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会
鱼会
□徐利广
校有泮池，池内鱼多。
“兄弟们，快过来啊！”头鱼大声呼喊。
大家一起游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什么事啊？这么急！”
“你看边上这个人在干吗？他一直盯着我们看。”
“他不会是想抓我们吧？”一只浑身通红的鱼说。
“我们是被养在这里的，怎么会来抓我们呢？”红鱼的话一出口，便遭到众鱼的反驳。
“那可不一定！”红鱼据理力争，“前天就有一个小孩抓我们，我的一个宝宝就被抓走了。”说完，她不由地流下了两滴鱼泪。
“那样调皮的孩子毕竟是少数。”大家赶紧安慰她，“这个是大人，看样子是老师，不像是坏人。”
“老师就没有坏人吗？”一只刚搬进来的小黄鱼说，“现在的老师可坏了，经常让学生去补课，学习重点课上不讲，专门等到补习班才讲。”
“你都听谁说的呀？”大脑袋黑鱼凑近前来，满脸不相信，急匆匆地问，“课上不讲，教学质量怎么保证？”
“就是啊，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要是课上不讲，校长、家长都不会答应的。”
“所谓的课上不讲课后讲，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即使真的有个别老师这样，那也不能说所有老师都如此啊。就像刚才红鱼说有小孩来抓我们，那毕竟是少数现象嘛！”
“是啊，哪筐没有烂桃呢？就像我们鱼类不也一样吗？我原来在大河里时，曾经有一只大鱼要吃我，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它吃了。同室操戈，这是多么不幸的事啊！”
“那他干嘛一直盯着我们看？”头鱼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也许，他在想，我们是不是很快乐吧？”一条瘦小的金鱼摇头晃脑地说。
“你没听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关心我们快不快乐干嘛？又不能给他涨工资。”
“子非他，又安知他是不是在猜测我们快不快乐？”
“那么，我们到底快不快乐呢？”
“当然快乐啦！”一只一寸长的小鱼游过来，“我们每天无忧无虑，吃饱了就在石头间尽情地做游戏。不愁吃，没有敌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何有不乐之说？”
“难道我们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个小池子里吗？”一只中年青鱼仰望星空，充满惆怅，“很久很久以前，我生活在一条很大的河中，后来被网子抓住，带到了这里。”
“你觉得在大河中很自由吗？”
“是啊！”
“可是，比河大的是江，比江大的是海，比海大的是洋！地方的大小，只是相对的，也没有绝对的自由。”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到大一点的地方去闯荡。这么小的鬼地方，太让我憋屈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江河里虽然比较自由，但是充满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别的动物吃了。”
“不仅危险，还常常吃不饱，偶尔看到美味的蚯蚓，你还不敢吃，害怕那是钓饵。”
……
众鱼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这里有定期喂食，不用担心钓饵，还是这里舒服。”头鱼意味深长地作了总结性发言。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还是向往江河中那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有时吃不饱，有时会有危险，但我还是觉得那才是真正的鱼生，没有经历挫折与失败的鱼生是不完整的，就像人一样，哪有一帆风顺的呢？人会被安逸的生活所累，我们鱼类也一样。这样无所事事一辈子，太没有意思了。”
“那你要跳出水池，向着梦中的江河前进吗？”
“也只是想想而已。”中年青鱼叹了一口气，“已近不惑之年，没有多少搏命的资本了。”
“是啊，是啊！离开水池太危险了！”
“喂，水池边那人已经走了，我们也别争了，带孩子们去玩吧！
群鱼快乐地摆着尾巴游起来，在石头间来回穿梭，尽情地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