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 盅王 第十五章 老王寨的婆娘

盅 王

作者:老农

15

老王寨的婆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杨盛直才睁开眼醒过来,一看,已经是躺在自己的窝棚里,杨秀武正焦急的掐着摇着他。盛直翻身想站起来,谁知一挣身子,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只感觉骨软筋麻,混身酸痛,竟然挣不起身。秀武见盛直醒了过来,才赶紧问他怎么回事,原来秀武后面跟来,看到盛直倒在溪沟里,叫也叫不醒,周围不见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把他背回窝棚里。那盛直又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偷看女人洗澡,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秀武看他醒来,也没见什么大伤,便也不当回事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那杨盛直还是混身酸软无力,走路脚下虚浮,头晕脑胀的,才感觉有些不对,到第三天晚上,秀武梦里忽然被盛直的叫唤声惊醒,一看,原来是杨盛直在那捂着个肚子叫疼,满头满脸都是汗,那肚子胀得跟个鼓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把个秀武慌了手脚,连夜跑下云坡找东家杨昌龙,叫人来帮手把盛直抬下来,灌汤吃药,折腾了一宿,天亮才昏昏睡去。

杨昌龙因为是他们雇主,侗家人民风淳朴,倒也不慢待他们,见盛直昏昏睡去,便叫家人去安排饭食,等到饭菜弄好,便叫婆娘去叫醒盛直,看可以起来吃饭不。那婆娘推开盛直房间门,不禁“啊”的一声大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跑来一看,大家伙都看傻了眼。

原来那盛直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偷油婆(侗家把蟑螂叫偷油婆),在那舔着盛直,看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盛直在昏睡中,一点知觉都没有。众人慌忙把盛直摇醒抬出屋外,帮他拍打,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身上已是被舔得血迹斑斑了。这偷油婆吃人,从来都没听说过,众人都叫邪门。直是这一有了开始,就断不了,那盛直被蟑螂舔过的地方,慢慢的就流出脓水,格外腥臭,不论在哪,只要一停下来,就有蟑螂爬他身上来,怎么赶都赶不绝。而且肚子越来越胀,鼓得圆滚滚的,时不时的疼得死去活来,呼天喊地。云坡一寨子,都知道了这回事,就有人对杨昌龙说,这事有些不对,不象是普通的病,怕是得找个师傅来看看,要不也得告诉他家人,要是人没在这了,倒不好说话了。一提师傅,这昌龙才猛醒起,杨恭不是给杨驼子抓过鬼,不是现成的师傅?于是赶忙叫秀武回去叫杨恭,那盛直是个光棍,无老无小,没家属可报,便顺道告诉他最亲近家族了。

那秀武回去叫杨恭,恰好杨恭有事出了门,等找到杨恭等人赶来,已经是第七天中午,杨盛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被舔得皮开肉烂,看到这场景不禁悚然,这肯定不是摔一下就能摔成这样的,极象是中了虫蛊,赶紧追问盛直这些时间来遇到过什么,到这地步,盛直哪里还敢撒谎,一老一实的把自己偷看老王寨姑娘洗澡的事说了出来,听得众人一顿抱怨,纷纷指责盛直是报应。

杨恭对老王寨不熟,便向砍木的东家昌龙打听,昌龙叹了口气说道:“这老王寨苗家,跟我们云坡侗家,早年为了山场的事,曾经有过争执,不过后来都说好了,近些年来大家倒也相安无事,这老王寨的婆娘,多有会点乱七八糟的手脚,尤其是有个苗婆子叫花婆婆,是远近有名的童子婆(注:童子婆,侗家把能看到鬼的巫婆叫童子婆),听说极会下蛊,当年老王寨的彭大毛到贵州做事,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她,被下了蛊,只能在那上门,还好那彭大毛口油,不知道怎么说动了这花婆婆,跟他一起回到了老王寨,生了二子二女。这彭大毛已经过世了好多年了,靠这花婆婆,把二子二女拉扯大,这次盛直遇到的姑娘,怕莫是她的女儿。往常只听说她会放蛊,却也没见谁中她的蛊过,今天这杨盛直,八成是她家的手脚。”众人听昌龙这一说起花婆婆,便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说那花婆婆自打彭大毛死了,一个妇道人家,在老王寨竟然无人敢惹,人人都惧她三分,威望很高,肯定是有点门路的。

