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 益 翰 墨 世 代 情

笔者题书对联献学校,现悬挂在报吿厅门外墙

 广 益 翰 墨 世 代 情
                                          曹 庞 沛

每天,太阳总是新的。清晨,当我一推开窗户,文峰塔便映入眼帘。触景生情,我常被那萦绕古塔的云烟锁神,冥冥中浮想联翩,可谓:无数流云奔眼底,几多往事涌心头。

据考:古塔在外国,有连接天界、地界、地下界寓意,通天之象征,在中国,则有不尽的镇妖传说,图腾为尘世天堂的中心。然而建于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的这座文峰塔,便更多的是使巴国“益增杰气”,凸现出显赫的“人文渊薮”之意。

它矗立在广益校园,名符其实“文”气十足的巅“峰”,写照着“登高自卑”的训言。彼此的涵盖相得益彰、互为辉映,又紧密地融合一体;其宽博、厚重寓意的人文场景形成全国唯一之处,独领风骚。

我的母亲王德懿:出生在南山之麓、长江之滨的弹子石。高曾祖父王信文,早年加入巴人“以盐立国”的队伍,创“万茂正”盐号,取名“慎德堂”,遂成为中国近代第一批民族资本家;百岁寿星、五代同堂、满门兴旺、享誉川东,富甲一方。

这些家族的声望冠名了20世纪中国西部唯一租界地、重庆开埠史的地域标志——王家沱。第三代老大的孙辈有18男、17女,老二的孙辈有14男、21女。他们读书、成长,以及通婚结缘于重庆众多的豪门望族、名流贤达,后繁衍子女,与上个世纪同行,均受教于广益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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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王德峻我亲舅--全市初中毕业会考甲等第一名获奖“蔚为高材”

我的舅舅王德峻:似乎相称广益中学历史上“文生”的一个代表。他是王家沱王氏第四代九男二女“老九”门第的大公子,20年代末就读于初九班,1932年全市初中毕业会考甲等第一名,受到当时21军军长刘湘亲自参加、教考委员会副委员长甘绩镛的颁奖——全纯银铸盾、红橙木座牌,上刻“蔚为高材”四字铭文,以及古式线装孔孟书籍、辞海等数套,并敲锣打鼓伴轿子抬送到家,戏称中了“状元”,名扬戚族邻里。他高中去了上海,就读于大同大学附中,1936年与我母亲同时考入“东方最高学府”、“江南才子的摇篮”——上海交通大学,成为该校历史上最早的一对亲胞兄妹大学生,国家首届最高科技奖吴文俊院士的同级同学,“电脑大王”王安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又远渡重洋,赴美国普度大学深造,学成归国,任总工程师,为发展电力、科技事业报效祖国,终有成就。其女与女之女还和我的母亲构成上海交大30年代、60年代、90年代唯一的三代女性同堂殊荣,代表校史中典型的继往开来之校友(上海交大校报曾作报道),为巴渝学子在中国教育历史上争得了光荣。

我的姨父程君礼:似乎相称广益中学历史上“武生”的一个代表。他是川江航运一个著名水手的儿子,就读于初20班,校“海燕级”足球队的队员。教练是刘老师,队员有初13班梁贞孝、赵家龄,初15班王光福、初19班吴精华等共11名。见证了学校管理严格、教学认真,特别是文体并重——德、智、体、音、美五育共进齐发的盛况。为“不会踢足球的学生就不是广益的学生”、“广益足球是西南足球的发源地”,这传世口碑,献上了青春的热力。

特别是1942年,他考上复旦大学就读在一年时便投笔从戎,奔赴中印缅战区,先后担任昆明西郊巫家坝飞机场美军招待所、自己亲建的阳宗海美军高级疗养所中校所长,直接接待、安排、服务于二战时期威震长空的美国盟军“飞虎队”,成为赫赫名将陈纳德亲密的“后勤官”,深受赏识。陈将军曾以亲手签名照片相赠,解放后姨爹在自家客厅挂了几十年。当年广益中学杨芳龄校长在重庆见到宋庆龄女士时,还专门讲到此事。他说:“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一个学生叫程君礼,现正在昆明前线给陈纳德将军当后勤官,保家卫国。”以作为学校的一种荣耀。为此,姨父在2005年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复旦大学100年华诞盛典时,被各新闻媒体报道,还列入复旦大学二战著名的三个老兵代表(作为服务代表)之一,与东京审判大法官梅汝璈教授和同级、同龄战地记者代表吕德润(原国务院参事室副主任)、参战代表曹越华(教授级翻译家)共同编进《复旦大学100年100版特刊》两大专版,为复旦大学在二战时期谱写了中国高教史上一段辉煌的篇章。

