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老照片】-1万-2829-北洋军阀互相斗争,背后发生了哪些明争暗斗经典故事?
1916年6月6日,只做了短短83天皇帝的袁世凯郁郁而终撒手人寰。他这一走就留下了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谁来当这下一任大总统。不得不说,当时觊觎大总统的位子的人很多,其中一位就是段祺瑞。
事实上,当时他已经连续七年担任国民政府陆军总长一职了,可以说是牢牢把持了北洋军队的实权,俨然成为了北洋系军阀袁世凯之后的二号人物。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实力来说,段祺瑞都是下一任总统的不二人选。
而段祺瑞自己恰巧也有这个意愿,那不就是瞌睡碰到了枕头正正好。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段祺瑞想象当中的那么顺当的发展。他并没有当上大总统,最后甚至还主动把宝座拱手让与他人。
据说袁世凯自知时日无多,对于总统继任人选一事,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在一张纸上写下了继承人的名字,并把这张纸密封在了一个锦盒之中。等他一死,众人便取出纸条。只见上头写着三个人名段祺瑞、徐世昌、黎元洪。一看这上面有自己的名字,段祺瑞心里笑开了花。老袁很地道,心里有我,这一下算是稳了。可是谁能想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同为候选人的徐世昌出来搞事情。
徐世昌不是想争这个总统,恰恰相反,他一点都不想当总统。虽然只是一个三选一的选择题,但是到底谁来当这个总统,在北方的北洋军阀和南方的革命党之中,还是爆发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双方是僵持不下,谁也不知道应该选谁。在这个档口也不知道谁多了句嘴,在这个时候问了问徐世昌的想法。老徐这事你怎么看?
徐世昌沉默片刻之后说了一句,把段祺瑞气的吐血的话,按照约法应当由副总统黎元洪继任大总统之位。这么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怼得没话说了,按章办事合情合理还有谁有意见啊?段祺瑞一看,大家都没话说了,知道自己这下没戏。紧接着徐世昌的话茬,赶忙表态同意举双手赞成。
1916年6月7日,黎元洪正式宣誓就职中华民国大总统。身为江苏督军的冯国璋出任副总统。段祺瑞出任内阁总理兼陆军总长。段祺瑞鬼着呢,别以为明面上他好像输了排在第三位。他出任的是总理兼陆军总长,政权军权一把抓。如果真的认为老段是因为一句话就把大总统之位拱手让给黎元洪,他之所以肯让给黎元洪,有两点考虑。
第一是当时除了段祺瑞自己,北洋军阀之中想要争夺总统位子的人太多了,比如说冯国璋,如果说自己贸贸然强硬的要求当总统,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第二是黎元洪本人手无寸铁而且性格优柔,他还有个外号叫做“黎菩萨”手段肯定不强硬。
老段就想着,干脆就让黎元洪当总统做自己的靶心。他躲在后面暗暗操作一切,做一个幕后大boss也挺好。老段想的倒是挺好,事实上黎元洪虽然性格软弱,但是绝对不愿意当一个傀儡总统。
很快这两个人组班子没多久,就爆发了一次大的矛盾。矛盾的核心是围绕段祺瑞的心腹爱将徐树铮展开的,据说段祺瑞当上国务总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任命徐树铮做自己的秘书长。段祺瑞没有想到自己当上国务总理后,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被大总统黎元洪给拒绝了。黎元洪为什么要坚决反对呢?难道是诚心要搞事情嘛啊?其实黎元洪反对还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黎元洪跟徐树有仇,1913年12月的一天,武汉汉口码头鼓乐喧天,气氛热闹隆重。当时还是副总统的黎元洪,正在给前来考察的陆军总长段祺瑞送行。就在两个人挥手告别的时候,徐树铮猛地蹿到黎元洪身边,拔出手枪顶在了黎元洪的腰间。冷冷地说道,请黎副总统随我们一起到北京就职。其实这都是袁世凯的意思,作为武昌起义的功臣,又是副总统。
当时的黎元洪,一直地拥兵自重长期盘踞在武汉,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远在天边的袁大总统哪里放得下心。为了架空黎元洪,袁世凯就派段祺瑞以考察的名义去一趟武汉,想点办法把黎带到北京来控制起来。
