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血泪铸就土地魂/孙玥

“土能生白玉,地可发黄金”这是一幅土地位的对联,而我的父亲不但写在家里的土地神位上,还用毛笔写成一幅大的对联,用玻璃框好,挂在家中正堂,这一挂便是一生。

娘说:在父亲的眼里,土地和儿女一样亲,土地就是他的命。我不懂也理解不了父亲的这份土地情结,但怕父亲伤心,我仍然漠然地点头。

父亲的家在浙江义乌县城,家境不错,田虽不多只有五分,但祖上留下几片枣树林,家境较好,不愁吃穿,父亲还上过几年私塾,在当地算是个文化人。然而这一切被日本侵略者给掠夺了,家园被毁,骨肉分离。1940年爷爷参加抗日。在1945年8月14日农历七月初七(也就是日本投降8月15日前一天),牺牲在战场。临终遗言“要将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谁将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他们是国家的功臣,也是我们家的恩人,祖祖辈辈不能相忘!切记!"

从此13岁的父亲走上一条漂泊之路。上山拜师学艺,16岁便行走江湖,成为一名手艺人,为人代写书信,修伞,补碗,瓷器雕花刻字。换取一点银两养育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在江湖上漂泊10后,父亲在杭州落脚。1957年父亲和娘成婚,当年与娘一起知青下放在淳安县溪口村。淳安县是个富裕县,他们有地可耕,有田可种,吃的是白米饭,过的日子有滋有味。并且在外公的资助下,建起了新房。男耕女织,小日子过得比较美满。

然好景不长,新中国建国初期,百废待兴,而作为新中国工业中心之一的杭泸宁地区,由于严重缺电,发展难以加速,急需有新的电源。新中国的第一座大型水电站的规划便是新安江。为了国家的电业建设,新安人舍家为国,从此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跌入了贫困的深渊。

在漂泊的十多年内,无数次的搬迁,反复移民,反复建家园,反复开荒垦地。而当将荒地改造成良田,生活有点起色,没过几年,水位上涨,又要向山里靠。良田,房屋,家园再一次浸入库底。到了1969年,父亲在富山村建起了新房,他们村开垦了贫瘠的荒地,粮食也够吃,生活总算有所改善。原以为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房子建的是砖瓦房,红木结构,有的还欠一笔外债。可是1970年,为了扩建水电站,为了华东地区的电网建设,国务院文件,20多万新安人全部外迁。这一次告别故土,远涉江西。

那是70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正是寒冬腊月,下着大雪,父母亲和新安人一起离开故土,女人在船头失声痛哭。父亲村人的一家不愿上船,结果耽误了行程,最后"赶鸭子上架式" 答应。然而船靠近码头后,我们村的一百多人上的火车是一节闷罐车。几天几夜最后的终点—江西安福严田。江西人敞开胸怀接纳了父母和乡亲。从此父母和乡亲有了一个安稳的家。也从那时开始江西人中就多了一个特殊群体——浙江移民。

因为是移民,自然只能是移到人少地多的山里,父亲他们村是最后一批到达的,可想而知,落户的地方是最差的了。

我们村被安排在一个小山坡上,到处是乱坟岗,三向都是小山头,后面离大山脚下3里路,前面距离泸水河3里远,靠天吃饭,晴三天就会干旱,稍微多下些几天雨则会成涝。因为种田无水灌溉,这些田早就荒芜,几乎看不到梯田的痕迹,到处是茅草,一片片比人还要高。