杨恭仔细的看着盛直身上的伤和鼓起来的肚子,见那肚子鼓得青筋都一条条显出来了,说道:“以前只听说苗家的虫蛊毒,今天算是见到了,这虫蛊有个麻烦,就是不知道对方是用的什么毒虫养的蛊,我现在可以把它封住,让它暂时不发作,这三天之内,得想办法找到放蛊人来解救才行,要不然,就麻烦了。”那盛直听得只在那哀求杨恭,杨恭一边安慰他,一边叫人找来一个大木桶,烧上热水,然后他自己便上山去了。

约莫个把个时辰,杨恭便从山上回来,带来一大把叶叶草草的,放在桶里,加上热水泡着,再把杨盛直整个人都泡进去 ,然后再把杨盛直的房间四壁上都贴了符咒,也真是奇怪,那符咒一贴,蟑螂便不进那房间去叮盛直了。

这杨恭却带着秀武,俩人翻过坡来,顺着岩溪来到老王寨边,已经是申牌时分。还没进寨,便听得寨里一阵鞭炮和唢呐声,一打听,巧了,正是花婆婆家在嫁姑娘,嫁的就是彭月兰的姐姐彭桂兰,嫁的地方叫桐子湾,隔杨恭他们那还很近,正在摆着流水席请客呢。一阵阵酒歌声从木屋里传来,这秀武就捅了捅杨恭说:“弟兄,你来一段山歌,弄不好我们还可以混餐酒喝咧!”杨恭正愁没好由头进花婆婆家,听秀武一说正中下怀,两人来到花婆婆屋外十来丈处,杨恭便开口唱道:“老王寨上喜鹊飞,寨里有凤要出闺,过路客人恰相遇,空手撂脚只得唱首山歌贺一回。”

杨恭这一唱,花婆婆家主客都听到了,那花婆婆家大媳妇便走到大门前唱道:“请坐客,不得板凳坐木叶,不得木叶咯坐细草,细草咯开花闹热热!”

这歌一唱,杨恭俩人便知道寨里人的欢迎他们进去了,不过可不能就那么直接进去,还得回首歌客气客气,那杨恭便接着唱道:“谢主家,主家吹起金唢呐,唢呐一响万事旺,就象三春满地花。”

这一来一往相互恭贺,那杨恭做事乖巧,不仅唱歌,还封了个利市,花婆婆家人不由大喜,便把杨恭二人请到堂屋坐下喝酒,杨恭虽在那喝酒,心下却是着急,这好事堂中人多,大庭广众之下,如何方便开口提那事儿呢?得如何让那花婆婆单独跟自己私下说几句话才好,可是今天好事堂中,个个都忙,哪有那时间。杨恭便跟身边人找个托口,走出堂屋到处转,转到屋右山边,看到一个棚里,几个媳妇正在那烤酒,一阵新酒香飘来,杨恭忽然有了计较,便转身回到堂屋。

老王寨这几个媳妇,正在那架着天锅烤酒,酒走的正雄,突然一下断了,几个媳妇正奇怪,那酒忽然又开始走了,可是接一杯来一喝,哪还是酒,都是水,一点酒味都没,按道理刚放的酒娘子,而且烤的是头锅酒,不应该啊!几个媳妇在那检查天锅、倒甑(一种蒸馏酒用的桶状木制品)没见哪漏气,周围围的纱布、糠麸也都正常,可是就是出水不出酒,几个媳妇不禁慌了手脚,一个便赶忙去告诉花婆婆,那花婆婆听讯,便赶紧过来,看了一会,便拿起一把菜刀,眯着眼睛围着灶台叽里咕噜的转了一圈,转到酒涧(一种木头或者竹子做的物件,烤酒时从倒蒸里流酒出来)边,忽然一刀砍在倒甑上,这一刀砍下去,果然从涧里流出酒来。

