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一撇找回一捺 ——周濯街【我的2015】
丢了一撇找回一捺
——我的二O一五
·周濯街·
二零一五年
2015是我步入文学殿堂近40年来觉得过得最快的一年,也是最繁忙、最快乐的一年。尽管也发表过《黄梅县牌坊文化的前世今生》、《家国乡土与心灵净土》、《乡风乡情乡愁》等20余篇小作品;并有《财神爷赵公明》、《鬼中豪杰钟馗》……《造字之神仓颉》、《吕洞宾》等10部长篇与某公司签订了《声音版权使用许可协议》。我却一直处于“移情别恋”的状态。《东方小故事》的片尾曲唱道:“一撇一捺写个人, 一生一世学做人…… 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然而,我呢?
“脚踩两只船”
所谓“移情别恋”一是“不务正业”地写历史,二是变专业“坐家”为到处乱窜。
我写历史,既不同于通史、断代史或服饰史、商业史之类的“学理型”正史;也不同于《三国演义》、《子夜》等“性情型”野史;亦有别于《史记》、《万历十五年》等文学性较强的史书;有点像英国作家赫伯特·乔治·韦尔斯的《世界史纲》。85万字的《史纲》有个副标题:“生物和人类的简明史”,可见韦尔斯写《史纲》的主旨跟他写科幻小说目的一样:写历史是为了梳理文明演进的轨迹,写小说则是想像和揣测人类生活将去往何方?我始创于2013年的《小说版:中国神话通史》,是一部从开天辟地之前写到清朝末年,包括1·2万多位神话人物来龙去脉的系统文化工程。《通史》由20余长篇组成,每部35至50万字,大约耗时10年以上才能完成。如果说写“中国神话通史”是为了梳理东方文明演进轨迹的话,那么界定为“小说版”则是为了以讲故事方式,告诉世人东方神话人物与故事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部 “万仙图”式的宏篇巨帙,已经完成了近四分之一。第一部《地母娘娘》41万字、第二部《女娲娘娘》43万字、第三部《炎黄之父少典》42万字,完成于2014年年底;2015年完成了第四部《日月之父少昊》37万字、第五部《黄帝与蚩尤》的前23章约24万字,并且理清了撰写《小说版:中国神话通史》三大目的之一:“东西方神话之间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
所谓“变专业‘坐家’为到处乱窜”,是因本人的写作经历不经意间得到大家认同,于是请我讲课的人也多了起来,从黄梅走向全国各地,有在美国的教授请我为他的学生授课。一年来,以网络、现场、“见面会”等方式授课多达30余次。
当然讲课、“见面会”等仅仅是广泛“认可”表现之一;新华社发表关于某校“特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神话作家周濯街赴某地文学笔会为学员们讲课”的报导,以及“神话周”被聘请为:院务委员、副院长和授予“神话周”“世界文化巨匠”荣誉称号等则是广泛认可的表现之二。
为中央电视台大型电视系列片《长江》,讲黄梅地段的相关故事,受到总导演夏骏的高度评价;为电影与纪录片《禅宗六祖惠能》总编剧高先生讲禅宗四祖、五祖是如何改革佛教、创立禅宗的故事,则是广泛认可的表现之三。
丢了“我”的一撇
我在听《明天会更好》时,想的却是“明天会更老”:“白发拔不尽,春风吹又生”,牙齿也有“悄悄下岗”的。这些虽无大碍却也有“我”字丢了一撇,成了“找”的尴尬。
为找回丢了的一撇,“我”问了许多人那一撇是什么?商人说是金钱;明星说是名气;学生说是分数;老年朋友说,“我”的那一撇是健康和快乐,贪官说“我”丢掉的那一撇是自由,也是人格,除此神马都是浮云!
