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荣||石头小记(第二部)
石头小记
◎孙海荣
没有养过宠物的人看了可能会笑,这个笑是笑话的笑,一定怀疑我所说的真实性,但养过或正在养宠物的朋友看了也会笑,这个笑是会心的笑,会在生活中也遇到过,会觉得真是如此,不管怎么说,自从我养了石头之后,我知道它的智商不低。
一、催菜
姐姐一直反对我养狗,所以过年来我家也不抱石头,尽管石头也是穿的新衣服,全身洗的香香的,它一看没人逗它,也不嗨皮,安静的趴在窝里。
吃饭时我们到了离家最近的一家饭店,也带着闷闷不乐的石头,饭店不大并且平常常来,所以石头能顺利的进来用餐,服务员都是些小姑娘,自然是喜欢打扮得酷酷的石头的,但尽管她们凑上来抱它、逗它,石头都不笑,一副高冷,我把它放在座椅上并且扎上围脖餐布,它就非常高端的直直坐着,不动、不发一声,仿佛在用行动表明狗狗也是很上得了台面的。
吃饭的人不多,所以厨师只有一两个,我们坐那儿聊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菜怎么还不上来,于是就喊服务员催了一下,谁知石头一听却猛地跳下凳子,哗的一下冲到操作台前大声的汪、汪、汪……我们说石头也去催菜了,把那些服务员都逗乐了,它扭头看看笑作一团的我们,一脸的懵逼!干脆直接坐下来,紧盯着玻璃后忙碌的厨师,还不时的闷哼二声,神情很像是监督学生作业的严厉班主任。
直到菜都上齐了,石头才返回来,是姐姐主动把它抱到座位上的,并且抚摸它的头道:“你简直神啦,居然听懂主人的话!”只见石头两只只耳朵动了动,脸上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
二、我不走亲戚!
老家堂妹喜欢石头,再三请求将石头带回去过一阵子,这次我终于答应了,于是晚上下班时我就对着上蹦下跳的你说:“你马上要走亲戚了,要回老家过一阵子咯!”说完我就去做饭了,晚饭时我也没注意你在干啥,反正等我洗漱完毕准备上床时,才突然发觉你不对劲,只见你此时四肢挺直的一动不动躺在窝里,我走过来时只看到你眼珠子还能转动,我大惊,石头这是怎么了?先生听我喊也跑过来看,这时你喉咙开始发出绝望的惨叫声:嗯——嗯——,这或高或低的怪叫声我还是头一回听你叫,伸手摸摸,你就叫得更凶了,没法我赶紧打宠物医生的电话,医生说是不是吃了布条之类的东西引起的肚子疼?我肯定的回说没有啊!并且晚上出去遛弯大便也正常呀!医生说注意观察,若明天没有改善就带过来。挂了电话,我扫到你仿佛正在偷瞄着我这边,并且我讲电话时好像你是没有叫唤的,天啦!不是在偷听我讲电话吧?
第二天早起先生关照请假带石头去挂水,我看看你窝在那里没有惨叫,心想时间太早宠物医院还没开门,不如等中午请假带过去吧,我拎包出门时,回头看你很是虚弱的哼了两声,就这个景象害得我半天都心神不宁的,中午回家的第一件事就准备带你去就医,我边换鞋边对你说:“不晓得怎么就突然病了,这下不能走亲戚了,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姑姑不用来接了。“我边唠叨边抱你的时候,居然发觉你的眼睛明亮了一点,身体也仿佛不僵硬了,就那么小眼神崇拜的盯住我,我一愣,马上把你放下来道:“喝水去!”于是你小跑到阳台上喝起来,喝几口还回头看看我,此时先生打电话来问有没有带你去医院,我肯定的回答道:“它现在貌似已经好了!”先生继续问:“什么毛病?”我边瞪着一旁歪着脑袋偷听的你,一边咬牙一字一顿的回答说:“情绪病!”
三 、 谁让你们这么晚回来
我的车子停在自家窗子下面的车位上,每次上班走时,石头不是跟在我后面送,而是迅速的跑到窗前,两条前爪扒在玻璃上,盯着发动车子的我,直到看不见为止,每次下班回家时,它听到外面的声响又跑过来趴在窗上看我,只不过早上的神情是落寞,晚上是激动的欢喜,就是这两种不同的神情,彻底的温暖着我回家的脚步。
有一次,我和先生在外有应酬,晚上很晚才回家,等我们急急忙忙把门打开,石头不是像往常一样上串下跳的过来亲热,只见它冲上来,又迅速退后两步,朝着我们“旺、旺、旺……”的狂吼,我心痛的要去抱,可是它却一扭身闪开了,喉咙里拉长了嗯啊声——仿佛在责备:“谁让你们这么晚回来的?”
