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的智慧——蛊
蛊,传说中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专用来害人。动词时指祸乱,在此比喻殷商末期纣王这个害虫导致的腐败朝局。朱熹:“蛊者,前人已坏之绪”。
随蛊一组。随是入主,蛊是治乱。随卦从武王的角度写收服殷民,蛊卦则从武庚和殷商贵胄们的角度写朝代更迭时的权衡应对。
初爻献城求生:干父之蛊,有子考。
收拾父亲留下的乱局,做为儿子应该有这种担当。
随卦初爻打开城门迎接姬发,在此指出这是武庚经过思想斗争后的决定。
毋咎。厉,终吉。
不要犹豫。虽然这样做有危险,但对将来是有利的。
厉,危险。献城的抉择对于武庚来说是很纠结的事情,要冒一定的风险。
从本爻可以看出,随卦初爻打开城门迎接姬发的人正是帝辛之子武庚。
终吉,结果吉祥,从长远看这个选择是正确的。《逸周书·作雒》:“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如果没有献城归顺之大功,而是拼死抵抗,武王后来封武庚为殷侯留在殷都继续治理殷民,是说不通的。
《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
考,名词时指先父。匡正父亲闯下的祸,意在继承先父的事业也。是说武庚是为了保存殷嗣血脉才归顺的。
二爻平稳交接:干母之蛊,不可贞。
对于后宫的财物,不可打主意。
随卦二爻是姬发进城后接管政权,在此指出武庚认识到此时不可贪墨,应确保平稳交接,将功赎罪。
父之蛊乱者是朝政,母之蛊,被母亲搞乱的地方就是后宫了。《史记·周本纪》:“(武王)命南宫括散鹿台之财,发巨桥之粟,以振贫弱萌隶。”
《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
控制后宫乱局,完整地交给姬发处理,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三爻通告投诚: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
收拾父亲留下的乱局,虽然稍微有点懊丧,但没有大错。
武庚协助武王劝说殷商旧部弃商归周也。
武王不杀武庚,当然不是为了让他当逍遥侯,而是要充分利用武庚的影响力,来招降殷商的地方势力。所以必然要求武庚发布公告,表明归顺大周,并劝说殷商属地军民都一起归顺新君云云。作为武庚,虽然不愿意却又不得不照做。之所以只是小有懊恼,是因为这是形势所迫,并非不可饶恕的过错。
四爻接受现实:裕父之蛊,往见吝。
维护父亲的错误,带着这样的想法去见武王是过分的。
试图为帝辛争取余荣,厚葬重祭,非明智之举。
随卦四爻是谈那种怀有侥幸心理的殷人,蛊也是如此,区别在于蛊是写武庚的侥幸心理。宽容殷纣之乱,于四爻时义只能是指武庚希望武王以帝王的身份厚葬帝辛,维护帝辛的名誉。
据记载,帝辛自焚而死后,武庚将其简葬在淇河边。
《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
要保留帝辛的余荣,怀着这样的想法前往是不会有收获的。
五爻封侯守祀:干父之蛊,用誉。
纠正父亲留下的乱局,要称赞他。
武庚的表现,获得武王的认可,于是封其为殷侯,以褒扬他将功赎罪,改造自新。
《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
对武庚的悔改给予表彰,是用宽厚之仁德来包容他。
上爻恩威并举: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对于不肯出仕者,要尊重其选择。
随卦上爻是消灭顽固不化的诸侯,在此指出对于箕子这类高风劲节的有德之士应当善待,要尊重他们的意愿,给其自由,允许他们保持自己的那份节操和信念。威德并举也。
前“事”在此用作动词,侍奉;后“事”为名词,指事务。高尚,品行清高,在此用作动词,指保持高洁。
《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
忠于前朝,不事二主,志气可嘉。这是大局已定后的姿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