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远去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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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炊烟
贾建军
恬淡的夕阳下,冀南平原静谥的村庄上空升起了袅袅炊烟,放学归来的孩童,还在村口疯跑着追逐嬉戏,远处扶犁扬鞭的老农,开始卸下犁套,驾起牛车融入了斜阳的余晖。此时,家里的女人们早已煮好了饭菜,站在村后扯着嗓子开始呼唤“狗蛋、二丫……回家吃饭咯”。这是存入我脑海的故乡——成安三十多年前诗意般的画面。
那时的村庄,充满了烟火气,炊烟俨然成了我割舍不掉的乡愁,因为那靛蓝色的袅袅炊烟携杂着母亲馒头、米饭的清香,是我们心灵深处最柔软温馨的地方。柴草对于农家来说至关重要,它不仅关系着一家人的饭食还关乎着一家人冬天的取暖,因此,挨家挨户的房前屋后都堆满了柴禾垛。八、九岁的时候,母亲便给我们下达每日捡柴的任务。放学后,我们三五个成群的小伙伴放下书包撒欢似得奔向田野。柴草主要是玉米秸和棉柴。母亲将旧衣服扯成布条,给我们做成捆绳。到了田里我将布条顺直放在地上开始捡柴禾。小时候贪玩,捡着捡着就捡到了花生地,因为花生地的蝈蝈最多,叫得最欢。只见一只绿色的大蝈蝈弓着后足,鼓着一双大眼,趴在花生叶上,抖动着翅翼拼命地叫着,我蹑手蹑脚的慢慢地移到蝈蝈身后。听到动静蝈蝈就立马停止了鸣叫,我呢,也不着急,站在蝈蝈身后。少顷,耐不住寂寞的蝈蝈又开始了腹鸣,此时我一跃而起,双手一扣准能逮着。然后,从腰间摘下父亲用高粱秸扎的蝈蝈笼,挂在家里的枣树下听蝈蝈禅意的鸣叫。当然抓住最多的还是螳螂、扁担钩、飞兜螂(蝗虫的一种)等蚂蚱,回去后我用盐水浸泡干净,沥干水份,母亲架起油锅,一会儿一盘金灿灿的炸蚂蚱就被我们打了牙祭。这边逮的正欢,太阳已悄悄落山,那边月亮已经爬上来了,远处飘来了炊烟。糟了,捡到的柴禾不知道放哪儿了。哥哥从家里推来了排子车,我们把一捆一捆的柴禾装上车,嬉笑着又推又拽着柴禾车回家了。
我九岁时,哥哥就到县城中学读书了。家里农忙的很,我就钻进了厨房帮父母烧火煮饭了。我将苞米皮放在下层,上面放上茸茸的杂草,划上一根火柴,灶膛就亮了起来,一缕浓浓的炊烟开始升腾。不一会儿,火苗就窜出了灶膛,被烟熏的黑漆漆的墙面和我一起被笼罩在这暖暖的火光之中。这时,我开始拼命地往里添加柴禾,火更加的旺,水被烧的呲呲作响,不安分的树枝在灶膛里噼里啪啦做着抗议。水烧开后我㧟上半碗小米,淘洗干净倒入锅里,看着小米在锅里翻滚,一层一层的浮沫顶开了锅盖。我掀开锅盖,拿起锅勺将汤轻轻扬起。此时,锅底的柴火最妒,火红火红的炭火发出炙人的热量,我偷偷地将家里的地瓜埋进去,约摸半个小时以后,锅里的粥被熬的黏黏稠稠,灶膛里的地瓜也就熟透了,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我火急火燎地扒开炭火灰,掏出地瓜,撕开焦黑的地瓜皮,那香味顺着你的鼻孔就蹿入大脑,勾引起你的味蕾。美味是享受了手却被地瓜染的黢黑,尤其是嘴唇黑黑的一圈,远远地看像长了一圈黑黑的胡须。
下地劳作回来的姐姐总是问我:“是不是又偷烤地瓜吃了?”
我也不回答她,一溜烟地跑去找小伙伴们疯玩去了。
后来,我当了兵,母亲来信总爱细数家乡的变化,家乡的路宽了,村里的路面硬化了之类的。后来母亲告诉我家里用上了煤气灶,那玩意儿方便的很,一打火就着,做饭可快了,就是灌气不方便,时常炒着菜就断气了,又不得不燃起灶火,所以家里的柴火灶一直留着。2010年我从部队转业回来进了县城,每次回家我总是看母亲煤气罐里的气够不够用,临走总是把煤气罐灌的满满的。因为有几次,母亲偷偷燃起了灶火,眼睛熏得落下了迎风流泪的毛病。有时,为省几块钱的煤气费母亲硬是自己蹬着三轮车到十几里远的气站加气。
2018年村里通上了天然气,农村彻底告别了烟熏火燎的日子,取暖用上了壁挂炉。我家柴火灶拆除了,被烟火熏黑的厨房也贴上了洁净的瓷砖,换上了干净的厨具。升腾了几千年的炊烟,终于被新时代的文明春风吹散吹远了,留给我们的将是一片蓝蓝的天和对炊烟美好的记忆……。
作者简介:贾建军,河北成安人。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河北省音乐文学会会员、邯郸公安文联会员、成安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多家媒体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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