。

母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时光里，我几乎每天都开车回老家陪她说话、锻炼、吃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申请从部队回来探亲陪护，当时是在遵化二院，我故意逗母亲笑，结果忘了母亲在吃稀饭，她突然喷了我一脸米粒，母亲露出了在医院住院那么久从来没有过的笑容，那个时刻我的心里是温暖的，那天晚上我在自己的qq空间里默默写下了“十年床前无孝子～～我愿为母亲尽孝十年”，遗憾的是母亲在第四年的时候离开了……那一天来得很突然，我几乎是发了疯似地开着车、带上村医家的氧气瓶，冲向了镇医院……那是我和母亲相处的最后时刻……我爱我的母亲，她为了见证儿女过得幸福，在最后的那几年里她一直在坚持。

从里屋出来后，我们拿好添土的工具，虽然不太好用，但确实已经是家里仅有的可用的工具了，我们坐上车奔村里的集中墓地去了。

来到墓地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每一次都会有新的坟头出现，每一次也都会有新的尽孝景象呈现。记得以前母亲带我去过姥姥、姥爷的坟前问候，父亲也常常带着我到老太爷、爷爷和奶奶等已故亲人的坟前问候，慢慢地我也养成了习惯，每次到父母的坟前，肯定要去爷爷和奶奶的坟前问候一下，也学着父亲之前的样子和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念叨几句，并在心里也默默地送去祝福。

父亲在我的心目中是个万能的人，非常能干，而且很巧，就像是一把万能钥匙，什么样的生活之门，他好像都能自己主动地摸索找到打开的方式。我曾经拿自己做过对比，如果换做是我，生活在父亲那个年代，我估计我很难生存得更好……我相信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父亲都是伟岸的形象，我也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活出不逊色于父亲一样的形象给下一代

看着父母熟睡的世界，离得很近，也离得很远，我只能用窃窃私语来传递内心的无尽思念。

通过姐姐、姐夫、老家亲戚、远方的亲家哥哥兄弟们的一起努力和谋划，父母的墓碑、墓志铭、贡台等物件在2020年清明之际，按计划均准备完毕，父母的照片也挑了生前母亲最钟意的那张，也算是圆了老辈人的心愿。是的，谁都无法预料人生正常能走多远，也无法知晓父母和儿女们能一起相处有多久，我们很难左右他人，但是我们却能左右我们自己。

当然，及时行孝和保障家庭幸福我的理解是不矛盾的。只有家庭幸福做基础，得到家人的充分理解和支持，行孝才会更到位，老辈人也会更放心，更安心，我也相信老辈人更愿意看到后人的生活幸福。父母是我们这辈子摸石头过河的领路人，也是我们下辈子披荆斩棘的精神引路人。对于他们的恩情，我们只要初衷是好的，做得再多都不为过，都是可以谅解的。

我和家人们用仅有的工具把填土工作完成了，中间因不太懂习俗略经曲折，但最后还是成功把无孔的纸钱压在了坟头上，算是完成了清明期间最重要的一桩心事。对着父母的照片，我最后认真地磕了三个头，算作是和父母正式地告别，再见面可能是几个月之后，也可能是几天之后……我给自己定的任务就是尽快研究一个可以替代烧纸但又能送钱达意的方式，争取在下次到父母面前时，能顺利、平安送到

清明，是想念逝者、及时行孝、送钱达意的清明，也是给自己未来人生做出定义的清明。

文中照片均源于网络，如有异议，请及时联系撤回。

作者简介：陈龙，男，中共党员，籍贯河北遵化，1986年生人，早期从事教育、部队、政府机关等工作，后辞职下海，先后历经地产和记黄埔地产家利物业管理（北京朝阳）有限公司、华夏幸福产业发展集团、大数据互联网头部企业万国数据和世纪互联集团等企业做高层管理工作。系中国青年书法家协会会员、遵化市书法家协会会员、遵化市楹联诗词学会会员、遵化市诗歌协会会员，爱好演讲、朗诵、旅游、组织策划活动和资源整合，先后为北京、天津和河北廊坊、唐山、张家口、雄安新区等地区政府做过招商引资顾问工作，多次发起并组织数十家规模的政企互动活动，组织公益助学活动和慈善献爱心活动等，在青春中国大奖赛等赛事中荣获河北赛区语言类成人组一等奖第一名暨取得进京总决赛等资格和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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