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雪，陕北丑男要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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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 信

你好吗？
我用2018年的枯枝衰叶
开始写一封信
给自己，这个绝对的傻瓜
这个肥胖的赶路者
在春天，在一片桃林里
你大声吟咏，有一只左耳
倾听，桃花一样应允
原谅了你。哦，一回头
蝉声四伏，在人世的缓慢里
你行走并赤脚
踩在石头的心跳上
满山的石头，它们站直
犹如旗幡
没有一片叶子不懂死亡
没有一棵秋果，可以复生
它们在一颗钉子里相遇
点燃火把。这时，你一个人
走向辽阔的火，坚定
你抱着竖琴，摇晃满天繁星
有一颗会掉下来，像你
缺失的牙龈
你好吗？转眼风细河瘦
一场大雪苏醒
它们落在寻常的细微外
它们将最后的水烧热
给翅膀下的尘土
这时你仰面，长啸
像一个故人，抽出佩剑
你只是感到光
涌动，血液一样浸淫
你好吗？如此问侯
我在年底前托付于邮差
邮筒，一列绿皮火车

收到了，请回信

外 面

有朋友在圈子里问
外面下雪了吗
她打探的这个消息
我也想知道
这个冬天慢慢打开
先是叶子纷落
先是山空鸟尽
没有更好的方式
接近真实
如果外面即将下一场雪
如果外面正在下一场雪
这和我们有关
在失去也在获得
我们将走上一条新路
正通向
无数个心灵

倾 诉

我要说的，是我爱
下面的卖炭者，他们距炉灶
越来越远，他们脸上的黑
需要去印证

我要说，这么远的探望
要有多久的冲动，你踩踩
这松软的告别，这
轻轻地应答

我要说，我一定要回到
那寒枝落叶的故乡
我要尽量
让自己干净

伟大的雪

父亲头顶大雪
进入老年，雪越下越大
他越来越像雪人

究竟下过几场，已无可计数
每一场，都让他颤抖
从风口突围

他试图降服，让雪
落入手掌，他要捧着
走出一座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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