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敏弃四大家族嫁林如海,是贾母打出的最漂亮的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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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初进贾府,叹其三等仆妇不凡的吃穿用度,因而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多走一步,多言一句,怕人耻笑。又见打扮华丽得王熙凤,恍如神仙妃子。很多读者由此认为贾府相对林家,应该华丽富贵得多。否则怎么写得林妹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说开篇不久,通过护官符交代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彼此联络有亲盘根错节的关系,那就奇了怪了,贾母嫡亲的女儿,荣国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贾敏找婆家,为啥舍弃四大家族,偏偏要选远在姑苏的林家呢。貌似不大符合《红楼梦》四大家族的逻辑呀。

其实,为贾敏选择联姻林家,嫁给林如海,是贾母为贾敏或者说为贾府打出的最漂亮的一张牌。为什么呢?理由至少有三:

一、林家门第和贾府相当,根基却比林家更深厚

林家不是《红楼梦》故事发生的主场景之地,对于林家,曹雪芹介绍的很简单,原文写道:

原来这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

字不多信息量却很大,和贾府比,论门第,贾府和林家都属于世代爵位相传的公侯之家,论根基,林如海是林家第五代,和他年纪相差并不巨大的贾赦贾政是贾府崛起后的第三代。这个细节证明林家被封侯比贾家至少要早上一两代。要说官宦世家,林家当然要深厚得多。此其一。

其二,贾府是道地的以武力崛起的世家,原本贾敬中了进士算是贾府由武向文的一次成功转型,可是贾敬却抛却红尘功名一心修道去了。尽管贾府也算重视子孙的教育,但教育是不得法的,贾赦、贾珍、贾琏、贾蓉等人文化上都上不得台面。贾政表面上酷爱读书,可要么他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要么他是个笨而不得要领的草包。总之,在贾府,你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男人。别说是带领家族实现转型了,贾府首先要解决怎么阻止家族败落的问题。

林家则完全不同,林如海之父是林家第四代,家族爵位被朝廷加恩又袭了一代,这个加恩一定不是普惠现象,而是林家要么祖上功高,要么林家格外的重要才会有的结果。林如海是第五代,他入仕是通过科举,林如海不但是学霸,他探花郎的身份证明了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所以,对于林家,曹雪芹给出了两个标签:钟鼎之家,书香之族。贾府拿什么和林家比呢?很多读者动不动说林家连四大家族都进不去,所以认为贾府无论财富还是地位都是高于林家的。这就谬之千里了,封建社会对于文化人,尤其是林家这样的世家和士林典范是极其推崇的。要说钱多,四大家族里,恐怕金陵王家比贾家更厉害,薛家应该也很有钱,但是政治地位上都不能和贾府比,但一说文化,林家当然甩四大家族八条街。

二、林家是贾府可持续发展最好的助力和帮手

武安天下而文治天下,这个颠扑不破的道理贾府懂。所以,贾府几代人都在寻求家族转型,但贾府转型得很不成功。贾林联姻应该就是贾府转型路上的非常重要的一次实践。

贾敏是荣国府第三代唯一的嫡生小姐,而且生长在荣国府最为鼎盛的时期,贾母对于自己亲生的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格外的费心思,小说隐晦地对于贾府上一代的小姐所嫁情况有表露,比如和北静王府、比如和江南甄家,这些家族比四大家族里的史、王、薛家政治地位都高得多。由此可见,嫡女贾敏嫁去林家当然更加是贾母深思熟虑和贾府政治考虑的结果。

林家的文化底蕴、林家的教育优势、林如海的个人学识修养,都是四大家族、甚至王族所不能企及的。和这样的书香之族联姻,是贾府可以实现转型最快捷和方便的途径,事实上,如果学富五车的林黛玉可以和贾宝玉顺利结婚,那么贾府的后代的教育质量可想而知。

三、林家的政治影响和社会威望比贾府高得多

林家在世袭列侯的四代里对朝局有着怎样的影响力,读者不知道,但林如海的个人情况曹雪芹给予了清楚的交代。林如海身上有三个非常重要的符号:

第一个是他探花郎的学识水平。

《红楼梦》里明确给出的三个学霸,分别的林如海、贾雨村和贾敬。这三人里,很显然林如海是学霸里的学霸,他的考试成绩是全国第三名,而探花郎的殊荣,年龄太大肯定是不行的,长得差也不行,这个“郎”很有意思,古人称呼一个男人为郎,往往有赞美他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之意。

第二个是林如海曾担任的兰台寺大夫的职务。

任巡盐御史之前,林如海的官职的兰台寺大夫,清代是没有这个官职的,但“兰台”是有着别意的,兰台在汉代指的是中央档案典籍库,也称御史台、兰台寺。兰台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中央权力机关的秘书省。用兰台寺,曹雪芹想表达的就一个意思,就是这些岗位、官职必须由最有学问的人担任。也就是说在众多的红楼人物里,论学问,林如海称第二,那是找不到第一的。

第三个是林如海从小说开篇一直到他去世,一直担任的钦点巡盐御史的身份。

巡盐御史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管辖两淮盐政的最高长官,盐在中国的封建社会里,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它不光是百姓们生活里的刚需,更重要的是盐税是国家财政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清史稿》有记:乾隆十八年,盐税收入有701.4万两白银,到了光绪年间,盐税收入可以达到2400多万两。所以,说盐税占了国家税收半壁一点不为过。

如此重要关乎国家财政安全、国家命运的岗位,不是仅仅学问好就能担任的,更为重要的是皇帝绝对的信任,我们读清史,在道光皇帝之前,有两个至关重要的职务一是关乎经济的两江总督,二是关乎京畿安全的直隶总督,从未有过汉人官员担任,如此就明白了,一些关键岗位的任命,不是简单一两个理由就可以的。

林家、林如海,无论是文化上,还是政治影响力上,尤其是皇家对其的态度上,都是四大家族远远不能比拟的。选择联姻林家、选择林如海作为乘龙快婿,是贾府的高攀,也是贾母为家族的将来考虑,打的最漂亮的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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