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古镇游:龚滩2.0
在武陵山脉的乌江峡谷之中,有一座1700余年历史的古镇龚滩,它坐落在重庆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西部,与贵州铜仁隔江相望。第一次知道龚滩,是在重庆的一个网站上关于重庆十大古镇的介绍,遂后就萌生了前去一游的念想,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当我来到这里时,才得知那个千年古镇已经沉入江底,而眼前的这个小镇又算是什么呢?除了深深的遗憾之外,只能用标题“龚滩2.0”了。
清晨我们从酉阳驱车前往龚滩,停好车后沿滨江路边走边欣赏江景,看到新龚滩坐落在乌江边的山坡上,然而真正的千年龚滩古镇却静静地躺在一里开外的乌江江底,隔绝人间烟火,享受着不被干扰的平静生活。
来到这里,看不到真正的千年古镇真容,除了深深的遗憾之外,只能在心里默默表达对她的敬意和祝福,尽管这里不是我的故乡。
“古盐道”从古镇中心贯穿而过。走在石道上,仿佛听到当年先民们运盐挑担的脚步声。
说起古盐道,就不得不讲讲盐的故事。四川古称“巴蜀”,源于产盐。古代时,当地人架设盐井,从地下打出盐水,熬制成斗状的盐巴,然后运往各地。据说北方民族为了获得盐巴不断派兵攻打巴蜀,最后留下军队驻守产盐之地,以确保食盐能源源不断输送到北方。
久而久之北方将士与当地民女通婚,彪悍的北方壮汉与娇弱的巴蜀女结婚成家,造就了重庆美女代代辈出。
我们现在看到的龚滩古镇盐道一直连接到湖北恩施大峡谷,通往中原,通往漠北。
但是,今天的这条古道早就湮没在崇山峻岭之中,已经不再承担运盐的使命,就像云南的“茶马古道”一样退出了历史舞台。
古道留给我们的是先辈们脚步声声的千年绝唱和一段段心酸的“盐味”故事。
当代著名油画家吴冠中先生写到:“龚滩古镇。是唐街,是宋城,是爷爷奶奶的家”。
那是因为在画家眼里,龚滩历经1700多年的岁月沉淀,古镇的一砖一瓦,每一个台阶,每一扇窗户都是画,都是景,每一张面孔,每一个背影都是浓浓的乡愁。
新龚滩的院落在保留川渝地区建筑特色的同时,因为修建于狭窄山坡之上,还保持庭院深深般的气派,可见当地人智慧了得。
新龚滩部分保留了古镇的风貌,留下来古时的韵味也只是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西秦街上坐落的西秦会馆,它是陕西商人在龚滩所建立的。曾经作为陕西同乡人聚会之所,类似于现在的商会。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龚滩的游客比较少,反而让我感受到了古镇的宁静。在这条街上,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骑在门坎上的孩子,我想,应该是个留守儿童吧。
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我的镜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干脆一溜烟跑进了屋,我才发现屋头还有两个人。
通过交流知道,家庭男主人外出打工去了,女主人小罗在家抚养两个孩子。今天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在朋友圈里正好看见老大背着老二在这西秦街上跑的视频呢。
给这个守望者的家庭拍了一张合影照。
这小镇上的老老少少又何尝不是一个个守望者呢
路过这个庭院,见一个持枪站岗的,原来这是龚滩的土司府,从宋朝起,为了便于皇朝统治,中央政府将一些边城交由当地土司治理(类似小诸侯分封),世袭罔替,代代相传。清雍正朝时改土归流,土司可以袭爵,但已经没有治权,治理权由中央政府任命的督抚、知县行使。讨厌收费,没有进去看了。
乌江水电站横空出世改变了龚滩的命运,虽然按照一比一原样复制了龚滩,其实这也是一个古董复制品而已。它的原汁原味已经和乌江水融为一体被稀释的无影无踪了。
在利益的“得与失”面前,从来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眼前的,短期的,二是长远的,永久的。做何种选择,取决于时人的眼光和智慧。在筑坝蓄水湮没古镇这件事上,以牺牲古迹为代价换取眼前利益的做法,是不是当时唯一的选择,后人自有评说。
乌江水电站淹没了龚滩原址,比起长江三峡大坝的修建淹没了白帝城等古代遗址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功利和政绩观面前,古镇、古迹在有些人眼里简直是一文不值。为了一时的某种需要,毁古迹,造仿古的愚蠢行为几近疯狂,遍及各地。更要命的是,复建的古镇从此中断了延续千年的人文传统,令人扼腕叹息。
我不知道未来新龚滩有什么样的命运,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相信,在江底的龚滩古镇,有了江水的保护,反而更安全了。听说美国人为了恢复生态,已经拆除了一些大坝,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龚滩的后人也许会让古镇重见天日,回到人间。
面对平静的江水,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江底的千年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