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高大观 | (八)操场
八、操场
宿舍楼后就是操场,操场和宿舍之间,其实还有一个过渡区,是一排的乒乓球台。在课间或者晚饭后的时间,每一个乒乓球台都有人在那里用那个小白球较量,四周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些球台就成了孩子们的简易餐桌。我也曾在饭点时,从这一带走过几次,看到他们以苦为乐、积极向上的样子,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叫好。
那排乒乓球台是在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上的,台子下便是操场区域了。我还记得刚到学校的时候去看操场,着实有点震惊,因为说是操场,但几乎没有操场的样子,有一圈400米的跑道,但是跑道是泥土路,用传统的方式平整,并没有硬化,下雨天必定全是积水和泥泞,稍微干一点,孩子们就要在上面跑操,一边锻炼一边把泥土压实压平。
跑道内的足球场只有球门,没有网,也没有种植专门的草皮,而是半人高、甚至一人高的野草在野蛮生长,还有两三个篮球场,虽有硬化,但水泥面上也多有裂缝。
条件有限,只要不认为苦,就仍然能从中找到快乐。新生开学后的军训就是在操场上进行,从部队来的教官,在军训休息时候,带领孩子们地毯式地从这头“扫”到那头,将多余的长得高的杂草全部拔出。只是半天的功夫,操场就变回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不但练习齐步走、正步走可以在草地上,就连中场休息,也可以在草地上围坐成一圈,分享故事、做破冰游戏、学唱军旅歌曲、拉歌,歌声此起彼伏,拉歌的号子响彻云霄,胜利的笑声也改变了操场的样子和气质。
在刘学敏校长的带领下,校园风貌的改造也在加快进行,与前校园的硬化同步推进的,就是操场的改造,先是对跑道进行翻修,地基进行硬化,上层铺上了较为松软的煤渣,用压路机推平压平,两侧再挖出排水的下水沟,用水泥盖铺平,足球场上也种上新的草皮,操场的面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砍下了跑道内侧的十几棵杨树和桐树,就像拔除了眉毛上过于突兀的长毛,面目一下子清秀起来。
早上5:40,学生们准时在操场跑操。有时天还不亮,天空深蓝,其中挂着繁密的星星;有时东方微熹,太阳仿佛就要升起。无论冬夏,风雨无阻。作为班主任,也要在这时起床,在学生列队之后,去清点出操的人数。我有时心血来潮也会跟着学生一起跑。这时,跑到上一个方阵接一个方阵,乌泱泱的全是人,脚步跟随着“一二一”的口号和哨子,步调一致,声音洪亮澎湃,大有“沙场秋点兵”之势。
等到学生们出完操,回到教室,操场就又安静下来,从田间觅食而来的鸟儿,在西北角的垒球场四周的大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操场北面与围墙之间的碧绿的菜畦上,有教师的家属在挑水浇菜、清除杂草,一派早晨劳动的农耕画面,与教室里传出的读书声遥相辉映,天空也越来越蓝,光线也更加扯丝密布和耀眼。
而操场上,这时就剩下一些晨练的老师们。史建章老师、宝柱老师的快走,已经进入状态,快得呼呼生风;学敏校长已经跑完了两圈,正趴在操场边的草地上,做着俯卧撑;陈洪亮老师的陈式太极拳大开大合,正渐入佳境;李清波老师的八卦掌已经快要收功了,正静默的站桩吐纳,而地面上已被踩出一圈明亮的脚印,那是八卦掌脚步的痕迹;两三个学生正在长明老师的指导下练拳,学的是体育特长生的高考专业项目。我也在草地上自学杨式太极拳,等长明老师教完了学生,他也会过来教我少林拳。在我练习的时候,他就开始练太极剑。再后来就有了亚洲飞人张秀嫩教练的田径队。那些十几岁的队员们像一只只林间的飞鹿,身影在跑道上刷刷闪过,风驰电掣,他们是一旦开跑就要跑十几公里的。秀嫩教练的加油声和喊节拍声,直上云霄,与几只飞过的高鸟相伴而飞,增添了早晨操场的生机与活力。
白天里有体育课,学生们在体育老师的指导下跑步、打球、提升体能,从早到晚,操场也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只有到了晚自习,老师们的晚间活动就开始了,无论年少年长,可以在晚饭后到操场散步,活动一下筋骨,吹一吹清爽而香甜的自然风,边走边聊家长里短、教学心得、时政新闻、逸闻趣事。有的快走,挥汗如雨;有的慢走,气定神闲;有的正走;有得倒走;男女老幼,各得其乐。等到下了晚自习,在教室中憋了两三个小时的学生们冲出教室,又都情不自禁地涌到操场上来了,三五成群,或勾肩搭背,或手臂相挽,与前面招呼,与后面笑骂,谈笑声、嬉笑声、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欢乐的时光过得太快,值班老师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吹就寝的哨子,操场那条欢乐的洪流才依依不舍地涌向宿舍楼,操场和校园才渐渐安静下来。
相对于繁华的都市,二高的作息时间分明,界限清晰,晚上十点以后,就已夜深人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