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时代】/ 任小宁
我的学生时代
任小宁
我就像上帝赐于父母的礼物,在号称“大跃进”的年代,呱呱坠地了。八岁上下,我大约已经是一枚毛头丫头片子,穿着妈妈亲手缝制的新衣服,背着花布书包,高高兴兴地走向了学校。
那时候属于建国初期嘛,教育才起步,学校是先前的爷庙用土墙围起来的,设施简陋,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教室是爷庙的上殿和下殿,上殿是大房,下殿是厢房。
那时是复式教学,一、三年级一个教室,二四年级一个教室。课桌和板凳都是学生从家里搬来的。一个大方桌坐四个学生,条桌坐三个学生。教室后边再没有可摆的课桌凳了,就用炕坯和土坯搭成土台台,坐位是从家里带的小板凳。
我有幸坐了同学的方桌,只从家里搬了个凳子,可能老师知道我是女孩子容易爱美的缘故,让我从来没爬过土台台,也没坐过泥墩墩。
学校就两位老师,交叉代课。上二年级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不谙世事的小学生也被动员参与进去。三四年级同学响应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政治要求,纷纷给老师写大纸报。学校的造反派也给二年级学生每人发一张报纸,让给老师写大纸报。我也不知道写什么,学大同学的样只写了一句话:“某老师,我质问你......”,就没有下文了。算是我人生第一次跟人家学叛逆,造反了。由于全国形成了大批斗大串联,教育界乱了套,学校就停课闹革命,去了学校不上课,弄得人心惶惶。我后来干脆也不去上学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学校开课了,我才又急急忙忙跳跃着走向爷庙改建的学校。
就这样,我在我们村学校读完了小学。后来读初中时就在离我们村三里外的铁佛七年制学校上学。不在学校住宿,当走读生,早饭就是在家里拿个蒸馍去学校吃,没有菜就,就是啃干馍充饥,午饭回家吃。由与营养不良,有时会眼前发黑,妈妈带我去大队医疗站让赤脚医生看了一下,医生说是贫血,就开了点药。吃了两天药就改善了,眼前不再发黑。
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到要升高中了,赶上了推荐上学,这一年,我没有被推荐上。
来年开春,家里就让我大堂哥给学校一个他认识的老师说了一下,就让我去复读了。这一年我努力学习,临了,有幸推荐上高中了。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生活困难,靠父母劳动挣工分养活一家五口人。我们姐弟三个。我是老大,两个弟弟小。作为家中大孩子总想着炜父母分忧解难。暑假里我与我们队里的同龄的伙伴们去南北村石头沟砸石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一天能挣一块钱左右,在高一那年暑假里,和我大弟(他小我两岁)俩人十来天挣了不到20块钱,觉得非常有价值,是很不错的收入,就够我们姐弟三个人下学期的报名费了。
到现在我想起暑假砸石头的事情,心里蛮有感概的。每天砸完石头,过称秤往石头堆上抬,我的腿都发软。我和我大弟往上抬,脚下一滑,他就发脾气。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力气了。砸石头,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发,就带点干粮和一瓶水,要坚持一天,到下午又饥又渴。砸石头的事,尽管我们姐弟能去做,但要承受中午的烈日暴晒,我被炙热阳光晒得几天都流鼻血了。后来回家我对妈妈说不想去砸石头了,随后就与妈妈调换,妈妈和大弟去了,我替我妈在生产队上工。
在上高中时,我与同学们有相同的经历。响应毛主席“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伟大号召,学校组织学生去吴店瓦子岗种地,步行几十里去峰阳五峰山栽树,给祝家堡生产队拔菜子苗,给阳峪二队拉粪,给学校翻修房子上房揭瓦,打围墙,学校把学生学习就没当回事,这是一代人的不幸啊!
高二那年暑假里,就是1976年,我替我妈去杨家河修水库,上了两个班,晚上就发生了地震(唐山地震波及)。这两个班把我上得胆战心惊。上班时要从两条椽搭的桥上走过,桥下面水流湍急,是杨家河以前安装水磨子的地方。我低头看见了河水,就不敢走了,我走到中间就蹲下身子,手脚并用才爬过去。过那临设桥的时候很恐惧,不得慢悠悠,后面的人还在排队等候着走过。我既怕又着急,觉得碍着别人很难为情,只好硬着头皮就这样过去。下班时还得这样过。
9月9日毛主席他老人家逝世了,在杨家河指挥部所有人去开了个追悼会。在追悼会现场,大部分人都哭了,我也不例外。
因为天下雨,就不上班了,上工的人在山坡上的宿舍窑洞里,我给大家讲故事,以打发消散的时间。比我们年龄大的妇女有的拉鞋底,有的拉鞋垫。她们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听我讲故事,都很开心。就这样过了几天,因为我堂哥结婚,等到雨小了点,我就和几个姐妹回家了。回家途中,我身上披个床单,走杨家河的山坡小道上,一路摔了无数次j跤。回到家就和兵马俑差不多,走到家里,我妈就拿大妈家的大铁盆打了一盆水,让我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使我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和伟大的母爱。
暑假结束了。我就继续回到学校,总阴错阳差没有好好学习。准备苦读一番,谁知道又是下大雨又是余震,老师在学校院子里搭了防震篷。我们就每天回家住,第二天早上再回学校上课,学校上课也断断续续,学生也趁机逃课旷课,根本没有学到什么知识,特别是数理化,等于白搭,就这样胡里胡涂混到期终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以后,与同学们一样,回到广阔天地农村,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过起了和父背同样的生活,默默地承受着我们这一代人不公平的人生命运。
作者简介:任小宁,陕西省咸阳市乾县阳峪镇任家洼村人,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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