黎元洪在徐树铮的威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武汉,从此彻底失掉了自己的地盘和军权。后来秋后算账,黎元洪自然而然地就把这笔账算到了徐树铮的头上,主要是因为那些个大头暂时动不了,你这个小萝卜头先背这个锅吧。现在手握大总统印巴子的黎元洪怎么会同意徐树铮的任命呢?可是段祺瑞根本就不管这些,他这个人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他老段的话,黎元洪不买账,这让他十分气愤当即破口大骂。一个傀儡总统还敢这么嚣张,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段祺瑞当时气势汹汹地找到黎元洪,拍着桌子跟黎元洪叫嚣道。黎元洪我劝你还是答应,如果您要是实在不同意,段某我也不勉强,但你也知道徐树铮是个什么人。如果他要是知道您从中作梗的话,他那个小暴脾气上来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此话一出口,黎元洪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三年前汉口码头那一幕,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结果可想而知,黎元洪确实是性格软弱,哪还有什么反对意见,立马就盖章签字了,这便是黎元洪与段祺瑞的第一次交锋。段祺瑞以威胁的手段是小胜一局,很快黎元洪就想办法扳回了一城。
没过多久黎元洪就撤掉了徐树铮的职,据说徐树铮上位之后,压根就没把黎元洪这个大总统放在眼里。那个时候,所有出自国务院的行政文书,在下发之前都必须加盖一道总统印章方能够生效颁布。为了这道章,身为总理秘书长徐树铮,每隔几天都得抱着一大摞文件去找黎元洪。而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一见面就掐。
黎元洪每当过问一些文件内容的时候,徐树铮都显得极其地不耐烦。徐树铮的目中无人让黎元洪大为窝火,更让黎元洪不爽的还在后面。要说这个徐树铮有些手段,他拉拢了一些国会议员来投票恢复《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将民国的政体正式从总统制改变成了内阁制。相当一部分权力是名正言顺地从总统府转移到了国务院。这让黎元洪大总统的权力大大的削弱了。而段祺瑞总理的身份却水涨船高,不是一把手胜似一把手。
段祺瑞有徐树铮,黎元洪也有自己的心腹爱将,而且他还有俩。一位是时任总统府秘书长的丁世铎,另外一位的是当时的总统府内务部长孙洪伊。黎元洪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黎元洪便如法炮制,让丁世铎搞出了一个新法案,内容是主张大总统对国务院要有管理权。这一下又削弱了段祺瑞的权利,这是黎元洪派自己的左护法,暗地里迂回使书的第一招。既然说是第一招,黎元洪当然还有第二招第三招。他还有孙洪伊这个右护法呢。黎元洪给他安排的人设就一个字叫做“刚”。
为了打压段祺瑞和徐树铮的嚣张气焰,孙洪伊多次在国会会议上与徐树铮正面“刚”当众拍着桌子指责徐树铮的不是。像是什么对大总统不敬,办事不给力等等。把徐树铮气得几次中途离场,这就是黎元洪的第二招正面战场正面“刚”。这两招是一明一暗一刚一柔,瞬间把段祺瑞和徐树铮治得死死的了。
老段什么人?外号段老虎的人,手段强硬性格霸道,那是在民国军阀里面出了名。据说段祺瑞当即草拟了孙洪伊和丁世铎的免职文件,直接就去总统府找黎元洪盖章。可是事已至此,黎元洪肯定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认怂退让,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刚到底。一看黎元洪怎么都不肯盖章,段祺瑞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这招不好使,那就换一招。四个字以退为进。
据说段祺瑞气冲冲地跑进黎元洪的办公室,一见面就放下了一句狠话。如果总统不肯罢免孙洪伊和丁世铎的职务,那就罢免我吧。一听这话,黎元洪真慌了。其实他心中明白段祺瑞并不是要真的辞职,他他就是威胁。
当时北京政府几乎所有主要部门领导都是北洋系的人,他们都只听北洋大佬段祺瑞的命令。如果段祺瑞走了,北洋政府肯定是立马瘫痪了,黎元洪这个大总统只怕是做不长久。段祺瑞是绝对不能走的。黎元洪明知段祺瑞玩的什么把戏,可是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认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不过这一次,黎元洪也没有完全认输。他接着段祺瑞的话茬说道,罢免孙洪伊和丁世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国务院也得把徐树铮辞了。
一听这话,段祺瑞的小暴脾气当即就给点炸了。他拍案而起,怒视着黎元洪。可是谁知道黎元洪也不肯退让,同样也把桌子一拍,两只眼睛是死死盯着段祺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多多少少有点出乎段祺瑞的预料,如果再硬碰硬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老段自己也有点后悔了,可是如今是啊怎么收场?
