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七作品《飞鱼》（马来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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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
文/李国七
到过加勒比海东端珊瑚岛国巴巴多斯的朋友都会说：“巴巴多斯盛产飞鱼，附近海域里的飞鱼品种，有近100种。小的不过手掌大，大的可达2米多。”
我不知道他们的理论依据。以我对他们的认识，他们的旅游项目，无论到了地球的那个角落，除了采买，一群吃货更加专注的活动，就是地方特色美食。
说到飞鱼，另一个主题，就是台湾电影《等待飞鱼》，以兰屿作为故事地点，阐述城市与岛屿生活的差异。《等待飞鱼》，等待的已经不是真正的鱼，而是人。
我的飞鱼经验，卻是在海上工作的岁月。当时船只南下北上，无聊时间，我最喜欢到外甲板走动。有时一个人，有时身边有其他水手机缘巧合出现，算是无心插柳的陪同。若是船只经由亚热带海洋，晨早在甲板上散步，幸运的话，会在甲板上捡到搁浅的飞鱼。有时一只两只，有时这一堆那一堆的。
当时，我与其他水手们喜欢说：“飞鱼是飞，起飞的炫耀，最后卻坠落甲板上。”
好多年以后，我终于知道，飞鱼不是飞，而是滑翔，飞鱼的飞，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被追捕或是惊吓，从而群起滑翔。幸运的，摆脱危机，回归海洋。不幸的，就是生命的终结。而为什么普遍在热带海洋出现，主要是因为热带海洋就是它们的生活所在。
可能很多飞鱼是刚从海洋里飞跃出来而掉落甲板上，见到时候，往往还稍作挣扎，绝对鲜活。当时年轻，隐恻之心相对少，满脑子就是吃，完全没有把飞鱼扔归海洋里边的念头。
这些捡到的飞鱼，到了船上的厨房，刮掉鳞片去了肠胃，无论是烤还是干煎，味道都特别鲜美。当时有位水手来自马来西亚马六甲，跟他一起上船的，自然少不了马六甲特产的虾酱cincalok。干煎或烧烤飞鱼是主食，而以切片蒜、指天椒、青柠汁等搅拌而成的cincalok，就是主要蘸料。有时省略米饭与面条等主食，索性用飞鱼肉果腹。光吃飞鱼肉，自然是用不上又酸又辣又鹹又腥的虾酱。
不打算搭配米饭或其他主食的飞鱼，处理时候，除了撒点食盐，就直接干煎或者烧烤，熟了挤点青柠檬汁，吃起来，有点像在地中海地区吃沙丁鱼的味道。当然，地中海沙丁鱼是需要用钱采买，而这些落难的飞鱼，单纯依靠劳动力就可以免费捡拾。
以今天的心态回头审视，这种建议在破坏自然资源情况之下的便宜，万万不可贪。飞鱼是坠落了，但是，它们依然有生产的权力，我们只要顺手一捡，扔归海洋，就是一次对飞鱼甚至自然生态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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