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李国明/寻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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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自己
李国明
四个硕士生同学，毕业五年后又相遇了。
他们并肩走在城市马路上。城市夜如白昼，灯火璀璨。他们边走边聊。
A同学是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夸赞B同学。你的论文在最权威的杂志发表后，在世界上引发强烈反响。
B同学说，还是D同学成就大，据说你的技术专利，已经受到世界顶尖专家的关注，要重金收买你的专利？
没有哪位同学提到他。作为C的他，官位已不算低了，可没有哪个同学如他的下属一样恭维他，后来他尴尬的无话可谈。
莫非他们听到风言风语？他恍然悟出，莫非是自己迷乱的生活，把自己的魂儿给弄丢了？他连声向几个同学说抱歉，莫名其妙的转身照原路返回，他想找回自己的魂儿。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走在通往家乡的小路上，这条土路他再熟悉不过了，上小学时每天走这条路。
乡亲们遇见了他，远远的和他打招呼。
土娃回来啦？
嗯！嗯！三叔好！五婶好！
这问候亲切，纯真，没掺假，更没有丝毫恭维或者功利目的。
许多年，他没回家乡了。童年的记忆，一排排的垂柳，曾经和玩伴赤裸着身体嬉闹的水塘，熟悉又变得陌生。
渐渐他看清了宝贵那张黑黝黝的脸，吐字含混的向他打招呼。这可是他童年最要好的玩伴，却俨然一个乞丐，歪着肩膀，一条腿木棍般拖在地上，那僵硬的胳膊低端，是他卷缩着无法伸展的拳头。他走上前和宝贵搭讪，嘘寒问暖，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里面有一万多呢，你拿去吧，这是我一点心意。宝贵狠命的摇晃脑袋，他的涎水沿着嘴角瀑布般流淌。
宝贵别过脸，好像预感到这件事情早晚会发生，早有戒备似的。宝贵沿着村里的街道磕磕绊绊，匆匆直行。他怔住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莫名其妙！自己反而成了宝贵的瘟疫。
他站在那里发呆，母亲呼喊着他的名字迎上来。她伸出双手，来拥抱他了。母亲在他的肩上抽泣的四肢颤抖。她说，儿，娘知道你做了官，没时间回来，你不回，娘心里也高兴，你是咱们乡下最出息的孩子，也是你爹的脸面。
娘夺过他的包裹，他跟随着娘，走进了那个墙皮脱落的土房子。他追忆着院子的每一个细节，目光停在了西厢房，墙上挂着两把镰刀，就是用这两把镰刀，他和父亲进行割麦比赛，他大获全胜时他爹心满意足。
娘，爹呢？娘捂着嘴走进内屋，指着香案上悬挂的照片。
你爸正月十八是得了急症，走的。我让管红白事的你宋叔叔，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他给我说，你儿子不接，继续打吗？我说，儿子一定忙着，别打了。
他记起来了，那天他在新加坡，正和他的女情人打情骂俏，所有电话都拒接。
爹！他心里一阵绞痛。慢慢蹲下去，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又要烙肉饼了，这是他儿时吃不够的美味。母亲从村里的小卖部，割来一大块五花肉，又从自家的菜畦里拔了几棵大葱。她走路脚下生风，又抱来棉柴，升起灶洞里的柴火。火光映照着母亲的脸。
他多少年没给娘烧灶火了。六七岁时，他常常蹲在灶台下帮娘烧火，小手用力咕哒，咕哒拽着风箱。还常常因把锅底的柴草，塞得满满的，惹得娘又气又笑。上初中的时候，他还喜欢吃母亲在灶洞用余火闷熟的地瓜，甜又软，剥开分离的皮，掰成两半，热气蒸腾着香气扑鼻，弥漫整个屋子。
第一个肉饼出锅了。娘急着把他轰出灶台。说，这么远的路，你一定饿了，趁热赶紧去吃！
父亲扛着农具从田里干活回来了。他和娘私语，屋里一定有贵客，不然你不会烙肉饼。
别大声，儿子在屋里学习呢。
中伏天，额头后背全是汗。一阵凉风袭来，母娘坐在他身边，给他摇着蒲扇。
他又走进了图书馆，这里的环境清雅。他又看到了考大学前经常来这里坐的那把椅子，还静静地立在那里，他坐上去。那时这样一坐就是五六个钟头，如饥似渴读书。有一次，身边的一个女同学把一根冰棍递给他，他抬起头。那个女孩子显然对他爱慕有加，可他丝毫不为之心动。他全力以赴为高考冲刺，除了拿到状元，什么都不去想。
后来有了官位，有了富足的生活和财力，这一切都看得淡如云烟现在，他每天沉浸在多种欲望里，权利，金钱，美女，这些过去回避的恶魔，现在和自己形影难离了，融进血液了，分分秒秒都享受着它带来的满足。
他猛得醒来，沉浸其中，缓不过神儿来。心情极糟糕，就这样他坐在办公桌前呆若木鸡。
第一个电话来临，是一个企业的董事长，邀请他去新加坡玩。他说，去过的国家，再懒得去。对方说，你说出想去的地方，我让手下安排。他撂了电话。自语，我把自己丢了，还是先把自己找回来。
第二个电话，来自一洗浴中心。女老板身材苗条，在他对女人挑剔的目光里，她属于容易引起他身体冲动的那种。她和他说话，酸溜溜的，男人很少不被这声音迷乱。他忍不住和她聊了几句，即便这时有下属来签字，也毫不避讳，他把话筒挤在右脸和肩之间与她打情骂俏。
可今天他没有心情，他想起了和几个同学散步时遭到的冷落，想起了自己的追梦时光。他的心情突然乱作一团，丢了魂儿似的，眼睛四处寻找。
他在办公室踱来踱去，心情变得越加复杂。来他办公室的人，尽管都很尊敬的称呼他的职位，可他觉得圈子里的所有人都虚伪一个德行，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开始抱怨一个接一个无聊的电话，它们会打断他的梦。他拔掉电话线。过去的那个自己，一阵儿模糊，一阵儿清晰。他指使秘书去门外值班，谁都不能打扰他，他说要衔接刚才的梦，找到自己的魂儿。
他靠在椅背上，眯起双眼。
作为一名普通作家或文学爱好者。大多人有过出书的经历。或免费或自费；或欢喜或悲伤；或如愿或失望……那么，就请您把出书的酸辣苦甜的故事讲述给我们，让我们再告诉大家……
文字要求：3000字以内。来稿请注明《关于出书的那些事儿》字样。截稿日期：2019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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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一旦采用，将在河南文学杂志微信公众平台和纸媒分期刊登，最后结集出版，让更多的人知道您《关于出书的那些事儿》。
《关于出书的那些事儿》
————征文启事————
作者简介
李国明，山东德州人，大学中文系毕业，作品散发各地报刊，曾六次在全国征文赛事中获一等奖，十三次获得二三等奖，著有长篇小说《驿动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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