心灵告诉自己:“我”那一撇是衷爱一生的小说创作,失去了创作“我”便没有了精气神!对于小说创作我有几分“执着”和几分“固执”。尽管两个词有褒义贬义之分,但“执着”与“固执”都是坚持己见,不听从别人的意见。他们最显著的区别莫过于:成功了便是执著;失败了便是固执。此前,我“执着”和“固执”过,却说不清二者的本质差异,2015年让我明白了:“执着的人,坚持的是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固执的人,坚持的则是自己的情绪和做事的方法。”
于是我又发现,自己“执着”与“固执”兼而有之:我的心中有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才不为他人的意见所左右,只倾听内心的声音,走自以为属于自己的路。于是有时也死板僵化,不善于灵活多变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例如:不肯当副部长,不愿离开自己故乡。理由是《名贤记》上的那句:“人间私语,天闻若雷,肚里蹊跷,神道先知。”
由于日月的运转,每天都在颠倒我们的位置。包括脱发、秃顶、掉牙齿,亦为“颠倒”之凭证,于是“我”在无法抗拒地丢了物资的“一撇”后,无可奈何在补上了精神的一撇,因为“我”不能让灵魂卡在脑壳里腐朽,更不能让自己“知识退化,思想僵化,等待火化”。
文学让我魂牵梦萦,无法割舍;写作是我源于内心的召唤,当我面对衷爱一生的神话小说创作时,无论外界如何“风动”、“幡动”,我也很难心动。为此,“我”得健康快乐、心如顽童、笑口常开地过好每一天;还要向苍天再借70年!于是我想:
找回“人”的一捺
尽管“我”无可挽回地丢了青春、年少、华发、皓齿……的一撇,却一定要找回做“人”的一捺。世界不可能是完全公平的,他只为那些他需要,且不停努力的人打开大门,并每天挑战考验我们的恒心耐力。只要我们坚持,也会和象许许多多的你我一样,能够吃得上那颗包含酸甜苦辣,却只有感激没有后悔的“成功”果实。因为好的东西,往往会晚一点到来,且大多在苦涩之后。
李东力在《中国梦想秀》的舞台上,跳了一支舞。没有人记得背景音乐是什么,大家的目光分分秒秒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奔跑上场,扔掉支撑,接连几个后翻,匍匐,爬起,倒立,空翻,一跃而起,然后是完美的托马斯全旋……他的舞蹈震撼全场,人们起立,鼓掌、惊叫,不由自主流下敬佩的眼泪。
他站在那儿,傲然笑着,一脸阳光。也许在我们世俗的眼光里,他不该有这样灿烂的笑,因为他强壮的左臂下,支撑身体的是一只拐杖,左腿齐大腿根处向下空空如也。他是一位独腿舞者。
3岁那年,他在一场车祸中失去左腿,只能靠拐杖来维持身体的平衡。由于从小热爱艺术,十几岁进入了残疾人杂技团。他舞蹈里的跳高以及托马斯旋转,都需要强大的腿力,为了锻炼,他每天单腿踩自行车20公里。无数次的摔倒再爬起,把他磨炼成了一位出色的舞者。 如今,李东力成了著名的残疾人舞蹈艺术家,他用坚毅颠覆不幸,绽放成一朵不屈的生命之花。
美国一个园艺所贴出了一则征求纯白金盏花的启事,高额的奖金让许多人趋之若鹜。然而,在千姿百态的自然界,金盏花除了金色的就是棕色,要培育出白色的金盏花,无异于痴人说梦。许多人一阵热血沸腾过后,早就把那则启事淡忘了。
一晃20年过去了,一天,园艺所意外地收到一封热情的应征信和一粒纯白金盏花的种子,寄种子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20年前当她看到启事的时候便怦然心动,于是不顾八个儿女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干了下去。她撒下了一些最普通的种子,精心侍弄,金盏花开了,她从那些金色的、棕色的花中挑选了一朵颜色最淡的金盏花,任其自然枯萎,以取得最好的种子。
次年,她把精心选好的种子种下去。再从这些花中挑选出颜色更淡的种子栽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人的丈夫去世了,儿女远走了,但惟有种出白色金盏花的愿望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不改初心。
20年后的一天,她在那片花园中看到一朵金盏花,它不是近乎白色,也并非类似白色,而是如银如雪的白。于是,一个连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一个不懂遗传学的老人长期努力下,迎刃而解。种子是一粒普通的金盏花种子,很多人都曾手捧过,但是相比这位老人,他们都缺少了一份坚持与执着与“固执”。因此,他们也错过了一次享受从试种到成功的美好过程。
年逾古稀的老妇人,让我找到了“人”字的一捺:其实她的成功之路,不过是把简单的事情反复去做把他做到极致,于是获得了非凡的成功!人生似乎是个圆,走了一辈子又回到了起点,其实,圆上的每一个节点也是腾飞的切线,因此有人经常把已有的成绩归零,以减轻腾飞的负担,使自己不断的自我超越。
如果人生便是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圆,我愿意在圆的身旁画一对洁白的羽翼,那是“人”的一撇一捺,无论圆是男人似的太阳、女人似的月亮,还是青涩的小苹果,只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属于你我的那个圆便可以腾飞。
这正是东方神话与宗教的精髓“不假外求的‘内超越’”:儒家追求的是道德上的理想人格,超越自我而成“圣”;道家追求的是个人的身心自由,超越自我而成“仙”,禅宗追求的是瞬息永恒的空灵境界,超越自我而成“佛”。
他们丢掉的也是物化的“我”之一撇,找回的却是精神的“人”之一捺,正如李东力用坚毅颠覆不幸,绽放成一朵不屈的生命之花。
2015年12月31日
急草于苦作舟书斋
作者:周濯街,湖北黄梅人,国家一级作家。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理事、湖北省作家协会理事、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等职务。
周濯街从1982年至今他已经出版长篇神话小说99部,中短篇小说800余篇,约3700多万字。根据其作品《天仙配》、《黄梅戏一代宗师——邢绣娘传奇》改编的电视剧《天仙配》、《邢绣娘》在央视播出,深受观众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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