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缘分能结为夫妻吗?
缘分决定婚姻?
作者:李留申
隔不断的情缘
作者:李留申
江鸣躲在甘罗山腰,黯然泪伤,泣不成声。
年过花甲的老娘愁的茶饭不思,坐卧不安,四处烧香叩头,祈求神灵保佑——快快赐儿子一份姻缘。
那天晚上,老娘在神龛前祷告的声音随着袅袅的香烟飞出大厅,在院中盘旋,顷刻间飞到大街上。大街上乘凉的人们突然间鸦雀无声,大家同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只要是个女的,只要下雨知道往屋里跑就行。
有好奇的人悄悄的来到江鸣家中,静静地观看江鸣的老娘在烧香拜佛,请求神圣赐她儿媳。好奇的人不言不语,悄悄离去。
接连十天,竟有几个媒婆陆续登门,什么瘸子、拐子、扛肚子凹腰、斜眼、歪脖子、豁嘴——江鸣接二连三看 了10多个女人。
当媒婆找到他讨个回话时,江鸣看着二老的脸色把满腔的话儿化作眼泪,扑簌簌落在众人面前,心中嘀咕:不知何时得罪了媒婆,全部给我介绍意想不到的人。
私下里江鸣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审了又审,怎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我究竟丑在哪里呀?就因为肤色太重?这是山村人的健康本色呀!
那天晚上,江鸣刚放下镜子,社办煤矿小车司机小郭出现在面前,惊得他满脸通红,真想往桌子下面钻。
小郭微微抽动一下脸膛,皮笑肉不笑地说,郝支书找你,叫你务必过去。
莫名其妙的命令让江鸣不知所措,他壮了壮胆子,羞答答的跨进郝支书家门,迎面看到了煤矿的会计
郝支书说,矿上有位姑娘挺不错的,想给你介绍一下。
谢谢支书。
你明天做个准备,晚上我叫她过来,你们见个面。
尹会计补充道,头发理一下,再换一身衣服,穿上皮鞋,手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我们给你做媒,这婚事一定能成。
离开郝支书的家,江鸣扑腾腾乱跳的心仍然在继续,心中在想:这姑娘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让支书亲自做媒,真让人心潮澎湃。
第二天,有关姑娘的信息传入江鸣耳朵。
姑娘叫吴英莲,人长得挺标致,口才也好,社交能力又强,据说是从县城一家工厂来到煤矿上班的。
顿时,江鸣的心里像小猫舔了一样舒坦。
呼的一阵怪风从天外飞来,江鸣顿时坐卧不安。
——吴英莲十分风流,在矿山没少与矿长睡觉,小郭曾在门口堵了她几次。
这叫什么事呀?
江鸣彻头彻尾的散了架,可是,二老偏不信这些传言。
晚饭后,老娘目送江鸣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心乱如麻,伫立良久。
江鸣静静的行走在繁华的夜幕下,心中充满了纷乱和恐惧。
小郭轻抓着头皮走出江鸣家大门,四下寻觅的目光有些迷茫,在一宅空院的宽门后面,小郭神奇的发现了秘密。
可找到你了,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藏。
蹲在地上的江鸣像受了惊吓的小鸟,展开了飞翔的翅膀,小郭像恶魔扑食一般,伸手抓住了江鸣的臂膀。
江鸣怀揣忐忑不安的心,敲着纷乱的思绪,悠悠哉跟在了小郭的身后,真不知这一出戏该怎么收场。
郝书记家像拴了一只大老虎,江鸣怎么也不敢涉足,急得小郭连哼带喊一个劲的搓手心。
郝书记的邻居在社办矿当电工,小郭说,你去他家等着,不许再跑。
江鸣见到魁梧的电工,说明了来意,电工滔滔不绝地谈起了吴英莲。江明默默的站在门口边,忽而皱眉,忽而眨眼,忽而看电工的大眼。
突然江鸣向电工求援。
大哥,我浑身哆嗦不停……
你哆嗦什么啊?
不知为什么,反正浑身抖动不停。
等一下英莲来了,你拍着大腿说别抖!