来到江西后,乡亲们由政府安排,寄宿在本地村民家中。父亲说我们寄宿在火朝龙张姓人家,他们对我们挺好,给过很多帮助。第二年,春节一过他们就开垦荒芜的土地,泥土板结,硬的像大石块。秧苗种上去,没几天就变黄,他们就铲草皮烧草木灰改良土壤结构,那年雨水少,稻田又遇干旱,田里的水全靠乡亲们用木桶一担一担挑上来的,那种苦常人难以想象。草鞋踏破,肩膀磨穿,血水汗水和着泪水,岁月写满心酸。谁能料到,这一次又将乡亲们推上了绝望的边缘。那年遭遇自然灾害,粮食颗粒无收。乡亲们辛苦一年,没有粮食,日日劳作,最后还倒欠生产队,也就是倒出粮(欠粮)几十元。于是凡是猪能吃的草和野菜全变成人吃的东西。父亲后来说起过,那年竟然向本地人借过猪吃的谷糠,能充饥,可是吃下去后便秘,大便拉不出来,最后不得不用手指头扣出来……现在野菜,竹笋成了美味佳肴,可那时没油下锅,这些野菜真是难吃,人人面黄肌瘦。乡亲们很多人彻底崩溃,他们跑到车站哭喊:“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淳安!”可哪里是家,哪里还有家,家园早在水库底下。

父亲在村里是个文化人,他到车站劝乡亲们回来,还叫上生产队长,开会讨论第二年的生产问题,开荒改良土地问题。会上父亲被选为粮食保管员与种子育苗专干。为此事父亲回了一趟义乌老家,向师父和前辈取经。还带来红薯,玉米种子。

这一年,在父亲的带领下,乡亲们在南西北三个方向,每个地方挖一口水潭,下雨季将水潭蓄满水,这样下水位处的田就能得到灌溉,高位处就用脸盆泼水,但不用去几里处挑水灌溉了。还有他们在淳安以种旱地为主,有种红薯,玉米等杂粮的习惯。他们将没有人烟的荒山开垦出来,种红薯,玉米等农作物。当时水田较少,他们就将峡湾里和墩上两座全是石头的小山开垦,开山,将小山上的黄土运到村后面的荒地,石头用来砌围墙。烧草木灰种红薯,玉米,上山割茅草,然后切成小段,铺在牛栏内,让牛去踩,屎尿粘上去,变成牛粪,然后挑到田里。在农忙空闲之际,男劳力开山,女劳力就去捡牛粪,干湿皆要,分开累计公分。大哥那是他还只有12岁,说他和父亲在大年三十还要上山割一担茅草回来,大年初一休息一天,大年初二就上山割草换取公分。

我们村离大山不远,凭着大山的恩赐,用山里的木材,自己砍树,自己打土砖,自己挑石头,硬是相互帮衬着,在第三年建起了家园,虽然是用黄泥巴干打垒成的土墙屋,但里面用木饭隔成房间,土墙屋,木板房,虽说简陋,但冬暖夏凉,有了属于自己的安稳的家。

时间匆匆而过,1977年,贫瘠的土地经过改良,产量有所提高,公分带粮,家家都能分到一些粮食,早上和晚上吃红薯,中午能吃到红薯饭,就是一半红薯一半饭。但每年有三个月没粮食,连红薯也吃完了,这三个月就靠去借粮度日,感谢关彼村的叶金会计,他们是本地人,田多,人均有5,6亩耕地,有余粮。每年都借给我们2担粮食,还有一些杂粮,帮我们度过困难时期。虽然人不再挨饿,但是一年到头,村里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出粮,分粮食是公分带粮,也就是一年累到头,除了养家,我家连续三年出粮,折合人民币是倒欠村里300多元,一年一年累加。那时粮食要上交国家,能吃到红薯饭算是不错的生活了。要是遇上病痛等意外,日子又要到绝望边缘。父亲目睹乡亲们的境况,他学会看病,传统的针灸,成了村里的草药郎中。父亲一生免费为人治病,免费为人找草药。

那一年,父亲送大哥去参军。后来父亲到部队探亲,要求大哥去上前线:对越反击战,老山前线。父亲说,爷爷牺牲在抗日战场,现在祖国有难,要大哥去上前线,保卫祖国,别让天堂的爷爷流泪!