这个时候有人给段祺瑞出了个主意,搬救兵徐世昌。为什么找他?第一,徐志昌在北洋军阀里是老大哥了,他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第二徐世昌没什么本事,唯独一点比较出众,就是拉关系交朋友。因此他为人处事方面比较圆滑,跟段祺瑞和黎元洪又都没什么矛盾,适合当这个中间人。
段祺瑞这个救兵,还真是搬对了。徐世昌一听此事,倒也是个热心肠,赶忙就过来调节。徐世昌还真是谁也不得罪,各打五十大板,把徐树铮、孙洪伊、丁世铎三个人同时罢免了。第二次交锋,段祺瑞和黎元洪算是打了个平手,双方折损大将之后也都各有所收敛。府院之间换来了短暂的安宁。不过就是表面和平了,实际上这两个人心里可都憋着坏。找准一个机会就要放大招。果然没过多久,新一轮的交锋又开始。
1917年3月4日,这一天段祺瑞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喽啰,来到总统府请黎元洪在两份文件上盖章。作为老对手的黎元洪更是心知肚明。尽管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是看到段祺瑞拿来的文件之后,黎元洪还是怒不可遏大发雷霆。这两份文件,一份是段祺瑞内阁班子拟定的《对德断交书》,另一份则是《加入协约国条件节略》。
1917年3月,轰轰烈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打了三年多了。此时英法协约逐渐占据上风,而德奥同盟的则败象渐显,就在胜利的天平已经逐渐倾斜的时候,一些投机分子,比如说美国、日本纷纷落井下石,宣布加入到协约国阵营。一看这样的场景,段祺瑞也想趁机捡一波便宜。于是他主张加入协约国阵营。这两份文件其实就相当于对德奥宣战书了。
而在黎元洪看来,段祺瑞你这哪里是去捡便宜,这完全是当炮灰。一战爆发跟中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贸然宣布参战,这不是师出无名遭人诟病授人以柄,虽然此时英法协约赢面上,看上去更大一些,但是战场上的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准的。胜负尚未可知,万一站错了边,那不就尴尬了。这就是黎元洪的内心戏。因而在是否参战的问题上,这两个政见不同的人又一次爆发了尖锐的矛盾。
关于第三次交锋,在《民国八大总统》一书中,这样描绘道。1917年3月3日,段祺瑞主持国务会议,正式通过了对德绝交案。3月4日,段祺瑞率领全体内阁至总统府,请黎元洪盖章,黎元洪拒绝,段祺瑞故伎重演,以辞职相要挟,弃职离京。这个老段倒是也没有什么新鲜招,面对段祺瑞的二度辞职,黎元洪什么态度呢?黎元洪当时那叫一个心动,他是真想答应好走不送,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没法说出自己的真心话,都到嘴边生生咽下。
其实黎元洪私下里早就偷偷地找过几个人,希望他们能够代理总理的位置,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得罪段祺瑞,下这个烫手的山芋。黎元洪只好咬牙切齿违心地又向段祺瑞妥协了,并且承诺把外交权全部交由他一人做主。本来到这段,祺瑞可谓是全面胜利了,可是人就怕膨胀就怕飘。这一飘就容易把自己作死。
黎元洪盖了章,又搞定了各省督军。段祺瑞想要参战的目标,还差最后一步就要实现了,那就是在接下来的国会会议上投票通过决议。可是让段祺瑞没有想到的是,当时中国政局三大势力之一的国会,在参战一事上却跟老黎同一个想法。这样一来,段祺瑞费了老鼻子劲,想要促成的参战一事恐怕就要打水漂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临门一脚了,段祺瑞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很快他又出招了,只不过这一次使的却是一记歪招。
就在国会投票的前两天,北京城内出现了很多自称公民代表的人,他们拿着各色小旗子堵在了国会门口,强烈要求对德宣战。这些人当然不是良好市民,而是段祺瑞拉来的一些军警和地痞流氓当了一回群演。段祺瑞亲自导演的这场大戏,原本剧情很简单,就是依靠“群众”的力量向国会议员施压,迫使他们通过决议,可是剧情却没有向段祺瑞想象当中那样推进。这些演员,他们自己加戏了。
1917年5月4日下午4点,议员们一个个进入了会场。公民团强发支持对德宣战的传单给议员们,谁要是不接或者迟接的就拳打脚踢。不仅如此,等所有的议员进场之后,公民团的人围住了国会所在地,声称如果不通过法案,就不让议员出门。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晚上7点半,此时的议员们是又气又累又饿。在这个时候,幕后导演段祺瑞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闪亮登场了。只见公民团立刻空出了一个特别通,段祺瑞面带微笑挥舞双手,那个架势就跟大明星走红地毯似的。