四、恶意报复
搬了家之后,先生立下规矩,石头只能在一楼,严禁到二楼以上,我认为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泰迪特别粘人,尤其晚上看电视时喜欢偎在人腿边,刚搬过来的几天,我们大声的训斥不让它上来,可不一会儿它就轻手轻脚的上到二楼我们看电视的地方来了,总是在你还没注意的情况下已贴着你腿边坐下了。
先生说规矩既已立下,就必须遵从,于是我们上楼时就把它关在一楼的车库里,于是整个夜晚只听到它不停歇的惨叫声,声音有粗有细、有高有低、有可怜有求饶……于是我对先生说:“你确信我们这不是虐待么?”先生说:“里面有温暖的窝,有水有狗粮,有小夜灯,若这也是虐待那么那些流浪狗呢?”就这样关了它两个晚上,它叫了两个晚上,第三天车库的门开始不关了,我们上楼时它就主动到车库去,恐怕是因为门不关它也没那么害怕了,所以晚上不叫了,我真的很好奇,就这么管好了?规矩形成了?于是有时我会背着先生忍不住嘴贱叫它:“石头上来哇!”它总是歪着脑袋站在楼梯口止步不前。
我很欣慰,守规矩的石头让我更加喜爱。有时门铃响了,我在楼上不及时下来,石头会闪电一样冲上来叫我,仿佛在焦急的说:“快点啊,有人敲门呢!”看到我下楼它就先我一步再猛冲下去到大门边一通狂叫,意思像是说:“谁啊?谁啊?”等我开了门和对方打招呼它才会安静。有时主人在楼下,电话在楼上响了,石头也会猛冲上楼,侧耳听一下再冲下来跑到身边,边朝楼上望着边旺旺蹭你的腿仿佛在说:“快去接电话呀!”这种楼上楼下的跑我理解为忠于职守。
就在我们为它忠于职守点赞时;就在我们以为它真的只待在一楼遵守规矩时,事情发生了。有天晚上先生气呼呼的从楼上下来,拎起石头就往上走,原来它白天在二楼地板上撒了一泡尿,它心里清楚的很,一直把头低着,打它屁股也不抬头,一放了就赶紧躲到沙发底下去了,后来又在三楼找到一处它的印迹,同样又把它带到事发点狠狠修理了一番。
我奇怪的是一般它排泄很有规律,都是到外面解决的,若实在憋不住,在一楼也为它准备了尿垫,到地板上去作案实在是破天荒,我能想到最适合的理由就是报复,我觉的它一定以为白天就自己一个在家,都是自己的天下,二楼与三楼怎能不好好参观一下?怎能不好好把地盘画下?这绝对是报复,亲爱的石头,你的报复竟如此任性!
五、遇到小香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的早晨,由于天空下着雨,所以我只好领着石头到负一楼车库去溜达,由于天还早,此时车库空无一人,然石头却惊恐的止步不前,随即喉咙里发出闷哼声并一下子扑到我腿上求抱,我看看四周没人嘛,于是刚想训它,眼角余光就飘到一丝白色的身影,那不是小香嘛!小香是隔壁单元养的一条白色的比熊,由于在身上染了香莱尔的图案,所以大家都叫它小香,由于它的身形比石头大好多,所以石头不是它的对手。
我迅速抱起石头时,小香已冲到眼前,我把石头越是举得高,小香越是狂躁的往上扑,并且一跳就是我的半人高,吓得我赶紧往回走,可得势的小香寸步不让,由于之前两位已撕逼多次,面对仇家的紧逼,被我高举头顶处于安全位置的石头,也是不甘示弱的发出龙吟虎啸般的不友好声音,小香一听更加发怒,围着我团团转圈,每往上一跳都好像是说:有种你给我下来,看我不弄死你!
虽然这是微凉的秋季,但我的额上忍不住的渗出了汗水,,幸好香妈及时赶到,一把捉住了逼人的小香,此时我才看到风骚的小香今天两只耳朵染成绿色,在它妈怀里还直叫唤,仿佛在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石头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还怕你不成!”等小香走远我才敢放下石头,它落地时居然一个趔趄没站稳,调整好站姿后眼睛又茫然的看着我,仿佛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往日跳跃式的风采全无,于是我只好领着它回家,它一路沮丧的低着脑袋,到家往窝里一趴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