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岁岁春节味不同/陈向敏
台上,2017号金鸡悠扬鸣唱,余韵未休;台下,2018号旺犬胸配“春节”红花,款款走来,绅士风度。
春节愈近,思愈悠悠,蓦然回首,春节的万般滋味浮上心头。
小时候,春节的味道是“乐”。
春节在放寒假的欢笑声中拉开序幕。那是七十年代初,没有寒假作业,也没有辅导班的鬼东西。又正逢三九,天寒地冻,不用像春天那样放牛于坡沟,不用像夏天那样割麦于田畴,不用像秋天那样收玉米于地头,有的只是呼朋引伴,到处疯玩。抓石子、踢毽子、丢沙包、滚铁环、老鹰捉小鸡、老鼠钻粮圈……各种游戏,花样翻新,常做不倦,乐得满头大汗。
那时,物质比较匮乏,只能在腊月二十三、除夕、春节的五天里见到一点肉星。但“物以稀为贵”,肉愈少愈香,香味在记忆的隧道中飘飘荡荡,经久不散,至今忆起,还直流口水。
那时,特别盼望过年,因为过年就有新衣服穿。因姐妹较多,父母为生计难有空闲,我冬天穿的粗布棉衣多时不换,风吹尘渍,黑亮可鉴,有人戏称擦根火柴就能点燃。只有等,只有盼,盼到年前在大人的带领下到温泉卸去一身的尘垢,盼到春节那一天穿上崭新暖和的衣衫。穿上新衣后,浑身轻暖,神清气闲。那种快乐,在物质充盈的今天,即使买件新颖的高档时装,也再难出现。
玩得开心,吃得有味,穿得舒心,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乐”是小时候春节的味道。
长大后,春节的味道是“陪”。
十几年寒窗苦读,我终于跃出农门,成了“城里人”。每逢春节,最挂念的是家在农村的父母亲人。
于是,春节前,抽空购物。吃的、穿的、用的,凡是父母亲人需要而自己又力所能及的,一样一样购买。待到放寒假时,左提右拎,坐车倒车,几经辗转,回到家中,陪父母过年。
婚后,又多了一对父母,多了一份牵挂,东西同样买,礼物同样带。按本地习俗,多在婆家过年。
此时,自己就像个“学徒”,陪婆婆这位“大厨”完成“春节”这顿大餐。蒸馍、煮肉、炸丸子、包饺子……细细观,认真看,偶尔牛刀小试一番,虽未事事皆遂人愿,但能够享用自己的劳动果实,心里比蜜还甜。
我陪父母过春节,父母教我以经验。“陪”是长大后春节的味道。
如今啊,春节的味道是“忙”。
岁月催人老,春节时,父母已不能主厨操刀,而孩子尚年少,于是,春节的舞台上,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主角”。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就忙起来了。
二十三,过小年。烙些发面火烧儿,期盼来年发发发。把发面火烧儿、粘牙糖、油馍花这些供品恭恭敬敬地摆在灶王爷面前,在香烛烟雾的袅袅升腾中,盼望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府降吉祥”。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去购物。二十六,蒸馒头。
蒸馒头时,面要事先发好,蒸前反复揉,揉成想要的形状,包上想吃的馅料,放在适当的温度下醒发后再上笼屉开蒸。三十分钟左右,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馒头就出锅了。
二十七,杀只鸡。除鸡肉外,其他的猪肉、牛肉、羊肉、鱼肉,该煮的煮,该蒸的蒸,该炸的炸。煮肉的汤是好东西,部分收存,备之后喝汤或下面时用;留一点,在里面放上萝卜条,煨熟,随吃随热,美味异常。
二十八,贴花花,即贴对联。二十九,炸豆腐。
炸豆腐时,顺便也炸些酥肉、丸子、油馍花等等。油在锅里翻腾,白豆腐在呲呲啦啦的音乐声中缓缓上浮,慢慢变成“黄金块”。不一会,盆子里金色堆积,金光闪闪,预示着来年财源滚滚。
年三十,包饺子。先把面和好,再择菜、剥葱、剁肉,把馅拌好。然后招呼家人围桌而坐,有擀面皮的,有包饺子的,有捣蒜汁的……有时会包几个洗净的硬币,戏言谁吃到了谁来年更有福气。而年近半百的我,更希望把福气留给长辈、留给子女。
除夕之夜,一家人围炉而坐,嗑着瓜子,吃着水果,看着《春晚》,唠着家常,慢慢地品味年末的分分秒秒,时刻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大年初一,陪公婆度过;初二,回娘家探望;初三初四,姐弟相聚,姨姑往来;初五,送穷鬼,劈里啪啦,一阵鞭炮,春节,再见。
“忙”是现在春节的味道,但为父母而忙,为子女而忙,为亲戚而忙,忙的是肢体,快乐的是内心。
有时也想春节时到海南享受热带风光,到东北体验冰城雪墙,但理想总被现实捆绑,想走就走的旅行总是一种奢望。也许若干年后,子女羽翼丰满,那时,自己就会少些挂牵,天南地北,遍尝别样的春节味道了。
人生易老情难老,岁岁春节味不同。多些快乐,多些陪伴,多些忙碌,多些愿景,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快哉!
作 者 简 介
陈向敏,河南省名师,曾在《教育》《教育时报》《作家导刊》《中外文艺》《当代文摘》《长江诗歌》《西江文艺》《平顶山日报》等媒体发表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