可是谁知道,这时候出意外了。也不知道从哪里闯出一些闹事的人,直接冲进了会场。而议员们害怕了,又全部冲向了段祺瑞,于是乎就形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奇葩景象。公民围困议员于会场,叫嚣着要打议员,议员则围住段祺瑞嚷嚷着要揍总理。总之,场面是一度很失控,这么精彩的事情当然也引来了不少的媒体的大肆报道。
公民团事件一公布出来,舆论是一片哗然,各界人士纷纷将矛头指向段祺瑞。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黎元洪当然不甘心,只是当一个吃瓜群众?黎元洪抓紧时间搞出了一件大事情。1917年5月23日,黎大总统借着此事发难,最终撸掉了段祺瑞的一切职务。如果不是段祺瑞花样作死,哪有黎元洪渔翁得利的便宜事,这一次府院之争就这么剧终了?接下来还有反转。
毛主席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被免职之后,段祺瑞赶紧跑回了自己的老巢天津,操纵督军团成立了一个各省军务总参谋处,紧接着又凭着自己多年的人脉关系,唆使河南、浙江、山东、福建等七省宣布独立,组成了一个复仇者联盟,准备北上讨伐黎元洪。
面对段祺瑞的卷土重来,黎元洪倒是也不慌,因为此时的他也有一位军阀“力挺”他。段祺瑞扛起讨伐大旗之后没多久,辫帅张勋突然给黎元洪发来的一份电报,提出他愿意带着军队赶来北京调解黎段之间的矛盾。这不是雪中送炭吗?孤立无援的黎元洪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赶紧回了一封电报,说老张你快来吧。可是黎元洪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请来的这尊不是救星,而是瘟神。
几天之后,张勋果然带领人马浩浩荡荡杀到了北京城。只不过他的火力不是对准了段祺瑞,而是朝着黎元洪,张勋要求黎元洪三天之内必须解散国会,否则不负调停之责。一听这个话,黎元洪五雷轰顶,此时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张勋此次进京那是狼子野心。此时兵临城下,黎元洪再也无法反击能力,只能答应张勋的要求。
1917年7月1日,在张勋等人的拥戴之下,年仅12岁的大清末代皇帝溥仪宣布复辟。民国六年改为宣统九年。张勋则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的身份,给自己封了一个首席议政大臣兼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还加赐紫禁城骑马。不过俗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张勋洋洋得意之时,段祺瑞誓师起兵讨伐张勋。实力平平的张勋部队不堪一击,很快就一败涂地,张勋本人则灰溜溜地逃到了荷兰使馆避难。这场复辟大戏成为了一场众人嘲笑的荒唐闹剧草草收场。
黎元洪因为此事觉得太过丢脸,宣布永久退出政坛,而段祺瑞在一片再造共和的赞扬声中,雄纠纠气昂昂回到了北京,复任国务总理。黎段之间这场权力之争胜负已分。还是段祺瑞运气好,如果不是黎元洪一时出了昏招犯糊涂,错信了张勋也不会把自己原本一手好牌给打得稀烂,如果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其实张勋进京复辟一事,段祺瑞早就知道了。原来在进京之前,张勋特地请来了各省督军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的内容的就是谈复辟一事。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参加会议的有段祺瑞那位小老弟徐树铮。
张勋真要复辟的话,作为北洋系老大哥段祺瑞的意见他不能不重视。而让张勋意外的是,段祺瑞不仅派自己的心腹参会了,徐树铮还积极发言表示支持复辟行动,这让原本信心不足底气不够的张勋,突然就有了底气。随后张勋便启动了自己的大计。
而在抵达北京之前,张勋还特意在天津下了车,为的就是与段祺瑞见上一面,再一次询问他关于复辟的态度。两人见面之后,段祺瑞就开始切换了演员模式,一会儿拍着桌子大骂黎贼专权误国,一会儿要拍着胸脯表示力挺张勋进京驱离为国除害。在段祺瑞一通实力飙戏之后,张勋信心满满,火速挺进北京城。段祺瑞的胜利根本不是运气,而是实力在线。只不过这种实力也挺让人不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