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吃羊肉：西北人最简单，几颗花椒半把盐，一口大锅一只羊

王文元庚子讀書録：

苐八：匈奴人煮羊肉的大锅

冬天是吃羊肉的最佳时节。对北方人来说，最开心的怕是，围炉涮肉，吃一个羊头过瘾，来一块手抓……自古至今，冬天的北方人，就离不开羊肉。

人类吃羊肉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三万年前。先民手持木棒追赶羊群，投掷石块远程袭击野羊，一天能猎到几只羊，恐怕是原始先民们最快乐的时光了。

其实，羊是不应该被单纯吃肉的，那样无疑是杀鸡取卵，也辜负了上苍的恩赐。古人对羊的利用，多是重复利用。古代军队中，常有马营、羊营之类的设置，他们是专门为部队提供后勤支持。羊营就是专门放羊的，多为大军提供羊奶，提供羊毛织品，扩大生产，繁殖小羊……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为军队提供后勤支持。据说，成吉思汗西征时，部队中就有专门的牧羊人，赶着羊群西行，为军队提供后勤服务。只有在盛大的庆祝场合，才会杀羊吃肉。

西北人把吃羊肉，多做手抓，简而言之，羊肉煮熟了，手抓一块来吃。这也是典型的游牧风格的吃法。做法也简单：

选一只好羊，三下两下，宰杀妥当，然后剁成大块，扔进大锅，燃起柴火，慢慢烧开，撒一把盐，再来几颗花椒，放点生姜，投点野葱，这就妥了。锅开了，羊肉也就好了，开锅羊肉就可以上桌了。

这是典型的老秦人的吃法！以前，花椒分为秦椒和蜀椒两种。秦椒为秦人之地所产，类似我们现在所见的大红袍。秦人的羊肉吃法是和游牧民族打交道时学来的，一大块羊肉，一碗汤，一块锅盔，一切就妥当了。整个风格，粗犷豪爽，不拖泥带水。

在战国时期，甘肃一带的人们吃羊肉，完全是用大锅煮肉，大碗喝汤。当时，甘肃人煮羊肉的大锅，是一种你想不到的形状。这是一种深腹大锅，学名青铜鍑。

2006年4月，武威市凉州区张义镇河湾村三组村民在搭建温棚，在距地表深1米左右处发现了一件青铜器。考古报告记载：青铜鍑整体类似圆球形，下面为喇叭形圈足底，通高1.18米， 口径0.87米， 深0.97米，腹围3.42米， 圈足高0.19米， 圈足直径0.38米，重约230公斤。短颈， 平沿， 圈足， 弧腹，腹肩部位均匀分布三“ 虎耳 ” ，四 “ 环扣” ， 虎耳长0.19米， 高0.07米。虎均站立， 虎头向上， 尾巴下垂， 尾尖略向上卷曲。

这件青铜鍑的铸造也带着游牧民族的特点，先分后合， 分块铸造然后焊接而成。这是一件罕见的秦末汉初匈奴铸造的大型青铜鍑，其时间大概在战国到汉初。

张义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它是最早的张掖所在地。霍去病夺取河西走廊后，汉政府在此设立了张掖县，后来才迁移到了甘州的黑水国一带，升格为郡。为了区分，人们将此地称为张义。可见，在当时这里是一个风水宝地，地势平坦，水草丰美，是发展农牧生产的理想之地。

从这件青铜器，底外部表面有明显的烟熏痕迹，内部有残留油脂。显然是游牧民族的匈奴人所使用。《汉书  匈奴传》记载：“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多赍鬴鍑薪炭，重不可胜”。

　　如此巨大的青铜鍑，在国内发现的匈奴青铜器中所罕见。这也从一个侧面证实，这里驻扎着一支势力庞大的匈奴部族，聚会庆祝是少不了的。

这个大锅，怕是能煮三四只羊，给严寒的河西走廊，带来无数的欢乐！

王文元原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