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时节雨:寻觅家乡味道
在我回到苏城的那天早上,老伴儿为我盛好小米粥,端上馒头和就饭菜,我一看是香椿菜。
"这是在哪弄的呀?",我不解地问。
"小区西边有一棵,我扒了些,高的勾不着,不像在家里好做着。我就用捣蒜缸一次一次地捣烂,也算找到点老家的味道。"老伴解释说。
“咱家儿子挺喜欢吃的。"老伴儿很有成就感地说,"每次喝粥都要吃这个当下口饭。"
说实在的,久在异地他乡,吃惯了超市里卖的各种蔬菜,也不觉新鲜有啥味口了,总想寻觅到家乡的野味,回到北方农村家的那种感觉,这也或许就是一种乡愁吧!
在家乡农村,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大都能找到可食的野菜或树叶,野菜诸如马齿苋、糜谷菜、荠菜、猪毛菜等,树的种类像柳穗、槐花、榆叶、槐叶等,它们是原生态的,吃起来别有一种新鲜清新的味道,且营养也是十分丰富。
也许是"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的缘故,在苏城,老伴一有闲空儿,就会带着小铲子和塑料袋子,到湖岸河旁树林草坪地带去寻找野菜。
家乡的野菜在这里很难寻觅到,因为常常被绿化工人要么打药除死,要么用割草机切碎,久而远之,就难觅踪迹,唯一能寻觅到的且最常见而又最多的则是蒲公英。
在北方,蒲公英只有在春天清明节开花前才可以食用,以后则变老了。而江南不同,这里湖泊众多,河流纵横,雨水充沛,土壤湿润,气候温和,秋天期长,冬季来迟,春又来早,蒲公英从嫩长到老,老了又重生,嫩绿青翠,周而复始,一年里花儿次第开放,生命里蕴藏了无限的生机
前不久,我和老伴儿到阳澄湖半岛去采挖蒲公英。哇!一上公交车,人好多呀!差不多都是老人,姑苏老城的老阿婆居多。他们当中,除一部人是去"水泽佛国"重元寺祈福烧香之外,大都是去采挖蒲公英的。
这里的蒲公英遍地有,开着的黄花在绿色的嫩叶陪衬下,星罗棋布地散长在青青的草丛里。不远处,这里三五成群,那里三三两两;相识的,边采挖边聊些家长里短;不相识的,倒是心无旁骛地只顾自采自挖了。
我们采挖了两个多小时,也有好几斤了,感到有点累了,就乘车返程了,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去采,只要有时间,总是能采得到的。
蒲公英是中药材,有清热解毒、抗菌消炎、帮助消化等功能,这是众多识相的人大都知道的。我们把蒲公英清拣去杂水淘之后,一部分腌起来作就饭菜,但不能太多,腌多了就失去了新鲜感,所以大都晾晒起来,干了之后,作为茶叶,放进杯里,冲上热水,浸润变软,逐渐变成淡黄色,喝起来虽有一种微苦的味道,但也不乏带着泥土气息的清新味觉。老伴儿常把它作为自己的"香荸茡",一喝水就离不开它,好像健康就是喝出来似的。
今年初春,老伴儿在野游时,在草鞋山遗址(这里曾有原始人类生活过的遗迹)发现一沼泽湿地处有几棵柳树,正是柳叶碧绿似剪刀的当儿,就捋了好些回来,煮熟水泡几天,去除苦涩味,伴上盐和调料,加点蒜沫儿,味道鲜嫩清纯,真是吃了上口想下口,狠不得一下吃个够,要知道,这味觉可是超市里买不到的呀!
一次,老伴儿在京沪高速高架桥下的一个地方,发现了一棵构树(也叫楮桃树),正是楮花结穗时刻,在低矮处摘了些,清洗过后,拌上玉米面,上锅蒸熟,配上盐和调料、辣椒,也是一种很可口的野味美食,同样,这也是在老家春天里少不了的"美食"呀!
家乡的野菜味道,真是令人回味悠长哟!
(写于2021年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