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为神所爱的人死得年轻（九）

写到这里，绕不过李英了，其实我不愿意写她，原因是对其人品的判断。

就是昌平诗会之后，李英与顾城夫妻熟捻起来。其实当中还有一个女人，叫文昕（题头照片最右者）。文昕是顾城夫妻的朋友，当时关系相当不错。李英是谢冕带的研究生，而谢冕是站在支持朦胧诗派这一边的主要人物之一，因此似乎这四个人就很默契地成为了一个小团伙。

年轻时候的李英长得很好看，在这次诗会上可谓收获颇丰，一是结识了顾城夫妻和文昕，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体；另一个就是认识了刘湛秋。

刘湛秋，当时是《诗刊》的副主编，已婚。诗会结束后，李英介入了刘湛秋的生活，但是刘湛秋明确表示不会再开始新的婚姻关系，可想而知这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来说前景是多么无望和哀愁。

幸好还有顾城。

听说顾城夫妻要出国，李英跟文昕说，自己爱上顾城了，再不对顾城说，怕就是来不及了。于是就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刻：李英只身前往顾城家里，向顾城诉说自己对他的倾慕和爱意，俩人从中午谈到下午，谈到暮色沉沉，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谢烨！谢烨，一直就在一旁似听未听地翻看着杂志，默默不语。

多么奇怪？难道谢烨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不快？愤怒，或者至少躲在一边去？都没有，她仅仅就是在一旁，什么表示也没有。

更有悖于常理的事情还在后面。顾城夫妻辗转到了奥克兰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向闵福德夸赞李英的诗写得比他（顾）还好，并希望闵福德也把李英邀请到奥大进行学术交流，闵福德果然给顾城面子，真得就给李英发了邀请，参加1989年12月份在基督城举办的一个官方文学交流活动。可惜命不我予，李英接到邀请信还没高兴多久（李英那个时候已经毕业分配到了《诗刊》，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盼着收到顾城夫妻的国外来信。试想一下，一个应届毕业的女文青可以很容易地分配到诗刊吗？光靠导师谢冕力度够不够？），事生意外，众多周知的1989年春夏使得国外对中国的对外访问骤然紧张，基督城的邀请取消了！这样李英大失所望。

然后？然后谢烨用卖鸡蛋凑出来的钱买了机票，自己担保把李英弄过来了！别怀疑你的眼睛，确定一定以及一切肯定，就是谢烨把李英弄到了激流岛上来！如他们的朋友所言，如果谢烨不主动，顾城连只猫也办不过来！

怎么样？奇葩吗？

谢烨明知道李英言称喜欢顾城，明知道两个人几乎可以算上是干柴烈火（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李英与刘湛秋的隐秘关系），明知道如果到了一起会发生些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理解不了，就得靠逻辑推理，比如：

1、  谢烨是双性恋？这个不靠谱，否掉；

2、  谢烨很单纯，觉得把李英弄过来也什么都不会发生？错，事实上李英来了没多久就与顾城弄在了一起，谢烨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者说至少是默许的；

3、  顾城闹，声言自己堕入了创作的低谷，没有新的情感来源就写不出好诗！这一点倒值得推敲，顾城情绪确实波动非常大，经常闹着要死要活的，嫁给他这么久，很了解这一点，顺从着他也许是功利的目的，也许仅仅就是无奈；

4、  孩子！对，孩子！谢烨生了儿子后，顾城就很抗拒。顾城是个很自私的人，有人说他只喜欢女儿国，容不得其他男性，哪怕是他的亲儿子与他分享女人的爱！这一点也许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顾城看待写诗是个非常郑重的仪式，他需要有灵感，需要随心所欲，需要即便进入癫狂的状态也不能有人打扰。于是刚出生的孩子就成了夫妻之间非常敏感的一个导火索。（这个情况曾经出现在谢烨的母亲身上，有一次顾城嫌弃谢烨的母亲啰嗦，打扰了他思考创作，居然将一碗饺子带蘸汁浇在了丈母娘的头顶，想想也怪可怕的）后来不得已，谢烨把儿子送到了一个洋人家里寄养，属于Homestay性质的，每周交一些钱，到了周末去探望。即便如此，顾城还经常制止谢烨去看儿子，并为此吵过不止一次。

丈夫再重要，惦记孩子也是女人的天性，可以说顾城这种自私的做法极大地伤害了谢烨，也为将来发生的一切埋下了祸根。不管怎么说，谢烨也许在此时就萌生了找人替代自己的想法，甚至去意徘徊，当然，这些都无迹可考了。

单纯从逻辑分析，后两点可以说各有说服力，或者同时存在。但是光从时间上看，谢烨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在策划这个事情，甚至刚到奥大，顾城就在提这个事情，而谢烨显然也是默许的，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也许两个人出于其他未可言说的考虑也说不准（比如就是想帮助李英拿身份）。

就这样，在夫妻双双的迫切下，李英于1990年7月来到了激流岛，开始了对于两个女人来说都极为纠结的一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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