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火雄:舒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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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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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锚,湿漉的船锚被拉起,新鲜的黄色的泥土粘在船梢,惹眼的黄亮。嗖的一响,锚爪被有力的手抛起,挖向岸畔,铁链哗啷啷一挣,船儿晃了一晃,再晃了一晃,稳住了。
一个人背起简单的几样衣物,啊,似乎是书,许多的书,还有斗笠。这人朝山洼青色的屋顶望了一望,不再犹豫,慢慢走上去。
这个人就是老迈的陶渊明。
一个小沙弥慢慢从山中走下来。
钟声响了。这个青色屋顶的建筑是慧远和尚卓锡的地方。
岁月的风紧一阵慢一阵吹着,时序在青灰的石碑显现,依稀是“东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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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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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8日,我和围炉老曹、毛少龙还有娅姐走在了舒城寨的土地上。
汽车进入丁字街林荫路。一拐弯,爬上考田河堤坝。渐近太白湖,河床愈显宽阔,远远望去,差不多是水天相接、白茫茫浩荡一片的样子。
阳光还没有出来,阴阴昧昧,明明暗暗。早春的风有几分寒意。畈间的野草已然泛起绿色,一层层,由近及远。植物的色块把大片大片的土地分割得鸡零狗碎。这时候,金黄的是油菜。在这里,你见不到连绵的一望无际的金黄。一些土地在撂荒。问到为什么不种油菜,回复是不赚钱,一亩油菜刨去生产资料、人工成本,剩余也就100元。100元!100元哪里寻不到?打个工,卖个力气,半天功夫就到手,何至于整天埋头庄稼地里,吭哧吭哧费牛劲。于是,许多人撂荒,老祖宗留下的土地正在荒弃。农民不高兴种地,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淡青的是草儿。一个冬天的蓄积,这些小生命正在破土。万物的生机正在潜伏,一旦有阳光,它们就会扑棱棱拍起翅膀,向上飞升。百草葳蕤,我喜欢那样青碧无边的感觉。
胡牌村以南,濯港镇的腹地。这真是一片多水的土地。沟沟汊汊,浅浅深深,几乎大多是水的世界。
我的脚步惊动了舒城寨的精灵。扑啦啦,高大的枫树上,一只巨大的喜鹊窝,球一样在风中摇荡,听到动静,喜鹊拍起翅膀,叫了一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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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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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城寨,耸立在浩浩太白湖水中的两个山头。两个山头,相距不过500米,它们遥遥相望,双峰耸峙,成为水乡一处风景。
千百年前,这里是水乡泽国。浩荡的长江铺天盖地,江鸥起处,隐隐可见码头。这就是舒城寨的前身。
既是码头,又是商埠。于是,南来北往的人们在这里集聚、流散。
岁月改变万物。地球由北向南的摔力的影响,长江渐渐南移。于是,江心寺脱出江水,舒城寨脱出江水,成为陆地。
某一年,山洪暴发,考田河成为脱缰野马,舒城寨奄奄一息。本地读书人许嫂手捧诗经,投掷在洪流中,真是奇特,诗经见水就长,浩浩烟波里,一座书山卓然而立,它形如一部打开的书,两侧高峰耸立,而书脊则淹没在水中。书沉寨(后为舒城寨)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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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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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紧闭的大门,太白禅寺的大门打开。
女沙弥很年轻。三十出头的脸上透出红润。阿弥托佛,她眼睛向下,低头说话。有人问到她的籍贯,说是东北。年轻轻的女子,放弃婚姻,放弃父母家人,在数千里之外隐居下来,那得有多少辛酸的故事。
一滴泪,在菩萨的面前落下来。
无话。
摸摸口袋。老曹忽然掏出钱来,递到功德箱里。
无边的空濛中,钟声发出金属的锐响。
舒城寨一片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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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周火雄 湖北黄梅人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黄梅作协副主席。写黄梅山水小品,与一方山水心灵对话,结成精美散文集《蚕豆花儿开》。作品用素雅优美笔触,把自己家乡的所见所闻,以简朴、沉静和温和的文字方式,像原野的清香那样,轻柔而又安静地传递给读者。价格38元一本(不含邮资)联系电话:15327706930(周火雄老师)
编委会
曹锦军
总编
湖北省作协会员
湖北省摄协会员
魏鲜红
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唐亚红
执行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黄梅曹锦军围炉继2016年出版《穿越时空赏黄梅》一书后,再推力作《大美黄梅》一书,已对2015.7——2017.6期间的围炉优秀作品进行编辑成册。主要内容是湖北黄梅的厚重文化、风土人情以及美丽风光。体裁有散文、游记、摄影、美术、书法、诗词、楹联等。版面为彩印,价格60元一本(不含快递费),海内外公开发行。作者有国家、省、市作协会员、文学博士、省市县摄协、书协、美协会员。新书已正式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