转眼到了1981年,经过10年的耕种,黄土变成黑色沃土,加上复垦的农田,每人达到一亩的农田,村庄后面的小山上的茶叶树,已经长势喜人,村里建了一个茶叶作坊,采茶,制茶。村里的妇女统一将茶叶挑到集市上去卖。茶山上又套种花生,黄豆。可喜的是几年累积下来的出粮,倒欠村里的钱已经还清,我们家和村里的乡亲不再欠债,无债一身轻,那年村里搞了移民十年庆典,父亲和几个叔叔们还买了炮竹去田间燃放,感谢这片土地。这时我们的经济条件超过了本地人。

春风吹到家!1982年土地实行承包制,分田到户。我家七口人分到十苗良田,还有800颗茶叶树,2分菜地。那一天村里就像全国解放那天一样开心,白天搭台唱戏:有浙江的越剧,还有江西的采茶戏,还有村民自编自演的“跳竹马”,晚上请来放映队放电影。比过春节还热闹,用乡亲的话说:天上掉馅饼了!

有了自己的耕地,父亲天未亮就出现在田间地头,放水,除草,劳作。一年两季水稻,冬天种油菜,种玉米。父亲种田很精细,田间的杂草被父亲拔得干干净净。因为村里以前的育秧都是父亲一人干的,分田到户后,村里人不知道如何育秧?父亲就一家家上门去教他们育秧。还有告诉他们哪些田适合种什么稻种。每天除了睡觉,父亲一直很忙,忙自家的耕地,忙乡亲们的事情,还要为乡亲看病,还要上山挖草药,就连下雨天,别人在家休息,而我的父亲披上蓑衣去采草药帮人治病,一生从未收过一分钱。我虽然小,但也能帮上很多忙。在我的印象里,种田时我就在岸上分秧,收割时,我的任务就是谷子,种油菜和玉米,我能干的只有播种和撒草木灰。遇上干旱,父母亲和哥哥姐姐用脸盆,勺子,桶子挑水进稻田,而我就在水沟沟边上抓石子采野花。每当父母汗水湿透衣襟,像刚水里打捞上来一样,我就在旁唱山歌给父母哥姐听.看见父亲手上的血泡流着血,我用衣袖帮父亲包扎。

父亲常说,种地和与人交往一样,要以心换心。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他还说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化肥上地越上地越瘦,圈粪上地越上地也越肥。我那时放学回家就是和伙伴们挑着两只竹篮去王家堂的茶树林捡牛粪,湿的将它们堆到一块,然后回家叫父亲去挑,干的就自己挑回来。我一路上高兴地唱着山歌,我只知道我们以后有饭吃,再也不用吃红薯饭了。现在朋友们说吃粗粮好,尤其是红薯,我现在仍然不沾红薯,我想是因为小时候吃厌了,吃怕了。

我最不愿干的农活就是散猪粪牛粪。父亲将割来的草和稻草剁成一节节后放到猪圈和牛栏内沤肥。一,两个月后全是猪粪牛粪。在水稻将要开花前,父亲就挑到田里,要挑好几天,他叫我帮忙散猪粪牛粪。散粪是最脏最臭的活,要用双手将粪撕开,然后一点一点散在每株水稻的根部。腰酸背痛且不说,那个臭味用清水洗无数次也还是有臭味,要用热茶叶水洗好多遍。我在散粪一会儿就装头疼,要么就是刚到田头就说肚子痛。这些小伎俩当然瞒不过父亲的眼睛,可他就是看破不说破,娘指责我的话,父亲还袒护我,说我为他送茶,也算干活。到了晚上父亲走路腰都有点驼。为此我一直很愧疚,现在唯有向天堂的父亲深深忏悔!

