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闱品读--东野圭吾《白夜行》
小说以日本泡沫经济时期为背景。泡沫经济的破灭,大批企业倒闭,致使失业率骤增,据社会学家统计,这一时期日本近1/3的人口是失业者,家庭背负巨额债务,经济从巅峰跌入谷底。为了生存、为了"安全感",金钱成为凌驾于亲情、友情、爱情等人与人之间最宝贵情感之上的东西,人性在金钱的追逐中迷失,个人本位主义、社会无罪感等大行其道。
故事围绕着一对有着不同寻常情愫的小学生展开。1973年,大阪的一栋废弃建筑内发现了一具男尸,此后19年,嫌疑人之女雪穗与被害者之子桐原亮司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跻身上流社会,一个却在底层游走,而他们身边的人,却接二连三地离奇死去,警察经过19年的艰苦追踪,终于使真相大白。
涅槃阙词,允我于冰冻三尺之下,任相思静水流深,夜又更深时,幽问帘外风,何人剪影,慰我薄凉?
爱情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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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直视的俄狄浦斯
俄狄浦斯,欧洲文学史上典型的命运悲剧人物。是希腊神话中忒拜的国王拉伊俄斯和王后约卡斯塔的儿子,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很久之前就想写《白夜行》的分享,却迟迟不能再度翻开这本书。这是一个让人永远无法坦然直视的故事,10岁左右的孩子,本该享受简单快乐的童年,却被命运扯住双手写下日本版的俄狄浦斯神话。
故事从那个小小的儿童馆开始,年幼的亮司和雪穗在那个唯一为孩子准备的地方结识。聪明的亮司是一个手巧的人,一把剪刀就能裁剪出各种美丽的剪纸,而可爱的雪穗从小爱读书,尤其爱那本向往美好生活的《乱世佳人》。两人在儿童馆共同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却也因为那段时光导致了这一生的悲剧。
尸体就躺在上面,是名男子。有五处刺伤。胸部两处,肩部三处。致命伤应该是左下方的刺伤,在胸骨往左几厘米的地方。凶器应该是穿过肋骨的间隙,直达心脏。
笹垣心头一震,并不是因为没有听到男孩下楼的声音,而是在眼神交会的一刹那,为男孩眼里蕴含的阴沉黑暗所冲击。
桐原亮司今天仍面无表情。阴郁深沉的眼眸没有浮现任何感情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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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第一次杀人现场的通风管是亮司最初离开的地方,却成了终身逃不开的地方。那个阴沉的眼神里,是对黑暗人性的失望和恐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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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住的太阳
精神分析流派创始人弗洛伊德曾提出人的三个成长阶段,第三个就是俄狄浦斯情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恋父恋母情节。本该处于依恋父母阶段的孩子,却被现实残忍的切断了这份爱。女主雪穗是继亮司之后杀死母亲的孩子,为了摆脱母亲强迫自己接客,雪穗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加害者。
记得看《犯罪心理》的时候,里面提及的很多变态杀人犯都是由最初的受害者演变成了最终的杀人犯。我不知道那颗曾经干净的心,是经由了怎样的扭曲才变成了一个黑洞,我只知道,从受害那天开始,他们心里的太阳就被堵住了。
一天当中,有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有下沉的时候。人生也一样,有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真正的太阳那样。有些人一辈子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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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太阳的是什么呢?”夏美问过雪穗,但雪穗知道这个答案她永远不会说出口,就像亮司最后死时雪穗不会回头看一次一样。
今年大热的《少年的你》一开始就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少年默默跟随少女保护她的情节,不就像亮司永远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保护雪穗一样吗?里面有句台词很火:“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用在亮司身上也是成立的。站在婚纱店外的亮司看着穿着雪白婚纱的雪穗,那个幸福的含泪的笑,应该就是雪穗世界里代替太阳的东西吧。
《少年的你》有一句扎心的台词,我想替亮司和雪穗也问一句:“我们只是想要走出去,就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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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正义
小说里有一个笹垣警官,是这个虚构世界里一个温柔的存在。和亮司、雪穗相反,他是一个一直活在太阳照耀下的人。19年的坚持查案除了因为自己的身份是警察,更因为秉持一颗正义的心,这颗心让他最终看到了案件的真相,尽管,这是一个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真相。
面对事业的压力,面对现实的残酷,面对亮司和雪穗的迷茫,笹垣依旧选择坚持调查。喜欢日本电影版《白夜行》的结尾部分,笹垣找到准备跳楼自杀的亮司,说出了亮司这么多年逃避害怕的东西,然后向亮司大声喊出:“以后让我来爱你吧!”听到这句话的亮司露出了少年时才有的微笑,最后也带着这份笑,纵身一跃永远结束了在黑暗里的爬行。
抱着亮司尸体的笹垣看到雪穗,问的那句:“你认识这个人吗?”深深刺痛了我。也许,我们都不曾真的认识过亮司,包括他自己。这一生,亮司似乎只认识愧疚的自己,恐惧的自己,悲伤的自己,扭曲的自己,唯独,不认识那个最初的自己。只有笹垣,这个本该抓他的警察却一直看到那个最初的亮司,那个开心做着剪纸的孩子。
从自家二楼离开的他应是走向图书馆。他可能经常这样和雪穗碰面,向她展示自己拿手的剪纸。唯有那家图书馆,才是他们两人的心灵休憩之处。
但那天,亮司却在图书馆旁看到了奇异的景象:父亲和雪穗走在一起。他尾随他们进了那栋大楼。那一瞬间,在男孩的心中,父亲只是一头丑恶的野兽。他的肉体一定被悲伤与憎恶支配了。至今,笹垣仍记得桐原洋介所受的伤,那也是男孩心头的伤。
一想到他是抱着何种心情在通风管中爬行,笹垣便感到心痛。
他们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灵魂。结果,雪穗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亮司则至今仍在黑暗的通风管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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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阙词,允我于冰冻三尺之下,任相思静水流深,夜又更深时,幽问帘外风,何人剪影,慰我
几年前第一次翻开这本书时,就让我陷进了东野圭吾的人性里。网上有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话:“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写出这部粉丝心中无冕之王小说的东野圭吾,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这样的人即使看透了人性依旧选择去相信,就像小说里的笹垣警官一样。这部小说里面的“内容”太多太多,也许是一本需要我终身去消化的书。
如果你做好准备,想去看看这个在夜里行走的太阳,那就怀揣一颗勇敢温暖的心,慢慢翻开这本东野圭吾的长篇经典小说--《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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