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西点评]张幼军：读冯强生的诗《将秋天好好地爱》（外三首）

读冯强生的诗《将秋天好好地爱》（外三首）

《将秋天好好地爱》

“晨雾，是一床蚕丝被”。

“而今远行，不必晴带雨伞/饱带干粮，肚藏诗文足矣”。

“想起昨夜的雨，絮絮叨叨/想起你的温柔，如桂生香/想起你是高粱地里的九儿”。

读着如此美妙的诗句，我进一步懂得了什么叫做“享受”。

《秋香》

秋香，似像是一个小姑娘。“与你撞了个满怀”、“你回眸浅笑，花枝乱颤”、“喊你的芳名”、“你隔窗莞尔”、“我想卖身为奴”、“轻摇你的娇躯”……作者大肆铺写，让你深信不疑，秋香就是一位娇小的美人儿。作者这是在误导你，你“误”得愈深，则愈见其艺术的精湛。秋香，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容有貌有情有意的人；秋香，就是秋天里的香味儿、香气。秋天里漫天的桂花、遍野的黄花都四处飘香，这，就是秋香。本诉诸嗅觉之物，作者将其人格化而成可见可触有性格有思想有情感的美女了。作者通篇使用的手段——通感、拟人。冯强生写诗的手段辣也（厉害）。

《父亲的重阳节》  

重阳节，是老年人最是喜颠颠的一个中国传统佳节。可是，父亲“总是将这个节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似乎跟这个本给老年人带来喜庆的节日“有着天生的仇怨”。作者耍的这一让人猛地一跌宕的手腕厉害，让你的情感一下子跌入深渊。“强迫”着你很不习惯地不按着“常规”的思路去过重阳节。他能强迫你，必须听他讲下去。父亲对过这个重阳节不感冒，甚至“仇怨”是有原因的。重阳来了，父亲知道，离过年也就不远啦。过了重阳无时节嘛。而且，重阳过后紧接着的是“一场雨，一场雪”的，家中的种种还无着落。庄稼还没有收回家，米缸是空的，“土坯房还四面漏着风”待修缮……据说，年，是一头猛兽，年要来了，猛兽“很快就要窜进村了”该如何面对？重阳节不过也罢，年不过万不可呀。父亲“必须得学别人家/想办法准备些像样点的食物/和一挂鞭炮”去驯服这头猛兽啊！这是我见到的写重阳节的“另类”文字。情感表达确有些沮丧、有些压抑。但是，诗，是要表现和表达各色各样的情感的艺术呀，既然，能把人的压抑、沮丧的情感表现得那么独到，《父亲的重阳节》无疑写得又是很成功的感人的艺术品啰！

《秋夜深处的母亲》

《父亲的重阳节》里的父亲很特别、很独到。写了父亲又来写母亲。《秋夜深处的母亲》诗里的母亲不是很特别、不是很独到。像天下所有的母亲喜熬夜劳作，像天下所有的母亲要缝缝补补。但是，作者写母亲的语言很特别，就是特别含情。“秋夜愈来愈长/母亲的针线也愈来愈长”，给人感觉母亲情意绵绵，儿子情感悠悠。儿子的情感融化在感叹母亲的操劳中。母亲有干不完的活儿，她日夜劳作而不得闲。家里不富裕，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须得做针线的很多很多，除了“我的酣睡/不需要她缝补”，一家人的穿戴都靠他一针一线地缝缝补补啊。“怕又被父亲的烟头烫破/补丁摞着补丁/针脚越来越细密”，这就更加重了母亲的工作量。母亲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地劳作，把自己的头发熬白了，老眼昏花了，以至戴在她手上的顶针的密密麻麻的针眼儿都被磨穿了，她还在补补缝缝。母亲就是这样，把对一家人的爱一丝丝一缕缕融入到她那一针一线之中。可是，母亲啊，凭您的手艺、凭您的感觉纵能将细线儿穿过细针眼儿，却“再也穿不过岁月的针眼”了。岁月无情，母亲情深，您是为我们磨老的呀！读着读着，能感觉到作者那股炽烈的情感。随着母亲那根针线穿透人的心灵！

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