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赵尔丰经边诸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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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亮生，荥经人，古典文学家、诗词楹联家、教育界知名人士，民国２８年（１９３９年）西康建省即为省府顾问，１９４７年起任西康省政府委员兼秘书长，直至１９５０年起义。

１９８１年有《重睹清末四川总督赵尔丰横尸拍照感赋并序》诗（见《陶亮生诗集》），诗云：

万端经纬制强邻，大好边才莫浪瞋。

身丧实因三长吏，国亡何恤一孤臣。

口碑我却聆康藏，心史谁能别假真，

赋气沈酣今入骨，春秋安忍遽伤麟。

陶先生的序文说：“四川总督赵尔丰，在军中久，杀戮不无过，当处之，因得屠伯号。然由川滇边务大臣擢川督，为时才三月，路潮起而国变身死，至今七十年，人犹以为元恶大憝，不仅如史迁酷吏传所谓'张汤死而民不思者。’忆儿时曾两度见尔丰过县境，仪观俊整，有威可畏，平反冤狱甚多，及予官西康，番汉人言及赵大臣无不敬服。予翻旧档，细阅其建置方案，先后奉续疑读赵充国传，然后知康藏人之情，我之情也。然后知张汤虽不得其死，而其子姓珥貂七叶，必有与义纵郅都不同处在。特作是诗，冀百年后修清史者互采焉。”

陶氏为诗特别作了几条注，一、首先肯定赵尔丰经边就是为的制“英图藏”“法窥滇”这两个强邻。二、赵尔丰这个“大好边才之丧身，“实因三长吏藩司”这三长吏是“王人文，谘议局正副议长蒲殿俊、罗纶”，对这三人，媒体又“蘗其短”，缺公允。三、赵在藏族人中亦有好的口碑：“康藏头人来谒，往往以赵大臣旧规，斥当时行政院令之谬，予故钩致其意云'尔辈开口，辄言赵大臣，不见其嗜杀成性耶？’齐声应云'何以我等还在？’蓋谓杀其当杀也，噫，诚可味哉。”就是说，他在康定做官的时候，常有藏族头人来拜望他，这些头人往往以赵尔丰作比较，痛斥“当时行政院令之谬”。他便问这些头人，你们动辄拿赵尔丰来与当今作比较，你们就不知道赵尔丰嗜杀成性么？头人们答道，你说赵尔丰嗜杀，为何我们活得好好的呢？！原来赵尔丰杀的是当杀之人。

陶氏在赵尔丰被杀七十年之后，赋诗感怀，实是为其鸣不平矣。

当然也有对赵尔丰的“改土归流”，持否定态度的。西康省藏族自治区（即今天的甘孜州）人民政府主席桑吉悦希（天宝）在１９５１年就斥责：“清末赵尔丰在金沙江、雅砻江一带'改土归流’，'征服蛮夷’”，进行“大屠杀”。（见１９５１年１月１９日《西康日报》发表的《从心底里发出了欢笑！――桑吉悦希主席谈康区藏民生活》一文）