喜鹊枝头叫,秋风喜讯传。我们在田里掏到了第一桶金,两季水稻共收割粮食8千多斤,除去4千金口粮,还有4千多斤卖到粮站,换回来一叠叠钞票。发财了,家里买了双喜牌黑白电视机,草鞋换成了解放鞋,红薯退下了餐桌,谷糠和红薯成了猪粮,过年吃上了鱼和肉,人人穿上了新衣裳,村里的女孩进了学校大门……

春节过后,浙江义乌来电报,说我们全家可以回城了。考虑三天之后,父亲拒绝回城。舍不得这10亩饱含心血的田,舍不得这里的乡亲,还放心不下乡亲们的育秧,在以前的10多年,村里的育秧全是父亲一人所为,分田后,他要每家每户去教,还有哪片田适合种什么稻种,只有父亲清楚。还有他为方圆几十里的新安人和本地人针灸治小伤小病,草药。这都是他的牵绊。娘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她出生在浙江杭州的富商之家。外公是民族义士,将家财全捐给了抗日和抗美援朝战场。就连娘戴的一付金而环,也被外公从娘耳朵上摘下来捐了出去,他说:“没有国哪有家!”这次娘也支持父亲留下来,说她嫁鸡随鸡。从这一天起,我的父母亲便成了真正的农民。

转眼到了1990年,日子是越过越好,粮食年年丰收。父亲除去口粮和卖粮站的粮食之外,每年储备1千多斤粮食,那是用来救急的,本地人,尤其是严田邵家村,他们还有人家粮食不够吃,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父亲都会借粮给他们。可父亲自己相当珍惜粮食,吃饭时掉在地上的一粒饭,也会捡起来吃掉。

永远忘不了那天,1991年的正月初三,严田乡袁家村的一户人家房子着火,所有的东西都烧的干干净净。父亲知道后,就马上到加工厂加了一担多米,上街买了几套新衣服,然后父亲挑米,娘挑稻种和菜,我挑衣服,一起送到袁家村,挨家挨户地问,亲自送到他们手中……

时间匆匆流逝,到了2001年,我家两个哥哥有了工作,在城里买了新房,我和姐姐妹妹也都出嫁。村里的农田是“三年一小调,五年一大调”我家只留下“峡湾里”3亩水田,父亲七十岁,娘也六十六岁,他们该安享晚年了。可父亲说:“你们要是真孝顺,那就让我种这3亩水田,它们就是我的根,根没了,我还能活吗?"

好在父亲身体还硬朗,他种田种地就像绣花一样,精细,用心呵护。他每年坚持不用化肥,而用圈肥,不打农药,是村里唯一的纯绿色食品。

随着机械化的普及,村里的水牛被耕田机所取代。父亲看出了耕田机的弊端,农田的土越来越深,加上化肥过多,土壤结构被破坏,泥土慢慢开始板结。父亲就一直坚持用牛犁田。

阳春三月我回娘家,远远就看见“峡湾里”的田中,父亲用木梯子在钯田,我飞奔过去,抢下父亲肩上的绳子拴在自己肩上,那梯子在水中很重很重,我没起步便摔倒在水田里。之后我嚎嚎大哭。娘边哭边说:“月儿,咱村现在没有牛了,你爸爸就用铁锹这么一锹一锹地翻,这3亩田起早摸黑翻了半个多月呢!这两天再用梯子绑上绳将田耙平,还不让我告诉你们。”我打电话告诉哥哥,他们晚上赶回家,每人拿出5千元,作为父母的生活费。坚决不让父亲再种田了。说要是不够,他们再加。没有谁能劝的了父亲。最后父亲答应以后不人工耕田了。附近村民知道后,养牛的人家每年在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3水田梨好耙好。再次我深深感谢他们。

父亲年复一年的在田地间劳作,每天早晚都要去田里转一圈,对家家户户稻田的情况更是是一清二楚,中年人白天大多数在外搞副业,建房做木工等等,父亲便帮他们放放水,看看田。空闲时就拿上铁锹和簸箕,自己出钱在田间修修桥补补路。父亲心地善良,他还多次救过受伤的鸟,他说在田间干活,有鸟儿“叽叽叽叽”的叫声陪伴,人也就不会太孤单。

