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鹏导演讲述《新无人区》背后的故事

近日,王鹏导演的纪录片《归去来兮》(又名《新无人区》)从国际众多纪录片和电影中脱颖而出,入围2016加州国际电影节和戴维斯华语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这是继获得2015加尔各答国际野生动物和环境电影节卓越贡献奖后《归去来兮》斩获的又一大奖。
此文是王鹏导演写给《新无人区》的话
这部片经历了漫漫6年长路,终于接近了终点。以此为尾,作为纪念。也许这一部是最让我焦虑的,至少是曾经最焦虑的。过往如梭,多次从半夜醒来,无法心安。
2010年春,我、老胡、骏河、东平开着车在民勤区域的腾格里沙漠寻找拍摄点,碰到了找羊的李永伯和邱玉兰老两口,他们已经在沙漠周边找了丢失四天的羊。
然后我们跟着老人去了大毛湖村,这一结缘就是6个年头,如今,李永伯老两口搬离大毛湖也已经3年了,我们和大毛湖这个村庄的缘分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2010年底,我们在兰州和西安等地进行了《新无人区》第一个版本的小范围放映,得到了周权老先生、我的老师王天定以及其他朋友们的支持和吆喝。
前天碰到一位五六年前参加这次放映的老朋友,他说:你沧桑了。也许他说的是我的内心吧!
2013年,在我的大学同学赵庆国的引荐下,北京的林日新先生和国忆萌女士对这部片进行了80万的投资。就像林日新先生说的: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一份理想和责任吧!在此,郑重对两位表示浓浓谢意。
随后的拍摄,我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焦虑中:村庄只剩下七八个人,经常一两周见不到面,村民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没有想象中的故事发生。第一年基本是在这样的迷茫中度过。
2014年,终于等来了冲突,拍到村民选举村主任的过程,拍到争议和不解,拍到无奈的吟唱和无声的呕吐……却因为后期的出错,所有素材都找不见了。愤怒和心塞如潮水一般堵了整整一年,内心暴跳如雷,外表却哭笑不得。
到了2015年年底出了第一个版本,镜头漫长而故事尖锐,直指问题的核心。
随后在2016年初,大毛湖的故事又有了新的进展,于是就有了现在国内的版本。这个版本比较符合现代纪录片的各项要素,却少了作为一名老调查记者的敏感——也许是因为更敏感,现在的结尾是此纪录片的纯正和导演的无助无奈,我是接受的。
国外的版本结尾也完全中性,我罗列了村民们的评价,有好的、有有意见的,也有无所谓的。

其实,为什么非要一个结尾呢?我们对明天同样不是一无所知吗?
李永伯一家成了我们的好朋友,包括大哥李培光一家、二哥李培荣一家,包括他们的孩子三代人,在多年的交往中,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谢谢机缘造化。
前前后后参与这部片拍摄的兄弟姐妹大概有二十个,雄雄、王凯、韩凯,谢工、袁莉、王超、少玮、邵辉、黄丹丹、东平、刘堃、赵中、庆国、叶子、老潘、兔子、张清清、我媳妇等等。大家付出了自己的心血,阳光鲜花在眼前照耀,那是我对你们的真挚谢意!
我喜欢无解说词的纪录片。我和很多纪录片导演一般,都做了一些不是纪录片的纪录片。
而对于在国内评奖,我没有愤怒,我理解生活的艰辛和难堪,也理解国内纪录片奖的含水量。
门面的点缀适可而止,淡淡的雾气中才有真我的生活。
拍完这部片,让它有一个终结,是对我这个导演最大的安慰。

家,每个人都有一个家,有些牛逼的甚至有几个家。不管几个,家都是人的港湾。大毛湖就是很多人的家——如果希望可能成真,我希望她长青常在。

2016年3月,王鹏导演作为CC讲坛第十二期演讲嘉宾讲述了他与雪豹的传奇故事。

视频丨王鹏:雪豹不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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