改革开放后,1984年早已退休的姨父又汇同李季唐、欧阳堂、徐敦模、王光福、杨伯庸等30年代老校友一起,积极倡导、筹建校友会,同时为校史研究等各方面与学校架起一座联系的桥梁。他们热情地征集校友名单、组织校友聚会、参加校友活动,故姨父长期担任校友会理事,发挥余热直至生命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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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益中学是30年代重庆的教育圣殿,那时世有“大多数男子读广益、求精,女子读巴女中、二女师”之说,因而,我们许多亲亲戚戚便成为广益的学生。百年历史已经过去,教育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人;正是如此,我们与广益之情能贯四代同堂,所有沾血缘姻亲的弟子加起来,完全可组合成一个班以上。

第一代要追溯到辛亥革命烈士、“革命军中马前卒”邹容,他是上世纪初年旧制第一班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包括担任过校董事长的杨国屏)之一,为我姻公童子钧的表弟。当年他去日本留学的盘缠资助,以及回国被清朝牢狱关押的探望送饭,最终英勇就义的后事处理,都受到童子钧的照理。前几年清明节,我受一群志愿者和少年儿童之邀,专程靓拜,并将花圈与自己撰著、书写的祭联一幅:“常奠先驱,推翻帝制马前卒;永垂后范,创立共和座上骑”献于纪念碑前,第二天《重庆商报》对此作了专门报道。

第二代除上述我的亲舅舅、姨父外,就是旧制最后一期18班的六舅舅王化行(家名王德辉),1936年为创立第一代校友同学会36人筹备组成员。抗战时期,他任民生轮船公司宜昌分公司经理,亲自坐镇“三斗坪”,辅助卢作孚先生指挥、并具体实施“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又任台湾基隆分公司经理,在解放初,遵照卢作孚的指示,力克国民党的千难万阻,亲率船队胜利回归大陆,成为民生轮船公司一段流传、唱响至今的史话。

表叔刘文楷:我的七姨妈嫁给他的大哥刘志君,十二姨妈嫁给他的二哥刘仲衡(原南岸区工商联主委)。他是初17班学生,中共巴县第一个支部创建人之一,曾担任过广益校友会会长。当年让自己的家业产地——黄桷垭牛奶场成为中共地下党的联络点,为新中国的革命事业作出了贡献。

第三代我的妻子瞿德兰:高79级,当年学校文娱活跃积极分子,校宣队舞蹈队员。一家7兄妹——瞿德群(初六六级四班、校友会理事)、瞿德平、瞿德芬、瞿德勤、瞿德莉、瞿德跃皆为广益学生,成为见证学校数阶段,各年级最完美的大家庭校友。

表哥童明伦:1944年秋“兰友社”初33班,重庆市著名的诗词学家、文史馆馆员,以及童明微、童明健、童明徽,可合称为“教授世家”。

第四代我的女儿曹艺丹:高2006年级,曾担任过初二三班班长,也是学校文体活跃积极分子,多次为学校参加各种文艺汇演和担任全校课间操领操员。

另外,沾血缘姻亲的还有十六舅王德榕(聚兴诚银行老行员),初7班;十七舅王德化(银行会计师),同窗于段竹余会长的初17班;四姨爹廖景亚(四川省畜牧局高级畜医师),初21班;么表姑童登宣(当年中共地下党员、离休干部),新制高二班;表叔鄢宝瑾30年代校友;表哥王敬忠(财贸文工团骨干)同陈昌绪高8班(知能级),王敬胜初37班;表姐陈昌溶(总会计师)初32班,王敬华初37班,刘开瑜高8班,刘开蓉50年代校友等等。

以及资助邓小平留法勤工俭学、培养了三个副总理、当年重庆市参议会议长,学校董事会主席的表舅公汪云松,老校长杨芳龄之子表姻伯杨伯庸,重庆商界名宿表舅公黄云阶之子黄维柱,家族中的黄维槇(第一代校外同学会36个发起人之一,母亲政大的同学),重庆大学创始人之一、曾任代理校长、第一届图书馆馆长表舅公彭用仪家族中的彭崇实,我的亲外祖母偕六外婆、姨妈、舅妈三代亲缘的玄塘庙黑朝门名府——夏氏家族中的夏生霖、夏生蓉、夏生殉,夏代琪、夏代茎、夏代基……