几个媳妇看到又出了酒,正在那欢呼,忽然看到那流出来的酒水慢慢的又变小了,过里下,居然滴滴答答的断流了,过了一会又开始出酒,可是出一下又断流,这些媳妇们都没见过这事,不禁傻了眼,抬头看花婆婆时,也皱起了眉头,。喃喃的道:“有高人来了啊,今天来了什么生人没?”其中有一个小媳妇说道:“刚来了两个侗古佬,说是路过寨子遇到好事,唱歌进来的,正在堂屋吃酒呢。”

原来杨恭进屋的时候,这花婆婆正在屋后忙事儿去了,没注意到,这下听说,便叫那小媳妇带着她去看看,来到槽门边往堂屋里一望,正看到杨恭在那喝酒,花婆婆就走过去道:“这是哪里的贵客啊?莫怪我眼睛大咧,一下没认出来!”杨恭听得声音,赶忙回头,却是一眼看到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一个老妇,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材虽矮小,却背直腰挺,颇有威仪,杨恭赶忙站起来说道:“你老人家好!我是小山冲的杨恭,今天来到贵地,恰好遇到这凤凰出林,便来凑个热闹,讨杯酒吃!”旁边早有人说:“这就是今天的主家花婆婆啊,我们都是来吃她女的嫁酒的!”这杨恭听得,心下暗道这花婆婆不算老啊,怎么都叫婆婆呢?当下也无暇细问,赶忙向花婆婆作揖道:“花婆婆你老人家好,久仰你老人家大名,今天有幸得见你老人家,一来就打扰你老人家了。”那花婆婆一听杨恭名字,心里打了个鼓,早听说有一个年轻人叫杨恭的,把十方坪大王爷弄得灰头土脸,前些天又在云坡救了杨驼子,难道就是眼前这年轻人?花婆婆是个老辣人物,当下不动声色,伸手道:“后生崽莫客气,快坐吧,看得出来,后生你是有本事的人啊!今天能到我苗婆子家来,那我们是脸上有光啊,来,我得敬客人一杯。”边上早有人准备杯筷,那花婆婆拿过杯子,拉着杨恭便干了两杯,那花婆婆还不放过,又要劝第三杯,杨恭就有点慌了,这样喝下去,非醉倒在这不可,便极力推辞。那花婆婆说道:“年轻人啊,这杯酒我不是敬你,是跟你讨酒呢?我家那酒坛小,顶不了真龙吸水啊,这一吸就干了!”那杨恭一听,早知道花婆婆说的是什么,杨恭这法,名字就叫“龙吸水”,是专门在别人烤酒时候作弄人的,如果烤酒人不请作法人喝酒,除非你法术比他高强,要不然就怎么也烤不出酒来。杨恭使这法,本来就只想引出花婆婆就行,一见花婆婆来时,就早已经停了法。这下听花婆婆一说,便忙道:“你老人家客气,你家不是酒坛是酒海,千年不干,万年不涸,子子孙孙都喝不完哪!”