2004年,喜讯接踵而来,农业税先是减了一半,而后就是彻底取消农业税,这意味着延续了2600多年的农业税退出历史舞台,它标志着中国的政治文明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保护了农民的利益,在中国史上是会流芳百世的德政。

2006年喜再一次从党中央而降。粮食直补,将对种粮的农民直接补贴,钱通过“一卡通”直接到农民手中。当百元大钞到达父亲手里时,父亲老泪纵横,除了感谢就是说自己受之有愧,说什么种了国家的田的农田,自己种粮自己享受,怎能再要国家的钱,这心里难安呢!不知如何来报答国家的大恩大德?他跑到“峡湾里”坐在地上,捧着一把泥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2007年,浙江千岛湖慰问团到了我们村,送来慰问金和慰问品。我后来回娘家,听父亲说,家家户户燃放烟花炮竹相迎,慰问团回去时,乡亲们送了一程又一程,父亲说着说着就泪眼婆娑。

年底国务院文件,对全国所有大中型水库移民及其后代只要没有转为城市户口的每人每年补贴600元,补贴期限为20年。

父亲告诫我们五个儿女:家乡记得我们,国家没有忘记新安移民,做人不能忘本,为父希望你们记住:先国后家,国富才能民强!“勤种田,万万年”土地是我们的根,不管是哪朝哪代,都要珍惜!

2009年农历正月廿八日,父亲走了,走完了78个春秋,给我留下的却是永久的遗憾和怀念。那天是周末也是我的结婚纪念日,我中午和父亲通过电话,父亲在农贸市场买蔬菜种子和水稻种子,我告诉他:晚上我蒸好米粉肉,煎好饺子,第二天乘早班车回去看他和娘。万万想不到父亲在晚上11点30分摔了一跤脑溢血,和我们阴阳相隔,我心疼痛的快要窒息!

下葬那天,凌晨4点电闪雷鸣,一会儿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亲戚朋友担心早上7点钟如何出殡?6点30分乌云散去雨停。7点50分,就在父亲入土的那一刻,天上突然飞来一群鸟,在父亲的坟墓上空盘旋三圈。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天放晴了,那久违的阳光撒向大地,太阳出来了。而此时,群鸟嘶叫悲鸣寡然停止,然后振翅飞翔。还有令我们惊讶的是:叫“爹爹”本我们儿女们的专利,让人震撼的是本村和方圆几十里,30多岁以上以及比我父亲小几岁的乡亲许多人也称呼我我父亲“爹爹”,送葬的人更是排成长龙,竟然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乡亲。站在我身旁的一位老人说:人在做,天在看,行善积德保平安!鸟儿也懂报恩,何况我们人呢?送葬的人无不为之动容,灵性的感动更是震撼人心!

我的泪水汹涌而出。这一刻,我终于懂了,在父亲的眼里,土地已然成为他的生命,他和土地已经融和一体。父亲将一生的光阴和血汗挥洒在土地上,也在土地上找到了希望,快乐和成就感。

父亲,窗外天已渐明,都说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父亲走后,我才明白我是如此深刻地爱着他,爱屋及乌,我也从心底对土地有了深深的情感。现在六年过去了,父亲的肉体已然化成黄土,但他的灵魂飘荡在大地之上,我唯有珍惜爱护土地,才能与父亲的灵魂同在,这也是我走进父亲的唯一途径。愿父亲天堂安好!

作 者 简 介

孙月瑛,笔名“孙玥”、“凌冰”,江西省吉安市作协会员,安福县作协会员,先后在《中国妇女报》《寒山寺》《井冈山报》《井冈文学》《吉安广播电视报》等杂志和报刊上发表文章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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