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河北邢台·冯兵绪 ‖ 小小酸枣情思长

文/冯兵绪

“七月十五花红枣”，时序刚要到农历七月十五，网上遍布是采摘酸枣的视频，村微信群里也传出四块钱一斤。不少村里人，纷纷上山采摘还发青酸枣去了。不少人每天都可以卖二百块钱，满是得意和兴奋。

多年来，没人再理会酸枣。村里大片的酸枣林被砍去，取而代之是栗树。如今这酸枣身价一路飙升，惹人又钟情起酸枣来。

看着那酸枣，瞬间就又勾起了小时候摘酸枣的快乐与甜蜜的回忆，但要比起现在卖钱还惬意，那时候最大的的满足就是填饱肚子。

农历八月秋风飒飒，山坡披黄挂绿又带红，特别是惹人的酸枣挂满了枝头，那才叫个美啊！漫山遍野的酸枣林青枝绿叶红点缀，就像新媳妇羞红了脸。满树满枝密密麻麻，星星闪闪般似颗颗红玛瑙悬挂在绿叶相间的枝头。

那时候酸枣是伙伴们最爱。一进农历七月，每到星期天，我和虎子、林子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到西沟圪针洼、窑沿儿券门下的枣树林子里去查看酸枣。

哪树最先红，哪树红得晚？哪树是磨盘枣，哪树是奶奶头？哪树枣甜，哪树酸，哪树酸酸甜甜？我们可是了如指掌，互相传递着最早发现酸枣变化的信息。

我们这里的酸枣树还叫作酸枣圪针，浑身满是尖刺。根系发达，生命力顽强，就像我们这些跑山的野孩子。无论平地陡坡、河沟石乱堆、悬崖峭壁都能牢牢扎根，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那时候村里有规定，谁也不能随便往家里采摘，会统一开坡拾酸枣的，但可以在酸枣林里随便吃。等到了农历八月，我们就放了秋假。

就着到地里拾柴，可以去查看惦记的酸枣，谁能最先摘到红绿相间的酸枣，就成了大家羡慕而又开心的事情。

伙伴们一路嬉戏打闹，一路紧走小跑，穿着不怕硌脚的布鞋，顺着蜿蜒崎岖的羊肠小路，不是窑沿儿，就是西沟，要不就是大岩洞。

清爽的秋风徐徐吹来，温柔的似母亲的手；呼啦啦的黄叶飒飒落下，轻轻踏上去软绵绵的如地毯。

远处的山坡上，羊群在草丛中忽隐忽现，咩咩地欢叫着，嬉戏着。放羊人清脆的吆喝声，在山间回荡，又传得很远很远。

我们来到酸枣林，四下分散，钻进林里去寻找自己钟爱的酸枣。此时，片连片、株挨株的酸枣棵，青红相间的酸枣镶嵌在翠绿枝间，煞是惹人喜爱。

每个人选中自己喜欢的酸枣，一手拽住枝条，一手小心摘起来，不停地放进嘴里。咬一口，满嘴生津，酸中带甜。大家边吃边摘，边摘边吃，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说笑声在山间荡漾。

到中秋节酸枣完全成熟后，村里才开放酸枣坡，允许村人上坡拾酸枣了。天刚蒙蒙亮，村干部在房顶上大声吆喝：“今儿个开酸枣坡喽，上坡拾酸枣啦——”那长长的吆喝声在寂静的山村上空盘旋着。

于是，家家门声响，人人㧟篮拿袋扛竿子，纷纷上坡去了。顿时，东沟西坡、南洼北岗，到处是拾酸枣的男男女女。

这不是一个好干的活儿，要挑好一枝最稠的，左手要拽稳枝条，右手下手要快而准。稍不留心，枝上的圪针就毫不留情地扎破手指，顿时，鲜血一下子就流出来。就这也顾不上疼痛，随手捏一颗羊粪蛋碾碎，摁在流血的地方，再撕下一根布条，缠住伤口，又继续摘起来。

聪明的人家，把拿来的被单子铺在树下，挥动竿子到树上捶打，那酸枣就哗啦啦落下来。这样又快又省力，用不了捶打几棵树，就弄满满一大布袋。我跟着小脚姥姥，常常落在别人的后边。

但我们不急不燥，在别人抢过头茬的酸枣树下，耐心采摘捡拾，半天功夫，我们也能捡拾差不多一袋子。于是接连几天，一袋又一袋的酸枣扛回了家中。

于是家里的篮子、袋子、篓子里到处都是酸枣。望着花花绿绿的酸枣，心中满是快乐。邻居大娘们互相打问着拾回多少酸枣，传递着冯大娘在圪针洼发了财，王嫂子在大岩洞一天没回来，拾了两大袋……

这些酸枣可以卖多少枣仁儿，磨多少酸枣面，想想都笑在心里啊！

如今山依旧，枝头的枣依旧红彤彤。山里人又开始采摘酸枣了，但与那时候捡拾酸枣的心情断然不同。当年采摘酸枣的一幕幕，那代人永远不会忘记……

注：图片与文字无关！

部分图片选自邢台市信都区寺北坡老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