双方正在那一个劝一个推,忽然那烤酒的小媳妇中有一个跑来对花婆婆说道:“婆婆,婆婆,出酒了出酒了!”那花婆婆听得,便对杨恭等人道:“各位客先坐坐啊,我去去就来,大家多喝一杯!”客气完毕,花婆婆便和那小媳妇来到烤酒这边,见那酒走得正雄,而且酒比开始烤的时候还好,这还不算,眼见头锅水烤完,大家换二锅水,那酒依旧浓烈,和头锅水一样,几个小媳妇啧啧称奇,都道烤了那么多年酒,第一回见到二锅酒有那么好的。那花婆婆心下雪亮,知道是杨恭还的人情。便把子女都叫到房间,说道:“今天我们屋来了个客,不一般哪,前几天我听人说,十方坪被人放了个五毒五瘟十绝蛊,把大王爷搞得灰头土脸,就是这个杨恭做的,他今天来我们这,放了个'龙吸水’扯我们的酒,我居然破不得他的法,后来又还了我们一缸酒,不晓得他心里是为了哪般呢?我们跟他素不相识,按说来他不至于跟我们有什么过节啊!但他无缘无故的跑我们这来喝酒,如果是顺路遇上,那为什么要放龙吸水呢?你们年轻人,有哪个以前跟他打过交道吗?”家人都说没有,那月兰姑娘是个直脾气,就说道:“娘,把他叫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我去叫。”说完风风火火就跑出去,那花婆婆还来不及叫,已经出了门。

那月兰来到堂屋,杨恭他们也已经吃完饭,正坐在槽门(苗家开口屋,堂屋出来大门两边,有个三尺进身的空间,叫槽门)边大家伙摆门子(摆门子,侗语,意思就是聊天闲话),那月兰来到杨恭身边说道:“这位客,我娘喊你进去坐坐咧!”

杨恭来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当下一边客套一边跟月兰来到房间,那花婆婆见杨恭来了,客气让坐后,说道:“年轻人,婆婆今天有句话想问你,你来婆婆这,是真的顺路呢?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有话就直讲,莫哄婆婆啊!”杨恭见花婆婆问起,赶忙站起来说:“得罪你老人家,我今天来,真是有要事来求你老人家的,我的一个本家,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我们姑娘,现在身中虫蛊,命在旦夕,求你老人家和月兰,看在他是个憨人,饶他一命吧!”花婆婆听说,便转向月兰问道:“莫不是那天你回来讲的那个无赖么?”月兰听得提起,气鼓鼓的道:“怕莫是,那样的坏人,死了倒好!有什么可怜的。”杨恭正想为盛直开脱几句,那花婆婆接过口说道:“年轻人,我花婆婆家子女,在这方圆还是有点规矩,只要别人不欺我,我们肯定不欺人,你那本家欺负我家姑娘,那我家姑娘就是该欺负的?”杨恭起身作揖道:“我晓得是我那本家不对,我们都指责过他了,他就是蠢人,一个老光棍,还请你们多担待,虽然赖皮了些,还好只是些口舌言语,没伤拚姑娘,他现在也吃了大亏了,得到了惩罚,以后会记事了,我在这里代他向你们真心陪礼道歉,这是他砍木挣的一块龙洋,他让我拿给月兰姑娘做赔礼,还求婆婆和姑娘饶了他。”说罢,杨恭从怀里掏出一块龙洋,放在桌上。

花婆婆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龙洋,回过头来对杨恭说:“年轻人,我晓得你今天上了个大礼,也曾听说过你的名头,也见识了你的手段,都是走艺的人,我也就不瞒你,没得错,你那本家是中了我家的蛊,本来你今天帮他来赔礼道歉,按说我该答应你,只是我家那东西,七天不下药,那是神仙都奈不何,算来今天已经是整七天,但你也看到了,今天是我女桂兰出闺的日子,我们哪有时间去给他解蛊呢?”

杨恭听得花婆婆一说,心下大喜,赶忙说道:“难得婆婆宽宏大量,今天是桂兰姐的好日子,我哪敢耽误她的吉时,只是等明天桂兰姐出了阁,方才麻烦你老人家去给他解蛊,他要是挺不过今天,那也是他的命罢!”花婆婆听杨恭这么说,不由奇怪道:“年青人,你怕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如果七天不给他下药,过了七天,神仙都难救他了!”杨恭道:“可是你老人家也说了,今天是桂兰姐的好日子了,脱不开身哪,所以只等明天一早,桂兰姐出了阁,再麻烦你老人家跟我去了 ,我那本家是死是活,看他的命了,只要你老人家答应明早跟我去,我保证没人埋怨你老人家。”那花婆婆听得杨恭这么说,只得答应,心下却是犹疑不决,想着明天我跟你都是去救个死人了,且答应你,只是话已跟你说明,到时候人死了可别怨我。当下跟杨恭客套几句后,便各自忙去了。当晚杨恭便在老王寨住了下来,那桂兰出阁的时辰是定在寅时。从丑时起,桂兰家便响起了哭嫁歌,伙伴唱了母女唱,只听得人人垂泪,到了寅时,便由桂兰的哥哥把她背出门,便跟着婆家接亲的人走了,按习俗,得三日后再回门去了。

