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茜丨记得爱自己(散文)
生活的一切都无法预料,就在一个鸟鸣阵阵的早晨。我笑着看着书本,一个个英语单词如同披上了青纱,瞬间模糊了。我有些慌张,突然眼前的光都熄灭了,心脏一阵刺痛,呼吸越发困难,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被放大一下,两下,三下……我用手狠狠拍着自己的胸口,伴随着痛感的越发强烈,我冲出了教室,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了四楼,一步,两步,三步……我实在挺不住了,我晕倒了,耳边尽是说话声,吵闹声……我的手还是死死的按住胸口,仿佛心脏碎了,碎了一地,无法收拾。
我的身上被放满了架子,插遍了管子,我望着医院的灯就那么亮着。十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那盏灯依旧亮着,而我依旧望着。随即就是抽血,心电图,肋间神经,缴费,取药。
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惧怕死亡。本以为终于没事了,那疼痛就像一个魔鬼时不时捉弄着我。我的心脏如同碎了之后再被践踏,一阵的痛又一阵。我不敢笑了,我不敢兴奋,我不敢激动,如同木头人一般坐在桌子前望着黑板旁边的圆表。
下课铃响了,那个背着黑色胸包的男孩子从门口向里望,我近视的眼睛只能看清他大致的轮廓。我连忙戴上眼镜。他给我做了手势。我出去了,趴在教室外的栏杆。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淅淅沥沥……他问了一句:“身体还有事吗?”我笑着说:“没事了。”我没有体力在和别人聊下去,我就笑着进班了。晚上雨停了,外面的风把操场的树吹得哗哗作响。老师从门口向里望着。也同样给我做了个手势。我出去了,趴在教室外的栏杆。她问了一句:“去看医生了吗?身体要紧吗?”我笑着说:“没事了……”我用尽体力,聊了很多,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我们刚刚一直在聊什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实在忍不住了,晚上伴着心脏的疼痛在被窝里面大哭了一场。
我请假了,躺在床上,望这天花板上的那盏灯。就这样看了一晚上,无数的电话,一条又一条短信,他们都在问:“你怎么了?”我说:“我没事。”一大堆问题抛向了我。“为什么不吃饭呢?要不要喝点水?你到底怎么了?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什么?那现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那你……”我明明知道他们在关心我。但是我太累了。累到不想思考,不想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拿起了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大口,接着拼命的咀嚼,但我咽不下去……
我怎么会厌食呢?我明明那么喜欢美食,我喜欢薯片,可乐,冰淇淋,巧克力,鸡汤,鸭脖,我怎么会厌食呢?无论我怎么努力,食物仿佛跟我有仇似的从不给我一点活下去的机会……一瓶瓶葡萄糖,一瓶瓶氨基酸就这样随着静脉进入到我的身体里,用来维持我最后的生命底线。我到底怎么了?终于……
抑郁症这三个字打破了所有,全家人都不相信,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热爱生活,我喜欢画画,我热爱音乐,我也爱小动物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会与心理疾病扯上关系,但抑郁症,没有所谓的“模样”,每一次都是悄无声息的来,但它就像吃人的沼泽,只会让人越陷越深,直至吞没……
他们一直在问我有什么心结,为什么会不开心?其实我没有不开心。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抑郁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处都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心跳的声音,很轻微,但很真实,很平和。没有了什么东西好激动,也不值得自己“一惊一乍”。我的微信,手机像炸了锅一般,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没有什么是挺不过去的,你一定要努力。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些话我反而更加难过。我对每个人笑意盈盈、曲意逢迎、虚与委蛇,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待人处世的方式。他们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没有人觉得我病了,他们只是觉得我想太多。在眼泪的陪伴下,我一笔一画的写完了遗书,没有犹豫的把药喝了下去,我做好了去死的准备。躺在床上就这样躺着……
家里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联系医生进医院。催吐乃至于洗胃,这些词汇就在那一个半小时之内不停出现。我莫名其妙的难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是否真的开心过,我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好像一个人站在旷野中,没有人能懂我,所有人都害怕我,躲避我,孤立我。我感觉非常非常孤独,这种孤独快让我窒息了,我宁愿死去……
瞬间我又成为了全家人的焦点。这种十几个人的关心把我压的快要窒息了。那个从来不会掉眼泪的男人,在我面前哭了,他们问我:“你这样死对得起谁?”我没有回答。一次一次的关心,一句一句的提问,一个又一个目光,仿佛就像一块块巨石拿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很难进行自救的。就像一个人掉进了大海。想活下去,但是找不到方向和海岸。你们都让我努力活下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义。心情抑郁的人只能做抑郁的梦,要是更加抑郁连梦都做不了了。我睡不着……就这短短的几天,我和不同的人说了不知道多少胡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心结,我又为何难过与抑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现在再理智的说:“要爱自己”。我不知道我会在以何种情况下情绪再次失控。但是至少我现在清醒。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我想我的任务应该就是要珍惜自己的人生,而且要比以前更加珍惜。一旦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的遗书被家人藏起来了。我其实很想知道我在死前会想对别人说些什么?热爱生命吧!“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很感谢我周围的人们,很感谢你们能陪我。能陪着我活下去,我想我不能够保证我不会再一次发生同样的事。但是我会尽力去爱自己。原来从我们相遇开始就定好了分别的时间,但是,我会尽量将分别的时间往后拖,拖到你我都白发苍苍……
作者简介:
张茜,河南灵宝人,16岁,也许在生活中我们不断的加速的去赶上社会的脚步,却忘了去感知生活。文学作品将生活的细节用语言勾勒出来,就想李白给我吐露盛唐,龙应台教我去感恩。00后的我,岁月还未让我积淀出良好的文学素养,但我仍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小作给大家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