“啪!”得一声,电工做了一个示范,一个念头呼的一下闯入江鸣的大脑。
要占领有利地势。
姜明在室内来回走动,两只眼睛不停的寻觅。
潮湿的清风悄悄的钻进了昏暗的小屋,灯光悠悠然摇摆不定。一腔清脆的笑声,送来一位风花少女,两句爽甜的话语,引出中年夫妻的笑声。
吴英莲依着东山墙而坐,灯光晾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暴露无疑。电工夫妻立刻与吴英莲展开了亲热的话题。
江鸣靠北墙坐在一把圈椅上,距离吴英莲一丈有余,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一条褪了色的毛巾高高悬起,江鸣得意的坐在它的掩护下,灯光无奈的绕了过去。
江鸣想,得知你与矿长的风流韵事我心里就别扭,不来吧,二老又不依。我做一些反常的举止,让你自己不愿意。
吴英莲抬头看江鸣,江鸣手中的大茶杯一下子扣在脸上。
吴英莲扭头看江鸣,他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大茶杯。再次斜视他,他仍在喝水。
为什么这样?吴英莲泛起了思量:
尹会计介绍说人挺实在的,既聪明又能干——看他坐的位置是有头脑的人,可是他的举止分明是不乐意。
吴英莲忽而又想,难道是害羞?要是在外出闯荡一段时日,要是皮肤再白一点,我将紧追不舍,可是现在……
电工夫妻仍然在说笑着,吴英莲心中说,你俩出去一会儿多好,让我听一听他的口气,可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吴英莲心生一计,或许告别这间房子,他送我的路上……敞开心扉……我们做进一步的了解。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屋内,心催英莲匆匆站起,二人连一句掏心的话儿也没有谈起。
三个人送着吴英莲跨出房门,吴英莲猛然折回身,江鸣躲闪不及。看着他羞答答的表情,吴英莲暗自好笑。
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身材高低适中,胖瘦匀称,虎铃铃的两只大眼睛十分动人。可是,那脸皮怎么比姑娘们还要薄啊。退一步说,先为友,再谈情。只是……他今晚的态度让人发迷。
夜,在小虫悠扬的鸣叫声里向深处延伸,吴英莲静静的走在乡间的水泥路上,心中泛起了思想:我今晚的言谈举止不会让他失望吧?或许他就在前方恭候,我们单独畅谈。
吴英莲两眼凝视着前方,始终没有见到江鸣的身影,无名的火儿往外升腾。
第二天,尹会计见到江鸣开口就是埋怨:你真是傻瓜。昨天晚上要是送上一程,保管你做新郎。
面对尹会计的责怪,江鸣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吴英莲的往事接二连三的传入江鸣的耳朵,悔恨与心酸争先恐后的在江鸣的心头涌起。
早年丧父的她,在母亲的辛苦堆里成人。为了供英莲上学,母女二人大年初二竟然没有盐吃。这时的吴英莲已经在心里埋下了赚钱孝敬老人的种子,不幸的是他母亲积劳成疾,病魔缠身,初中肄业的吴英莲跻身于打工的行列。她所遇到的阔佬,少男都想品尝他的美味。
吴英莲只好变着戏法应酬那些俗人的消化液。
据说有媒婆又为吴英莲介绍了残疾男,只是说剩汤残羹怎么能再上贵宾宴?残花败柳岂能插入金玉瓶!
吴英莲愤愤然离开了家门,竟然在熟人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年后,江鸣无奈的踏上了远去的列车,面对朝晖电器厂报名表中婚姻状况一栏,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写下了未婚二字。
在毫无技术的情况下,江鸣在他人的吆喝声中做起了杂工。一班十几个小时,浑身的衣服都不会干。下班以后,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他真想摔下脏累的活,立刻走人。但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不能走啊!
自己没有生在官宦人家,也没有丰厚的财产可供继承,再说自己社交不行,口才不行,无力又无智,岂能不让人踩在脚下。
第四天上班,姜明突然感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车间主任说,从现在起你分拣漆包线。
这可是车间的上等美差呀!
接踵而来的事情更觉得惊奇——车间里每一位师傅都成了亲密的朋友,他们的言辞是那样的亲切,话语里是那样的温顺,笑容是那样的甜蜜,嗓音是那样的温和。
车间的味道变的让人无法理解。
第五天即将下班时,江鸣独自在清理身边的卫生,车间主任靠近他,轻声说,小江,你与吴秘书什么关系?
哪个吴秘书啊?
就是老板秘书。
江鸣说,这里是我来江南的第一站——我寻着广告而来,没有什么朋友。
你再想一想,一个红白适中,身材中等,聪明标志的女子,她叫五英连。
难道是她?
江鸣陷入了沉思。
这世上总有一些触动,让人无法忘怀。“别抖!”
——当时的一幕幕又清晰的浮现在江明的眼前。
江鸣——走!我请客。
江鸣抬起头看见了吴英莲,她一手抓着“蓝鸟”翅膀,一手向他示意。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