且说花婆婆这边,待得把桂兰送出阁,家里人再安顿安顿,早已到了卯时时分,天已大亮,杨恭便再恳求花婆婆同行 ,那花婆婆昨天答应了的,不好推辞,虽然认定盛直是没救了,但没奈何,也只得跟杨恭走一遭。老王寨跟云坡就隔一个山,没多久便到了,那花婆婆一看到盛直,不由吃了一惊,见他泡在桶里,虽然萎靡,但却活得好好的,心下不由得对杨恭暗暗佩服。回头对杨恭说道:“年轻人,我是第一次见着中了我家的药能活过七天的,不错啊不错!”

云坡的人听说花婆婆来给盛直解蛊,都来看热闹,那花婆婆却把所有闲人都赶出了房门,只留杨恭在里面帮手,先是点香烧纸唱咒请师完毕,花婆婆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银针筒,从里面拿出些银针,在盛直的每根手指上插一根,再捏开盛直的嘴,让盛直伸出舌头,再用一根银针插穿过盛直的舌头,那盛直也不觉得疼。插完针,那花婆婆便咿咿呀呀的跳了起来,不一会,盛直的十指尖便冒出一粒黑血,那花婆婆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绣花布囊,从里面挑出些黄黄的药粉,在每粒血上都洒了些,又拿出一粒药丸,放进盛直的嘴里,那盛直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筛抖起来,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冒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那盛直突然嗬嗬嘶吼起来,花婆婆赶紧拔掉他舌上的银针,杨恭两人把盛直扶到马桶边,见他大呕起来,吐出些黑乎乎的东西,极其恶臭,一些肉虫在那里面蠕动着,看得人只恶心,杨恭忍住没吐出来。

那杨盛直吐了一会,终于停了下,人都瘫软了,杨恭把他扶到懒床上躺着。那花婆婆便过来收了银针,还拿出六颗药丸和一些药粉,对杨恭说,这些药丸,每天早上空腹吃一粒,药粉在这指尖滴血的地方抖一些,这几天内,他上吐下泄,都是正常,得把东西都拉出来,过了七天后,他自然就好了。那盛直挣扎着起来向花婆婆拜谢,花婆婆把他斥责了一通,便回老王寨去了。这盛直后来果然连续上吐下泻了七天,开始都是浓黑恶臭的黑东西,里面还有蠕动的虫子,后来便渐渐变淡,肚子也渐渐消退下来,等到了七天后,便不在吐泻,只是人早蔫了,后来回家休息了半把年,才将复过来,此后再不敢偷看女人了。

经过这翻折腾,让杨恭见识了苗家虫蛊,果然是厉害。却不知那花婆婆对自己的虫蛊七天弄不死人,心里更是骇异,此后便劝戒家人,越发轻易不敢下蛊。那虫蛊非常凶险,如果遇到更厉害的人,一个弄不好,就反噬己身,无法医治了。

作者简介:

老农,男,真名姚寒俊,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人,侗族。幼贪玩,学无所成,南下务工。辗转数十年,颇历坎坷。捡些个江湖风雨,组成几个文字,贻笑大方!有新旧体诗歌百余首,散文、短篇小说散见杂志刊物。

(0)

相关推荐

  • 2020-096 婆婆说她好喜欢这两款钩针披肩(附高清详细图解)

    编织 爱编织的婆婆每次看到我直播上课,她就打开手机很认真的,拿上钩针带着线,仔细的跟着视频学习钩织. 老人家八十多了依然有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并且也很爱动手学习,我想这也就是别人总是觉得她的精神状态 ...

