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友:少年时代,我们玩过好多游戏
少年时代,我们玩过好多游戏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父母时常为一日三餐发愁,但少年的我,却没有丝毫的烦恼,有的只是玩不厌的游戏。粘蜻蜓、打弹弓、摔泥巴碗、砸砖头、劈拾粪耙子柄……
夏秋傍晚,常常在野外遇到五颜六色的蜻蜓结伴飞舞,比七仙女下凡壮观得多。大人逗我们:谁要是逮到七种颜色的大蜻蜓,就能像七仙女那样,在乞巧日的傍晚飞到天上去!于是,我们便顶着烈日,扛着顶端裹着蜘蛛网的长竹竿,四处寻找躲在树上乘凉的蜻蜓们。手持竹竿,屏息蹑足轻轻一粘就是一只,不一会儿就粘到许多,怎么拼凑也没七种颜色的。我们不光是为了飞上天才粘蜻蜓的,粘知了更有带劲。雄知了会发声,天越热他叫得乐欢。晚上纳凉逗知了叫是我们的保留剧目。
农村小男孩谁都会做弹弓。用树杈或用钢丝扭弯成八字形(力气小的用铁丝或铝丝),手柄三四寸长短长,便于抓握方便使劲,上部有三寸左右上下即可,两边对称才打得正打得远。皮筋我们都用旧胶鞋上的胶,气门芯子的弹性最好了,可惜一般很难弄到。坚硬的植物种子,乌桕树的种子最佳。每当到了秋天,我们就大量的收集做军火。人人都拥有上千发这样的弹药。弹弓主要是用来练眼力和手劲,也打麻雀。我经常约小伙伴带上弹弓和弹药,到河滩去打鸟。有时一下午能打数十只各色鸟儿。
摔泥巴碗。挖柔软的粘土像揉面团那样使劲的揉,一直揉到又柔又韧,随便你怎么捏都不开裂缝为止。小伙伴们各取数量一样的泥巴,制作泥巴碗。碗底越薄越具有爆破力,碗边越深越好,反扣的时候里面口感空气多,爆炸的洞就大。做好后大家一起用力摔,将泥巴碗底炸个洞。摔破后对方则要用自己的泥来修补锅上的破洞。大家你来我往互相摔着、补着,最终谁得泥巴谁就是老大,他有权用得到的泥巴做成奇形怪状的东西贴在我们的脸上,身上。然后拍着屁股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逢礼拜天,小伙伴们除非是惯宝宝,都要拾猪粪的。一个生产队就那么几头猪,往往好几个人人同时看见一坨猪粪,于是乎大家纷纷动手,用拾粪耙子不顾一切的往自己的粪筐里扒拉着,有时候明明见猪粪进了自己的粪筐里,一眨眼又被小伙伴抢走了。为了不伤和气,大家便用玩砸砖头的方式决定输赢,谁赢了谁先拾大家共同发现的猪粪,等他装满粪筐之后再挨下一个。遇到运气好的那一天,我们个个都能满载而归。十一二岁时就经常结对挑担子外出到别的地方去拾猪粪,我们跑得最远的地方往南是花园村,往北是小荆山,离家都有七八里路程。在农村到处都一样,礼拜天和寒暑假拾猪粪的人特别多,往往有好几组人马在住户密集处不期而遇,人多粪少,为了争资源,同时也是为了玩耍,我们就劈拾粪耙子柄决定谁去谁留。大家迅速的把拾粪耙子聚拢靠在在一起,然后由推举的代表们依次用力劈着拾粪耙子柄,谁把劈开谁就是大赢家。代表们在劈的时候,我们都使劲地高喊“加油”,为他们鼓劲。有时玩的兴起,除了代表们手中的拾粪耙子柄是原样的,其他的都被劈的奇形怪状,残缺不全。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谁在家里没准备几根备用的拾粪耙子柄?!有时玩忘记了时间,没拾到猪粪,趁一家人都在吃饭的时候溜回家,要是被哥哥发现了粪筐空空如也,挨揍是小事,挨饿才难受呢。
砸砖头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只需要几块半段大小的砖头就可以玩了。先用树棍子在地上划一条粗线,几个人就放几块砖头,每块砖头大约相距一两尺,然后再在距离砖头五六米处划一条线,比赛的人就站在线外,手拿一块小砖头瞄准一块一块的砸,砸倒的越多,获得的掌声就越多。这当然没有看民间小调《摘石榴》帅哥和靓女“砸砖头”打情骂俏带劲儿,但比玩电脑里的“砸砖头”游戏要有趣多。《摘石榴》第一段男女对唱歌词如下:(女)姐在南园摘石榴/哪一个讨债鬼隔墙砸砖头/刚刚巧巧砸在了小奴家的头哟/要吃石榴你拿了两个去/要想谈心你随我上高楼/何必隔墙砸我一砖头哟/呀儿哟,呀儿哟,依得依得呀儿哟/何必隔墙砸我一砖头哟。(男)一不吃你的石榴/我二也不上楼/谈心怎么能到你的家里头/砸砖头为的是约你去溜溜哟。后来才晓得“砸砖头”是约会暗号。
