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见证了历史的“命运派对”,却是Beyond最商业化的唱片……

在好友阿豪的提醒下,我得知Beyond的经典专辑《命运派对》已经发行30周年了(1990.8.29~2020.8.29)。加之近日,网上曝出了乐队某两位前成员的恩怨纠葛,看来是时候聊一聊这张经典的传奇之作了。
▲Beyond《命运派对》1990年新艺宝唱片发行。

现如今,只要你对“网络摇滚键盘手”提起摇滚二字,你就不能说Beyond、更不能说五月天,好像喜欢有广大拥趸并且有商业包装痕迹的乐队是一件丢人的事。真不知道这种畸形的观点是何时形成的……不喜欢Beyond或是认为他们“伪摇”的人,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全盘否认这支乐队。其中以“商业化”这个帽子被扣上的次数最多。我们今天的话题,也围绕着商业化这个词展开。

乐迷们也不得不承认,Beyond是一支很商业化的乐队,更不乏为了迎合主流市场而生的作品。但这不妨碍他们成为传奇,更不妨碍《命运派对》是一张可以见证历史的唱片:一支华人世界的殿堂级乐队,用一首歌概括了南非首位黑人总统曼德拉传奇的一生,甚至还得到了曼德拉本人的大加赞许。单凭这一点,Beyond在格调上就已经不输给其他所谓的“真摇”了,而这种家国情怀、心系和平的题材,也使得Beyond在一个满篇情歌的时代开拓了属于自己的路线。

如同“曼德拉效应”一样,很多人也会误认为黄家驹是在南非写下的这首歌。但实际上这首歌是90年的8月份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完成的,黄家驹甚至都没有去过南非。当时黄家驹在报纸上读到了曼德拉的事迹,被他一生的传奇经历所打动,所以写下了这首歌。

专辑最有名的歌肯定是与曼德拉有关的《光辉岁月》,但是当年在香港获十大中文金曲的却是另一首《俾面派对》。这是一件极具讽刺意味的事情,“俾面”抨击了娱乐圈虚伪的人际关系和无聊的综艺节目。按说这首歌应该会被主流媒体所排斥,但恰恰又获得了最主流的“十大”的认可,所以我也常常举这个例子来说明香港的文化包容性。另类可以抨击主流,主流更可以包容另类。

除了歌颂曼德拉的《光辉岁月》,专辑中还有另一首宣扬大爱与世界和平的作品《可知道》,同样是黄家驹对第三世界国家的真实写照。值得一提的是,《可知道》也是Beyond非常有限的几次把编曲全权交给“外人”做的案例,而《可知道》的编曲人欧阳燊正是《命运派对》专辑的制作人之一。

▲欧阳燊(Gordon O'Yang),著名音乐制作人,Beyond音乐道路上重要见证者。

专辑中还破天荒地安排了两首四子合唱歌(以往的专辑都是一首):《战胜心魔》、《送给不懂怎么保护环境的人(包括我)》,这两首歌也算是比较鲜明的对比,一首比较理智、一首比较小清新。而且除了《命运派对》专辑外,还有其他的出处。《战胜心魔》是Beyond参演的电影《开心鬼救开心鬼》的主题曲,填词人也是知名电影人翁伟微;《送给不懂怎么保护环境的人(包括我)》应该算是Beyond最有个性+最长的歌名了,词作者也是他们的御用填词人刘卓辉老师。

▲《开心鬼救开心鬼》剧照。

《送给不懂怎么保护环境的人(包括我)》也被收录在“港摇”圈子著名的环保题材合辑《绿色自由新一代》,这是由商业二台DJ黄志淙、区新明(这个原小岛乐队成员)以及郭启华发起的活动。Beyond这首直奔环保主题的单曲也顺理成章占据了“C位”。由于这个合辑里面,很多曲目是唯一一次独家收录(比如太极《清风指引》、草蜢《末日倒数》),所以我至今都记得当年在虾米第一次完整听到这张碟的喜悦。

30年前,香港也上演过“乐队的夏天”。当时的主题是环保……

新艺宝时期Beyond的商业化不仅体现在作品上,甚至对每个成员都有明确的定位:黄家驹是乐队的领袖,代表最“正能量”的一面;黄家强负责天真开朗;黄贯中代表着愤怒和冲动;至于叶世荣,则更像一个性格随和的配角。这种标签化的定位,也说明了乐队每一位成员都是极具个性的音乐人,虽是好事儿,但似乎也为后来的各自单飞埋下了伏笔。

黄家强在《命运派对》专辑中的表现,如同他在新艺宝时期其他专辑一样,又一次贡献出了旋律适口的小情歌——《两颗心》。在我印象中,四子时期的黄家强,大都是以主流情歌风格示人,比如《冷雨夜》、《是错也再不分》、《与你共行》、《爱你一起》等等等等……太多了。

黄贯中也不例外地,拿出了可以代表他个性的《撒旦的诅咒》。从音乐风格和内容上看,这首歌可能是专辑里最“硬”的一首了。

至于另外由黄家驹独唱的曲目《相依的心》《无泪的遗憾》,也都是迎合当时主流市场口味的作品。

1990年,Beyond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摇滚乐队了。他们已经完完全全从地下走到了地上,也拍电影、也上综艺,更会为商业电影配唱(比如刚刚过世的陈木胜导演的《天若有情》插曲《灰色轨迹》),也和其他来自宝丽金体系的天王巨星一样(谭咏麟、张国荣、张学友、黎明、刘德华……),唱着并不流利的国语,但热衷于到台湾发国语唱片开拓市场……结合上述种种分析,不难得出,1990年,或是《命运派对》,是Beyond商业化的运作的高峰阶段。而在1991年,他们结束“第三世界之旅”之后的《Deliberate犹豫》专辑,依旧是同样的运作手法,但是也并不妨碍唱响世界和平的《Amani》收录其中……

所以,我们评价一个乐队的时候,是否商业化,真的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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