  • 电视剧本——《男保姆马文学和她们的故事》第六集

    作 者 简 介: 周喜学1962年10月1日出生黑龙江省青冈县. 1980年入伍,荣立三等功一次. 1982年----1997年在连丰乡搞通讯报道工作16年. 1995年7月1日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党员 ...

  • 方子蝶‖晒晒增肥记

    上      话说陕西丹凤有个文痴名晒晒,人称"榨不干的甘蔗".一来说他勤奋高产,貌似灵感不断榨不干:二来,也是因为他瘦骨临风一把小腰,仿若一根甘蔗游走于山水之间,寄情于文字之上. ...

  • [连载小说] 盅王 第二十五章 凉亭坳上的庙

    盅 王 作者:老农 25 凉亭坳上的庙 却说老龙寨一寨子人,都鸡鸣狗叫声给惊醒了,纷纷披衣起床,看是什么东西捣鬼.那鸡叫了一通,便又都停了,老龙寨人起来看时,哪见什么东西,只见一行打着绿灯笼的人从寨头 ...

  • 原创小说连载: 留守辣妈 第十五章 静好

    女人一生所求,不过 温存 二字 第十五章  静好 话说在红叶谷苏敏说"我爷爷欠你父亲的,我来还",林安茹也坦然接受,管她是还债啊!报恩啊,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想来窃喜. 日子就这样 ...

  • 原创小说连载: 留守辣妈 第二十五章 花瓣

    女人一生所求,不过 温存 二字 第二十五章  花瓣 林安茹急急忙忙来到苏敏家,刚要进门,迎头碰见姑姑:"这么巧,我正要给你送蜂蜜去呢."  林安茹:"苏敏,苏敏怎么了?& ...

  • 《莲花争霸》同名小说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志不清(上)

    南宫剑替自己倒了碗水喝下去,然后呵呵而笑.秋若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好了整天有做不完的事,不像我做什么事都没心情."南宫剑说道:"叶群呢?他不是没事的时候总喜欢陪着你 ...

  • 【长篇自传连载】自叙人生路 | 第十五章 重返机关

    第十五章 重返机关 文/仇叶祥 1989年初,徐自读同志任县供销社主任,把我调回秘书股,并由原来的副股长提升为股长. 重新上任后,人生阅历丰富了,写作功底比以前扎实了,身体早已恢复健康,精神更加饱满, ...

  • 【长篇自传连载】自叙人生路 |第二十五章  驴走深山

    第二十五章  驴走深山 文/仇叶祥 2006年,爬杜鹃山的几位朋友相约,带上山村地图,熟食.美酒.饮用水等,到县境内大山深处游走,这种新兴起的户外运动叫"驴走".这种运动可以呼吸到 ...

  • 《莲花争霸》同名小说第一百三十五章 化身(上)

    秋若兰似乎有点相信了,叶群在临死之际说出杀自己的人是白玉川远比说沈冲将会成为第二个白玉川背叛南宫世家要可信,于是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沈冲继续说道:"我现在怀疑一个人 ...

  • 《莲花争霸》同名小说第一百三十五章 化身(下)

    沈冲先是找路走了,待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又再一次摸到了听涛小筑.这一次,他在听涛小筑的客厅里注意到了四周摆着的曼陀罗花.他当杀手的时候见多识广,知道这种花是大理名种,不过花粉却有麻醉性质,极易让人失去 ...

  • 长篇小说连载|| 情到深处 || 二十五章:期盼(2)

    情到深处 百荷踪影  著   内容简介: 辞职,下海.做生意办公司,开发房地产.公司从第一桶金到小有规模,他们的生活也在悄然地变化.有了钞票保驾护航的日子,原本幸福的家庭生活风雨飘摇,困顿迭生.崔晓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