这一朵朵夭桃秾李之花竞相怒放在根生叶茂参天“广益”大树各新老的枝条上,点缀着沧桑、灿烂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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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我的父亲曹越华:具有与足球“世界杯”起源同龄80年的运动锻炼球史,中央电视《足球之夜》杂志报道为“世纪足球老人”,重庆各新闻媒体称誉“巴渝足球老人”,也是“全国健康老人”,与广益有着70年以上的不解球缘。

当年,他正是求精中学校队的足球中锋,整个30年代与广益中学足球队结下了最亲密兄弟般“老对手”的深情厚谊,数十次抗衡,如在1937年重庆市第一届运动会的南开足球场上,两队激烈地争夺冠亚军(还珍藏着老照片);后来,父亲还加盟了著名的“东平足球队”,又与“人到中年”的广益球员成为了一家人。

尤其是1961年父亲调回到同处黄桷垭的四川省日用化工研究所,80年代初他们恢复了“老年红旗足球队”(解放初由“东平”改成“红旗”)活动,90年代初更名为“重庆市老年足球队”,在半个世纪的岁月中,与广益传统体育足球项目再续了自己人生历史的夕照绿茵之情。

“银丝”相伴“青发”,“夕阳”映照“玫瑰”。一是组建了日化所足球队,常与广益学生队、邮院学生队等厮杀在球场。二是作为“老年红旗队”的联络员,常找广益中学联系赛事;同时身披“老年红旗队”的战袍,与广益女子足球队交锋,实际上承担了陪练,对我市女子足球和青少年足球的发展起到了“传、帮、带”的积极作用(我国女足两代“国脚”主力温莉蓉、徐媛都有缘于该队,新闻媒体曾作过相关报道)。由此为广益中学1984年至1986年奋夺重庆市“巾帼杯”女子足球赛“三连冠”功不可磨。

这期间父亲还和该队教练、学校体育老师王朝成结成要好的“忘年之交”。

曹老师:你好!

感谢“红旗”队的多次帮助和指教,与孩子们合影照已收到,她们可高兴了,都争要加印为作永恒的纪念。

本周星期上午比赛一定等你们,具体时间请告李庆红二位同学。

敬礼!

王朝成

一九八三年四月十二日

广益-教学楼笔者题字.不易堂

至今这些通信和与广益女足队的老照片还保留着;同时,父亲与李季唐队长等老一代的广益足球队员仍保持着几十年的关系,也间或相聚,追昔抚今。

由于上述关系,本人近一、两年来,在文化、艺术和校史方面与学校频频亲密往来交流,敬献了有关校园文化的一批自创联作和书法。有的已镌刻悬挂于教学楼、堂,馆阁、亭廊。

字水潮头,扬帆学海西洋辟;

文峰塔顶,登步书山南岭攀。

广益九州,书气充“足”扬特色;

益彰四海,文峰傲“笔”著华章。

学府朝辉,桃绽李开春景艳;

文峰夕照,梦萦魂绕西窗斜。

黄桷故园,朝花夕拾文峰梦;

金鸡新镇,晨曲暮吟学府情。

一代黉宫,中外贯通学术誉;

百年史馆,古今融汇典藉珍。

名校百年,教鞭长策“登高”勉;

贤才数代,史馆永存“行远”踪。

卌年梦绕魂萦,蹉跎岁月山乡恋,一度夕阳晚照来,

文峰依旧在,人间情点最痴母校;

百载桃开李绽,辉映黉宫草木深,同窗晨露早消去,

学府却新还,天下花团更敬园丁。

并作为特别身份参加该校“校友课程”——一大特色教育,主讲“楹联是国学皇冠顶上一颗'经典’明珠”,高二年级四个班二百余学生在大阶梯教室聆听了全讲座,受到好评。校网以“经典国学轮回百年广益名校'卓越课堂’”为题作了报道,中国领先的教育综合服务平台“淘校网”等媒体进行了转载。

拉拉杂杂扯情思,啰啰嗦嗦牵情调,款款切切抒情意,林林总总叙情怀,怎一个“情”字了得!

让代表广益学校的象征——文峰塔,永远屹立在我们世代心中。

最后,谨颂学校嵌名楹联一副:

广誉九州,百年书院古今烁,古老文锋笔就;

益彰四海,一代教篇中外扬,中兴字水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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