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做彩头】/畅严
村里有人给孩子结婚,女人拿一段大红绸布到我家,让母亲给挽个彩头。话说的很殷勤甜美,感觉年迈的母亲就像最有权威的老艺人。果真女人还说了一句,我妈给我叮咛一定要你给挽。母亲说给你挽么,给娃娶媳妇高兴么。
母亲在厨房正烧锅蒸馍,立刻喊父亲接替她烧锅,很精劲的站起来,比平时站起来的力气大多了。双手捧起大红绸,就像捧起一个可爱的出世不久的孩子,脸上眼里都放出热烈的光芒。女人说她还忙先回去,一会来取,母亲说你快回去忙去。
母亲一辈子做裁缝,在方圆还小有名气。可是母亲已年近八十,很多年都不再做针线活,怎么还找母亲做。但我从女人热切期待母亲答应的时候,看到母亲接应的神情,看得出母亲有老将重新出山披甲上阵的豪情。我也不知道彩头是啥,不知道有多少技术,好奇的跟母亲来到房间。
母亲把炕上整理干净,把红红的缎子铺在炕上。等长度,对折,找中。我才知道结婚时挂在门上的彩头。门顶中间一个大花球,左右两角各一个小花球,从二侧再垂下去一段。只见母亲从中段认真的做小对折,扎绳子。再等左右一样长,合起来就是门的宽度多一点处再对折,用绳子扎结实。扎好三处一大二小的对折,撕开对折处,形成花球。这是近几年农村喜事或者单位剪彩流行的,母亲怎么会?其实做法很简单,但我从女人的话语里明显感受到,这么简单而重要的使命好像非我母亲莫属。
母亲毕竟高龄,动作迟缓笨拙,好不容易做好看了看,全拆了。重新来。我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说没做好,二边不一样长,大的花球不圆不鼓。我再看看二边长度就差一点点,根本不影响这种装饰的场合。妈很坚决,重新等距离,用手指紧紧的掐好,生怕光滑的绸缎像泥鳅一样溜出一截。绣球再一次对折,用绳子紧紧的扎好,母亲然后把折的环一一的撕开。经过母亲一番努力,绸缎在她的手里变成鲜艳热烈的玫瑰,又像雍容华贵的牡丹,既有鲜花怒放的灵性,又有花瓣立体鲜活的生命。为了让花球给喜事的大门添彩,母亲重复了四次,她很爱好,一辈子都不愿有败笔。当母亲终于满意了她的作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畅严,乾县梁村镇大羊村人,现居江苏无锡市,从事智能化电子工程工作。喜爱文学,曾在《乾陵文苑》发表散文习作《除夕夜敬酒》、,《大运河上的船》、《香樟树》、《吃水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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