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十分风趣的一首小诗,一经附会,倒尽胃口
说起苏轼诗词,无论实绩还是流传,诗都远不如词,他的诗有宋一代之所以还有重要地位,一是文化巨星的光芒,二是得益于他那些超逸的绝句,律诗非其所长,古风也极少名作,他的诗我们现在熟悉的几乎都是绝句。
《花影》就是一个迷人的短章。
花影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
这是一首咏物小诗,角度很新,全诗着眼于“影”,写出了旁人较少注意到的趣味性,体现了诗人的生活情趣和心思细腻的观察力。
第一句写花影重重,好花盛放,称台阶为瑶台,可见喜爱之情,花繁影密,可能还有凉风习习,交叠起舞的花影应该是更参差有姿了,而且,这样的好影是仆童扫不走的哟,他只能扫走掉落的花瓣,真好。
可是花影的存在是因为有太阳,太阳没了呢?第三句稍稍顿挫之后,诗人马上就释怀了:太阳下山了,不是还有月亮吗?月亮底下花影犹在,而且是跟白天不一样的美呢。
细细的关注,满满的情趣,可见只要是诗人,都不会太寂寞,再琐碎的日常,对他们而言,都是自娱自乐的矿藏。
这首诗好就好在简单、干净,没有附加言志或寄托之类。但偏偏就有人把她跟政治扯上关系。在一些注释者那里,这首小诗竟然成了对王安石及其新政的嘲讽。
重叠的花影被说成是得势的小人,怎么都扫除不尽,后两句则成了对扫不尽的进一步阐释,说是暗示小人当道,无可奈何。
很多注释就是这样,好端端一首诗硬是给你做成夹生饭。这些人有一些癖好,不从诗词里看出点官场、社会、人生,不找到他们所谓的隐喻、暗指、寓意,就浑身不舒服。殊不知这是一种变态的强迫症,是一种病,得治。
就拿这首诗来说,动不动因为立场不同就说对方是小人,本身不是什么君子行为,既降低原作者档次,更暴露自己的低级。苏轼跟王安石再如何,也是君子之争,说什么小人简直是蠢。
中国的诗词很多都这样,难逃穿凿附会的厄运,好端端一首诗非要跟政治、理想、人生、得失绑在一起,本来感觉挺好的一首诗,一下子兴趣索然,乃至反胃。
中国古代诗词,很多所谓寄托,都是后人强加,一帮注释者在那里意淫,中国古代很多诗词,也因此丧失起码一半的魅力。
且越是名家、越是大家,这样的问题越多,辛弃疾诗词中可是随便出现一个“落日”的意象,都要跟南宋朝廷的国势衰微、摇摇欲坠联系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