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黄梅戏剧院马兰之傲骨

牧君      12-29  10:39:29

现任安徽省黄梅戏剧院院长蒋建国关于马兰的言论受到马兰观众联谊会的质疑之后,合肥文化界非常兴奋,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又不敢大声发言。为此,我们合肥几家报刊的三名记者、两名编辑和四名通讯员对于事件发生的中心安徽省黄梅戏剧院进行了隐蔽采访。然而采访却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因为被采访的很多剧院职工都说:“马兰姐的人品,我们心里最清楚,但我们是小人物,还想在单位里混口饭吃。”又有不少职工不知道我们是省里哪个部门派来的,更不敢说。后来,我们通过一些私人关系慢慢扩展,才听到越来越多的真话。但是,为了遵守我们对受访者的承诺,只能暂时不公开他们和我们的姓名,留存采访纪录,今后正式发表。现在先就几个粗线条的问题透露一点信息。

问题一:剧院里的演员对于马兰六年前被迫离开这件事,整体的感觉是什么?

两位比马兰年纪大一点的演员说:“十天前中央电视台11频道用一个晚上完整地重播马兰主演的《红楼梦》和《女驸马》,剧院里的多数职工对着电视机都哭了。第二天听大量亲戚朋友、街坊邻居说,他们作为安徽人,也流泪了。因为大家回想到了黄梅戏的一个真正的黄金时代,而代表这个黄金时代的艺术家还那么年轻,却不让她回来。”

另外两个演员说:“我们剧院,除了蒋建国和他的妻子吴亚玲之外,几乎所有的职工对马兰都竖大拇指。自从马兰被逼走后,省黄梅剧院的地位一落千丈,完全听任安庆剧团摆布了。前不久安徽到香港招商,还有很多全国性的演出活动,全是安庆,根本没有了省黄梅剧院的份。有时候连出境手续都办了,正要出发,又接到通知,说安庆去了。如果马兰还在,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剧院的全体演员深感没有前途,越想越伤心。”

一位从事舞台美术的职工说:“马兰在的时候,剧院上上下下有

一种自豪感,有一股劲儿,而且不管到海内外任何地方,都大受欢迎。现在我们到任何地方去演出,接待方总是非常失望地问:怎么马兰没有来?如果早知道马兰不来,他们一定不邀请了。到国外也是,在机场就受到质问:马兰在哪里?我们剧院的负责人总是含糊其词地说:她临时有事,对不起……年年这样,我们还在吃马兰的饭,但却把马兰挤走了。”

问题二:凭着蒋建国、吴亚玲夫妇,能把马兰这样一位大艺术家挤走吗?

这个问题最敏感,受访者总是含蓄地摇头。后来从三位要我们发誓绝对不泄露他们名字的中年演员那里,知道了更深层的原因。他们说:“当然是省里有领导对马兰产生了意见,蒋建国他们一眼看出来了,就有恃无恐地采取了一系列行动。省里个别领导为什么对马兰有意见?原因很简单,近十几年来,北京各部委和全国各省市领导,喜欢到黄山来开会,游完了黄山就想听黄梅戏,而且一定点名要马兰去表演。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高,严重影响了马兰的正常艺术探索,因此她后来不得不婉拒,这使省里的个别领导觉得丢了自己的面子。有一年,马兰带着剧团在全国巡回演出达三百场左右,简直累死了,但省里有的领导还在一次会上批判她不想演出。原来,那位领导是说马兰不想为那些到黄山开会的官员演出。在安徽,领导的一个眼神就是下面的行动纲领,因此下面就有人造舆论说马兰不想演出。剧院的职工一开始很奇怪,觉得马兰天天在演,怎么不想演?后来一想,她与余秋雨先生早已结婚,也许迟早会去上海,因此就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又不便直接问她。其实现在

越来越清楚了,这完全是马兰不想为那些到黄山开会的干部演出引起的谣传,责任在省里的某些领导。”