劈拾粪耙子柄是技术活,还需要力气。首先是架拾粪耙子柄,先选三把长短大致相同的,两两相交,组合成三角形,立在平整处,接着再把余下的一次叠加靠上去。劈的时候要稳准跟:用力要稳,瞄得要准,下手要狠,力争一招到位,即使做不到力劈华山,也要让拾粪耙子柄瞬间分成两瓣。所以,我们平时都在青砖上磨拾粪勺子;拾粪时也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手劲和眼力,路边沟边的棍棍草草见到就啪啪劈几下。狗只欺负讨饭的和路过的,我们它是不敢惹的哟!老子的粪勺子早就磨得锋利!有次暴雨之后,我拾粪从生产队的鱼塘路过,看见好多鱼儿在戏水,拼命的往正在溢水的田里跳,俺老孙手起勺落,一条三斤多重的鲢鱼中午就上了我家餐桌!老爸和哥哥都咪了好几两山芋干。
最有趣的还是冬天里的游戏了。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冬天,冰天雪地,漫长而寒冷。吃冰凌子,滑冰、堆雪人、打雪仗,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隆冬时节,往往是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树上、房子上、草堆上到处是皑皑白雪。太阳一升起来,草房子上的积雪“滴答、滴答”的融化着。傍晚时分开始收冻,第二天,屋檐下便长出一排冰凌子,长长的冰凌,前面尖尖,越往后越粗,如同一把把刚出壳的宝剑,我们小心翼翼的把它掰下来,握在手里跑着,叫着,欢快的舞弄着,你刺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比打雪仗有趣得多。在冰冻上做游戏才更有滋味呢。
我们学校后面有一条水沟,整个三九即使是大晴天也很难见到太阳,刚入冬就冻上了,冰层比石板还厚,尽可放心大胆的在上面疯。每天中午我们都迫不及待的跑到冰面上玩耍。我们十几个男生手牵手的跑来跑去,只要有一个人摔倒了,大家都跟着齐刷刷的倒下。女生们也来凑热闹,刘姐和金姐拎着外号“一尺五”的胡姐,在冰面上一边跑,一边笑,吓得胡姐喊爹叫娘。在冰上打陀螺给人无穷的乐趣。使劲抽着那尖儿上钉着螺丝的陀螺,陀螺在冰面上飞快地旋转着,冰面上留下一道道不规则的圆痕。小同学们把长板凳翻过来,几个人坐在上面,让人推着跑,美其名曰“坐飞机”!
随着温室效应及全球气候的变暖,现在的冬天,似乎只有刮不尽的寒风,散不去的阴霾。偶有雪花飘零,瞬间便融入大地。我们就读的利西小学已然不复存在,后面的小沟在农业学大寨的日子里早就被规划掉啦!
周月友,男,汉族,62岁。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专业本科毕业,初中语文教师,现为安徽诗人之家会员、六安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叶集区未名诗苑成员。闲暇之余喜欢读书爬格子,曾在《安徽诗词》《安徽诗人之家》《芜湖日报》《大江晚报》《秋语》《金叶》《诗词会萃文学社》《金鸽子文艺》《光慈文学》《诗词文艺》等报刊和多家自媒体发表诗词、散文、课本剧、相声、长篇通讯三百多篇。
( 责编:鸿飞;校对:昊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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