一位与马兰同年的演员说:“他们对马兰的排斥是不露痕迹的。先是说她可能要到上海去了,接着说她已经到上海去了(其实当时她与余先生一直住在合肥),既然到上海去了,就把她作为离开者处理,这么一位全国敬仰的大艺术家,十五年的全国人大代表资格被去掉了,连省剧协的任何位置也没有(剧协主席倒是她的一个搭档),甚至,连她担任多年的剧院领导职位也被悄悄取消。这一些,一定是上下联手,心照不宣,才能做到。我们剧院的新当权者心领神会,一方面扣压马兰的人事档案,不让她到外地形成新的气候,不断说马兰还是剧院的演员,另一方面删去她的名字。在一次剧院历史展览中,马兰的名字竟然排到了一般职工之后的其他类,与清洁工放在一起,以示新院长的权势。外单位来参观展览的人问:你们剧院的后勤人员中,有一个与马兰同名同姓的人吗?”

2 马兰事件黄梅剧院反响强烈(转自爱梅人论坛)

一位老演员说:“蒋建国夫妇真不应该这样对马兰。他们的职称,每一级上升都是马兰签名推荐,并亲自说服其他评委的。马兰好心,是一个东郭先生。”

问题三:扣压马兰人事档案的事,剧院演员知道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数演员不知道,这次蒋建国在报刊上发表谈话,才知道。但是,也有两位与马兰比较接近的女演员知道,她们经常与马兰有电话联系。这两位女演员说:“马兰在失去了剧院的生存空间后,不得不向省委、省政府和文化厅打报告,要求调离,都不批准。后来她干脆辞职,要求把她的人事档案放到劳动人才市场,由外地单位来接受,也不批准。这样,就把马兰逼

到了走又走不掉、留又没处留的恐怖境地。我们觉得这是违反劳动法,也是侵犯公民权的。马兰就这件事,还曾一再找省委领导,领导说,安徽全省人民不会让你走。但不让她走又不让她做事,一位那么好的艺术家就这样被搁置了。”

关于剧院还在给马兰“发工资”的事,那两位女演员真正愤怒了。她们说:“这种做法很下作,真怕外地人笑话我们安徽人。马兰这个人,对金钱毫无概念,《千秋架》演出时开支较大,到北京演出时很多中央领导来看,是包场,不能卖很多票,因此场场轰动却严重亏损,连导演费十万元还是由余秋雨先生拿出自己稿费存款支付的。现在蒋建国等人经常说还给马兰发工资,发多少?演员的收入靠演出比例,基本工资很低,不要拿这样的小伎俩来污辱马兰了。不让马兰演出,马兰就靠丈夫的稿费过日子,光明正大。她现在偶尔到外地演出,也总是学余先生,大力援助弱势群体,几万元一次的演出费全部捐献给乡村失学儿童。蒋建国等人是雁过拔毛的铁公鸡,一个钱的利益也不放过,还口口声声说给马兰发工资,真叫人恶心!我们可以肯定,马兰根本不知道发工资的事,更不可能去领。她现在最迫切的是,希望安徽能发放人事档案,让她能进入外地艺术单位,能有资格申请演出证,能到医院看病。她已等了整整六年,那些人太没有良心了!”

记者又偶然地遇到了省社会科学院的张学者,他说:“马兰人品高远,国内演艺界很少有人能比,只是因为她婉谢了一些官场的应酬演出,被安徽活生生地排斥六年之久,充分反映了安徽文化的老毛病,也就是唯官是从,压倒一切。我不认识马兰,但希望你们代表我这个老人转告马兰:你表面上虽然已经失去一切,现在安徽代表黄梅戏担任全国人大代表的已不是你,担任全国政协委员的也不是你,担任全国剧协付主席的也不是你,担任安徽剧协主席的也不是你,担任黄梅戏剧院院长的也不是你,但在安徽人民和全国观众心中,你是黄梅戏的一段辉煌历史,一盏不灭明灯。让他们去争去抢,观众心里一杆秤。你还那么年轻,仍然大有可为,全国观众会支持你!”(合肥新闻媒体隐蔽采访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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